文‖璐瑾
幽静的夜晚里,银白色的月光洒落在窗台上的玫瑰花瓣上,飘飘渺渺宛如披上了一层薄薄的明纱。房间里忧伤的音乐在静静地流淌着。站在窗台前的丁灵转过身来,被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钉上去的画给深深地吸引着。窗外溜进来的风吹起了窗帘,像白色的蝴蝶翩翩起舞的翅膀。
爸爸妈妈现在还在公司里上班吧。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丁灵光着脚丫踩在地板上的吱呀吱呀的回音在轻轻地回荡。站在画前丁灵被这幅晕印在橘色希望下的欧洲城镇所深深吸引。一条蓝色的河流穿城而过,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倒映着晃晃动动的夕阳。人们驾驶着贡多拉吆喝着正往飘着食物诱人香味的家里赶去。或是叫上几个朋友到窗户朝着蓝色河流的客栈里静待夜晚的降临一同把酒言欢。
不知是否是错觉,丁灵在油画的右下角看到了一根细细地黑线。丁灵觉得很是别扭,会不会是画家不小心画上去的一笔呢。踮起脚尖用右手轻轻地摸上去。忽地丁灵觉得仿佛有人在里面用力拉自己一样。一道强烈的白光照过来,丁灵不自觉地把眼睛连忙闭上。
睁开眼睛,丁灵发现自己处在了一个奇怪的世界。人们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们都穿着古时欧洲的衣服。街道上人们大声喧哗着,车马粼粼。
一个穿着灰色麻布长裙的老妇人发现了光着脚丫穿着异域服装的丁灵,大声地喊了出来:“这里有个奇怪的女孩。”
人们被老妇人的声音给吸引住克,纷纷靠拢了过来。围住丁灵的人们面目有些狰狞,虽然听不懂他们所说的话,但是言语间的粗鲁让丁灵预感到了危险,就当一个男人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时候。丁灵趁势冲出人群朝一条巷子里跑去,人们气势汹汹往前追赶着。
丁灵在各个巷道里乱跑乱窜,后面的人也在不停地追逐。丁灵跑到一个巷道里发现前方并没有出路,后面的追击的脚步声越靠越近。情急之下丁灵发现眼前有一个大瓮,赶紧爬到里面躲起来,把一块圆形的木板盖在上面。在瓮里丁灵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匆匆跑过。就当她要起来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平稳的脚步声朝这里缓缓走来。丁灵屏住呼吸在心中祈祷这个人快点离开,即使在黑暗的瓮中丁灵也能够感到自己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忽然,脚步声在大瓮的面前停了下来。丁灵觉得时间仿佛凝固了起来,可怕的悠长。
“你可以出来了,他们离开了。”这是一个少年悦耳动听的声音。
丁灵有些迟疑,但在这个奇怪的地方能够遇到一个自己能够听懂他说的话的人是件好事,说不定他可以帮助自己。丁灵试探着慢悠悠地挪开了木盖子,伸出脑袋,用眼睛小心翼翼地探寻着。
站在丁灵的面前是一个金发的少年,眼睛大而明亮,墨绿地眸子就像是一块耀眼的宝石。
“丁灵你跟我过来?”
少年拉着丁灵在黑漆漆的巷道里快速朝一个发着微弱火光的方向奔去。
“你为什么会和我说一样的话,还有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得名字。”
“因为我也跟你一样事被藏在这幅画里的魔法师给召唤来的。”
“是画上那根黑色的线。”
“对。现在我带你去一家面包店里,那里的老板娘也是像你一样被带到这里的人。去到那里你要让她收留你,在这里没有住处的人是不安全的。”
“我想回家。”丁灵说着想要哭出来的样子。
“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
一边说着,他们便跑到了一家有着中国红色灯笼的面包店前。
“我要离开了,你去敲开门,让她一定收留你。”
“你不要走!”丁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相信他,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
“我要走了,我不能让他们看到我,记住让她一定收留你,不然你会很危险的,还有一定不可以告诉别人是我让你来这里的。”
少年在丁灵的眼中看到了疑惑,上前一步盯着丁灵的眼睛说道:“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那我还可以见到你吗?”
