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雷雨

  这段时间相处以来,慢慢的和老爷爷话也变得多了起来,农村人比较质朴,没有那么多心思,一个老羊倌干了好多年了,与世无争,与人无忧,做好自己的份内工作,我有时候认为这200只羊,肯定有那么一部分是老爷爷的,因为老爷爷特别负责任,很踏实,后来和老爷爷聊了起来的时候,老爷爷说他也是李哥雇过来帮忙放羊的,至于多少钱他没说,我也不方便问,不过我告诉了老爷爷,李哥雇佣我的时候一天给我8块钱,每次在山顶上放羊,我有时就会在石头上用石头写上一天8块,一个月是240元,毕竟放羊是没有假放的,过了这个假期可能我就回去了。

  今天早上,藁城的那一对夫妻来我们这边串门了,男的有40多岁,女的也有30多岁。农村人起的都很早,我正在刷牙,他们给老爷爷送来了红薯,我向他们打声招呼,他们聊了十多分钟就回去了,老爷爷做饭的时候,就把红薯洗一下放在锅里蒸,蒸好了拿出来尝一尝,看似味道不错,老爷爷给我拿了一个让我吃,我说:不喜欢吃红薯,小时候这个东西吃的有点多,特点就是吃多了红薯,容易放屁,只见老爷爷把红薯装进他的背包里,而我的背包也装了一瓶水和两个馒头。就这样一天的工作开始了,我和老爷爷一前一后赶着羊上山了,日上三竿,天气晴朗,在山顶上遥望灵山方向,因为这一片山后面,是我们的老村子,有我们家的地,正值早熟玉米熟了,老远就能看到一片金黄的玉米地。

  在山顶上,我用草帽遮住脸,背包垫在头下面,倚靠在一块大石头旁。隔15分钟往山下看一下,瞅着羊群吃草的方向,这时我看到不远处,一个山尖的窝窝处,有一片绿绿的草,但是却没有羊去那里吃,我就走过去看了一下,原来这是一片山马黄,好东西,听我大爷(大爷:这里是指比爸爸年龄大的人!)说麻黄是制作药的主要原料,而山麻黄更贵,还不好找,没想到今天发现了一片,但是现在我却不想挖它,不方便带,随处可见的复活草,像个球一样的蜷缩起来(复活草:也叫还魂草,无论晒干成什么样子,只要遇水就可以舒展起来,绿绿的),山上的药材好多呢,我看到的都有好几种,有柴胡,软籽,黄芪,有的长在山窝窝里,有的长在山半腰。

  可能离家有一段时间了,说实话,我想家了,我想我妈了,还有我弟弟,我对着灵山方向,啊……啊……的大喊几声,不知道亲人有没有在旧村收秋,山间里回荡着我的声音,老爷爷坐在阴凉处看了一眼,点了他的旱烟袋,一口一口的吸着。在陌生的环境里,一个人久了,其实亲人相隔咫尺,小时候总觉得路途有那么远,自己的两条腿丈量出的距离仿佛总是走不到头,三十多里路就是回不了家。在这里,人烟稀少,除了看书外,也遇不到几个人,时间久了,难免有点孤独!我对着远方大喊,妈,我想你了!

  下午看不见了太阳,每天都是这个时间,赶着羊群去水坑那边喝水,两点到三点多钟,天边乌云密布,眼瞅着要下雨,早上听收音机天气预报,没有公布今天有雨,所以雨伞和蓑衣都没带,从山上走下来不能走太快,只能慢慢的驱赶羊群,这时天空突然一道闪电,一声炸雷,吓的羊群,四散跑开,大部分羊群包含我还在山半腰,老爷爷冲我喊,快把洋铲丢下,不知道什么意思,但也插在一边,老爷爷在前面带路,往山洼处走去,我在后面山半腰,把羊群往集中的方向赶。一阵风吹过来,倾盆大雨而下,我瞬间全身湿透,天上雷声隆隆,交织着闪电,绵羊还好,紧挨着跟在老爷爷后面,山羊跑的就比较散,我穿的是球鞋,由于下雨,山上的石头也比较湿滑,不敢走太快,一不小心就容易滑倒,眼瞅着老爷爷不见了踪影,心里着急又害怕,但我知道,老爷肯定去给羊喝水的地方,我把山羊收拢。一会儿再看山顶上,起满了雾,加上一直下着雨,能见度降低,视野变得模糊不清!

  顶着雨水,走着羊肠小道,和老爷爷汇合,水坑旁边有一狭小的山沟,每次都会经过这里,老爷爷站在那里数羊,看到我过来,数着数着,说了声,不对,少了12只羊,我吓了一跳,也连忙赶着一起数,两遍过后,确实少了12只羊,爷爷说,小高你在这里看着,我去找羊!我说,爷爷还是我去吧,我腿脚快。说着,放下背包,拿着羊鞭往山上跑。 

    雨下的是越来越大,夹杂着风吹在身上真的很冷,现在是傍晚的时分,天灰蒙蒙的,我顺着原路往回走,由于下雨的原因,能见度很低,我在整个山沟里转,站得高才能看得远,只有站在山头上才能看到更远的地方,下着雨路面上很湿滑,我滑倒了,我顾不上这些,满脑子的就是一定要把羊找回来,越靠近山顶雾越大,白云的颜色是白白的云,但是当你手能触摸的时候,其实就是风带过来的那种雾气,捎带着丝丝凉意,雨还在下,我站在山半腰,往下面看,突然在一个山岗下面,看到一只羊,我急切的走了过去,顺着这一排山岗,看到了有一群羊,我点了一下,刚好12只,这个山岗的形成是山上的流水,在下面冲沙成了一个沟,而这个山岗,冲刷成上方斜的样式,山羊可以站在上面避雨,当我看到了羊群,羊群也看到了我,也咩咩叫了几声,心里那种紧张感顿时放下心来。

  羊终于找到了!可能是刚刚下雨,打雷的时候羊也被吓到了,那一阵暴雨很大,把整个羊群冲散了,我也没有太注意,毕竟200多只羊不见了十多只,在整个大群里面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如果放羊的时候,丢了几只羊,不知道李哥会不会发飙,会不会说我?会不会告诉我妈?那时候的的想法就是这样,不管用什么方式,一定要把这些羊找到,好歹总算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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