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时,却见一张脸悬在眼前,那是一张女子的脸,特别好看,比翠杏的脸好看多了。
他笑问:“你是谁?我以前咋没见过你呢?”
那女子不言语,却也朝他笑着。
他揉揉眼睛再看时,哪有什么女子,却是一条蛇朝他吐着信子。他吓得“我的妈呀!”叫了一声,急忙朝一边滚去。可是他滚出三尺远时,那条蛇还在面前朝他吐信子,滚出六尺远时,那条蛇仍在眼前。他把眼睛一闭,拼命朝一边滚去,滚了足足有吃一碗饭的功夫,把眼一睁,那条蛇却仍然在,蛇信子似乎离他的脸更近了。
他这才意识到,横竖是摆脱不了这条蛇了,光害怕是没啥用的,就横下一条心,伸手就去抓蛇。可是任凭他的手再怎么朝前伸,就是够不着蛇。他一下子胆大了,身子一拱,站了起来。
哪里还有什么蛇呢?只有一棵胳膊粗细,长满叶子和花的树在他面前摇来晃去。这棵树的根须却没有扎进土里,而是悬在离地一尺的空中。
李天赐再一伸手,竟然抓住了那棵树,然后就听见了一个声音,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你可把桃木棍拿好了!”他抬头看时,只见一个白胡子老汉踩着一朵云站在半空中,正是这日早晨到过他家院子的那个老汉。
他大喊一声:“师叔!”那老汉突然不见了。他正奇怪时,忽觉握在手中的那棵树轻得多了,低头一看,已经没有什么树了,握在他手中的却是一根三尺多长、暗红色的树棍子。
“这肯定就是桃木棍了。”他想。
李天赐拄着桃木棍,想走出这片满是花香的树林,走了很久很久,却仍然在树林深处。他有些饿了,就想吃一个煮鸡蛋,再吃一角子烙馍,一伸手才发觉身上已经没有包袱了。
“肯定是刚才飞的时候包袱挂在树顶上了。” 心里想着,他便纵身一跃,想飞到树林上方去找包袱,可是他只跳了二尺来高,五尺来远,就落了下来。
他又试了好几回,还是飞不起来,心里又急又怕,便又喊了一声:“师叔,是你叫我学艺的,为啥又要叫我饿死?”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声音在回应:“满树的果子,咋会饿死?难道你不会爬树吗?”细听时,却又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李天赐将桃木棍朝地上一放,爬上了一棵老碗口粗的果树。那树上枝繁叶茂,果然密密麻麻结有不少果子。那些果子看起来还没有成熟,一个个都是指头蛋子大小,翠青翠青的,看那形状,似乎是桃子,又似乎是李子。他伸手摘了一个,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还十分可口。于是,他一边摘一边吃,不大一会儿,树底下就落了一大堆果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