少年正要走,丁灵一把他的袖子拉得更紧了些不放手。
“我一定会的!”说完少年挣脱开克丁玲,消失在夜幕的黑暗之中。
丁灵大吸了口气,控制住颤抖的脚,上前去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丁灵用更大的力气再敲了敲门,这时她发现有一大群人正朝这边赶来。就在丁灵变得越来越害怕,想要跑开的时候。面包店的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的是一个穿着旗袍的风姿绰约的女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瞧着丁灵地样子,她好像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一把把丁灵拉进了面包店里,关上了店门。
“你也是从外面的世界来到画里的人,是不是!”
丁灵看着地面的头垂得更低了。
“我也是。”老板娘的语调变得柔和了一些。“我也是……”老板娘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又问道:“谁让你来我这里的?”
“没有人,”丁灵下意识的用右脚搓了搓左脚的脚背。老板娘把这一切都看到了眼里。“请你收留我吧!”
“我这里不需要人手了,你走吧!”老板娘的语气变得严厉了起来。
见丁灵站着不动,老板娘又加大了声音说道:“你还不快走!”
“求你了,”丁灵一边说着,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你不收留我,我在这个世界不知道该怎样生存。”
老板娘看着哭得伤心的丁灵,心软了下来说:“在这里你可要做事哦,别以为会像在家里一样是个大小姐。”
“好的,谢谢。”丁灵如捣蒜一般向老板娘鞠着躬,道着谢。
“马克,把这个……”
“你叫什么名字”
“丁灵。”
“马克,把丁灵带到二楼的最靠左的房间里去睡觉,明天让她跟你到后厨学做面包。”
名叫马克的是一个大块头的男人,不过人却很和蔼。丁灵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点点。跟着马克到了自己的房间,迷迷糊糊地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丁灵在这以后每天早晨都在面包房里帮着马克往灶炉里添添柴火,不太忙碌的时候也会教丁灵做做面包。就在前天老板娘提出要丁灵开始学会送面包。虽然老板娘把地址告诉了丁灵,丁灵还是迷路了要不是老板娘让马克来把她找回去,估摸着丁灵就要让巡逻的卫兵给捉走了。
待在奇异的画中世界里,丁灵开始想念自己的爸爸妈妈。她在想爸爸和妈妈朝九晚五的忙着工作,他们会在她消失几天后开始找她呢。不过虽然自己在面包店里做得都是打杂的事情,但要每天不出差错也挺困难。刚开始的时候,丁灵不懂得分寸,没有规律地添火,店里好几天买的都是烤焦了面包。老板娘看起来挺凶的但是也没有说些难听的,反而给她买了新鞋子和新衣服。
这一天风和日丽,老板娘穿着藕粉色的旗袍带着丁灵去给一个叫安妮的女人送面包。老板娘袅袅娜娜地在大理石路上往前走着,许许多多的行人纷纷回头侧目欣赏这道美丽的风景。丁灵在后面跟着像丑小鸭一样提着装在篮子里的面包。
蓦地,前方不知为何骚动了起来。人流开始往两侧散开,一大群卫兵手里拿着武器快速地站在人流的前方。紧接着传来了一阵阵马蹄声。在这盛大的队伍中央有一辆装饰得富丽堂皇的马车。马车上坐着一个头戴皇冠的金发少年。丁灵认出了是那个晚上救她的人。就当她想要上前去的时候,老板娘拉住了她:“你想干什么,他可是这个城市的主人。我们这些人都是被他用魔法召唤过来的人。”
“怎么可能……”
丁灵的脸上露出难以相信的表情。老板娘瞧着她神色的变化,敏感地问道:“你是不是认识他。”
“不是。”丁灵连忙地否认到。
“这样就好!”
就在这时马车上的少年发现了丁灵和老板娘,丁灵紧紧地凝望着他,少年露出一个神秘地微笑,还扬了扬手。就在这时丁灵发现这个少年不是她认识的少年。因为她看见他的眼睛是黑色的而那晚的少年眼睛是墨绿色的。
晚上丁灵爬到面包店的房顶上望着满天的繁星,想着今天发生的奇怪的事情。后来老板娘也爬上了房顶还给她带来了宵夜。
“老板娘,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我记得当时是战乱的年代,家里的人参军的参军了,死的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后来看到了一幅放在家里储藏室的画,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我来这里之前,孤独的要命。爸爸妈妈又要上班,我在搬到到新的地方又没有朋友。大晚上的看到了一幅画上有条黑色的线,摸了下就被带到了这个奇怪地地方。”
“这一切都是今天的少年,这个城市的主人琼斯带到这里来的。”
“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很残暴!”
“很残暴呀……”
“丁灵,你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是的,老板娘想回去吗?”
“不想,我已经习惯了这里。”
“你再也回不去了!”是一个粗哑的声音,丁灵和老板娘转过头发现一大群乌鸦张着红色的眼睛朝这边飞来,说话的是为首的一只乌鸦。随后这群乌鸦围绕着丁灵把她给带走了,只留下担心的老板娘。
丁灵被这群黑色的乌鸦给扔到了一座透明的宫殿里。宫殿里簇满着奇花异草,馥郁的香气在空气里轻轻流荡,不禁让人心旷神怡。模拟飘着白云的蓝色天空的穹顶中彩色的鸟儿们飞来飞去。有一只白色的鹦鹉站在碧绿的树枝上特别的显眼。等到这些这些乌鸦飞走后。白色的鹦鹉朝丁灵飞过来变成了一个翩翩的金发少年。他用一双墨绿色的眼睛调皮地看着丁灵。
“是你,对吗?”
“是我,我的名字叫杰克,琼斯是我的孪生弟弟。”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魔法师的画中世界。在几百年前,我和弟弟是孤儿,生活很痛苦。后来好心的魔法师可怜我们就把我们带到了画中世界,魔法师还把我们收作他的弟子,教习我们兄弟俩魔法,说好了等到我们成年就把我们送回人类的世界。但是我和弟弟太留恋这个世界了,这里有无数的财宝、锦绣华服、雕梁画栋;而人类的世界给了我们太多的苦难,所以为了留在这个世界里我偷了魔法师的魔法杖。为了惩罚我们,魔法师给这个世界施了魔法,让我们永远都出不去。”
“那我们是谁带来的?”
“是我的弟弟,他太害怕就我们两个人待在这个世界里,所以引诱了孤独痛苦的人。而你是让我叫来的。”
“你为什么这样做?”
“魔法师的魔法对于你们没有用,我想让你帮我。”
“那为什么人们不离开?”
“有的人不想离开,而有的想离开人,会被我那个用魔法监视着人们一举一动的弟弟引诱喝下遗忘酒。”
“你为什么想离开,因为这不是真实的世界,我也不能感受到真正的人情冷暖。你帮帮我好吗?”杰克看着丁灵说话的眼神满是哀求。
丁灵想起了他对自己的照顾和自己对他的依恋。想要答应他的时候,一阵夸张欢快的脚步声正朝这里快速地走来。
“琼斯来了,记住他让你喝什么一定不要喝!”说着杰克又把自己变回了白色的鹦鹉。
丁灵假装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琼斯在她的眼前转了几圈,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仿佛在读取她的心事。
“我知道你想要回到人类的世界。”琼斯说话地样子就像小男孩撒娇一样。
“是的,我想。”
“你不喜欢这里吗?”
“我想我的爸爸妈妈。”
“可是,他们总是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
“他们赚钱也是为了我有一个温暖的家。”
“那好吧,我告诉你方法。”琼斯调皮地转动着眼珠,笑意盈盈得看着丁灵。
丁灵有些错愕,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在心中想到如果他能告诉自己回去的方法也挺好的。
“不过在我告诉你方法之前,你先把这杯饮料喝下去。”琼斯说着便用魔法变出了一杯紫色的饮料。
丁灵想起了杰克的话,这是遗忘酒。所以无论这会儿琼斯用怎样的甜言蜜语骗丁灵喝下去,丁灵都在拒绝。最后丁灵一把把这杯遗忘酒打翻在了地上。琼斯看状恼怒了起来,正当要对付丁灵的时候。变成白色鹦鹉的杰克重新变回了人,挡在了丁灵的前面。把一根紫色水晶的魔法仗交到了丁灵的手上。
“快去找魔法师,这根魔杖会指引你去。快走!”
琼斯瞧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很是恼怒,想要追上丁灵却被杰克给挡住了方向。
沿着魔法杖发出的紫色光芒,丁灵跑到了宫殿的地下通道。在黑暗的通道里丁灵已经忘记了恐惧,丁灵这时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最大的收获恐怕就是不再恐惧了。
“那边勇敢的小姐。”在黑暗中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你是谁,在哪里?”
“我在你左边的牢房里。”
在紫色光芒的照耀下,丁灵看见一只鼹鼠站在对面的牢房里,一双水灵灵地注视着自己。
“是你在对我说话吗?”
“是的,你能带我走吗,我是被琼斯用魔法变成了鼹鼠关在这里的。”
“好的。”
丁灵没有任何的疑惑就把这只鼹鼠给从牢房里给放了出来。
在魔法仗的引导下,丁灵和鼹鼠从宫殿的地道里来到了外面的草地上。在鼹鼠的帮助下丁灵找了一辆马车。
马车好像有了魔力,载着丁灵和鼹鼠朝黑暗的前方跑去。黎明到来了,露珠晶莹地洒在花瓣上。白色的云朵倒映在一个个镜子一样的沼泽湖泊里,不断地移动着。在一棵巨大的云杉树下有一栋精巧的木房子,一位白胡子的老人站在门口静静地端详着丁灵。鼹鼠走过去站在了老人的身边。丁灵这才意识到鼹鼠是魔法师的使者。
“小姑娘,里面坐吧。”
木屋子只有一张简单的木桌子,上面有三份早餐。丁灵等不及吃早餐便向魔法师央求到:“请你解除杰克的魔法,让他回到人类的世界。”
“小女孩先吃完了早餐再说好吗?”
丁灵觉得这是最漫长的一顿早餐。吃完早餐之后魔法师让鼹鼠煮好了咖啡,三人慢慢地品尝着。
“你为什么不为自己求我,你不是也想回到人类的世界妈,为什么是想到了杰克?他对你又意味着什么?”
丁灵从来没有深思过这个问题,只是从心底里信任着他。
魔法师笑眯眯地看着丁灵说道:“看来你们的羁绊不浅呀!”
“你能答应我解除杰克的魔法吗?”
“你有没有想过他回到人类世界,说不定他已经不适应了。”
“我相信他能够克服的。”
“好吧。不过他偷了我的魔法仗肯定是要接受惩罚的。不过你们终是会再见面的。”
魔法师让鼹鼠驾起了马车,奔跑在高远的晴空中,朝一片开满黄色太阳花的绿茵茵的草地上奔去。
丁灵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伸开手掌里面是一块熠熠发光的紫水晶。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
“灵灵……”是爸爸的声音。丁灵转过身发现爸爸和妈妈从马路上急匆匆的跑向这里,一把抱住丁灵喜极而泣。“我和妈妈找了你好久,以为你消失不见了,你知道我们有多么担心吗!”
“爸爸,妈妈……”现在所有的语言都是多余的,丁灵唯有紧紧地抱住爸爸和妈妈。
丁灵坐在车里,摇下车窗,凉爽的风不禁让人头脑清醒,。就在转弯的档口,一个骑着摩的的快递小哥迎面而上。一双大大的眼睛闪着墨绿色的光芒,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迎风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