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课刚结束,陈平安的白大褂还沾着福尔马林味,就被辅导员拽进办公室。校论坛热搜第一是他救人的视频,标题耸动:"惊!机械系学霸竟是隐世神医!"
沈依芸抱着画板经过走廊时,正听见王骆阴阳怪气:"中医早过时了,扎针能比我们西医快?"她抬脚踹开虚掩的门,画板"咣当"砸在会议桌上:"陈平安,校医室找你!"
校医室空调坏了两周。陈平安掀开隔帘时,校篮球队长正抱着肿成馒头的脚踝哀嚎,队医捏着X光片直摇头:"韧带撕裂,联赛打不了了。"
"试试这个。"陈平安从帆布包掏出艾灸盒。沈依芸还没看清动作,三根银针已扎进足三里。袅袅青烟里,队长突然大叫:"卧槽!脚趾能动了!"
王骆举着摄像机闯进来时,陈平安正用绷带缠艾柱。镜头对准他沾着药膏的手指:"陈同学这么厉害,敢不敢参加中西医擂台赛?"
实验楼的日光灯管滋滋作响。沈依芸把解剖图拍在陈平安面前:"这个心包经穴位,是不是你上次扎的位置?"她袖口沾着水彩,竟把经脉图画成了星空图。
擂台赛当天,大礼堂挤得水泄不通。王骆请来附属医院主任坐镇,CT机在台上泛着冷光。陈平安的诊台上摆着祖传针囊,沈依芸躲在幕布后调试投影仪——她把十二经络做成了3D动画。
第一个病例是面瘫患者。主任开出激素治疗方案,陈平安的梅花针叩击颊车穴。当患者当场做出鬼脸时,王骆手中的评分表被攥成纸团。
沈依芸抱着急救箱冲上台时,陈平安正给哮喘发作的志愿者施针。他后背汗湿一片,天突穴的银针随着呼吸轻颤。无人机镜头下,患者青紫的唇色以肉眼可见速度恢复红润。
"装神弄鬼!"主任摔了听诊器,"有本事现场治疑难杂症!"
礼堂侧门突然撞开。林萘扶着个抽搐的流浪汉冲进来:"校门口捡到的,癫痫发作!"陈平安扯开患者衣襟,膻中穴扎进三寸长针。沈依芸死死按住乱蹬的双腿,在他耳边喊:"百会穴!"
直播弹幕疯狂滚动。当流浪汉睁开眼说出"饿"字时,满屏"神医"刷得看不见画面。王骆偷藏的电击器从口袋滑出,被无人机拍个正着。
庆功宴在小吃街麻辣烫摊子。陈平安的银针筒泡在冰啤里,沈依芸的星空经络图被做成协会会徽。林萘举着烤鸡翅碰杯:"下周流浪动物义诊,陈大夫主刀啊!"
月光漫过实验楼顶。沈依芸突然拽住陈平安的衣角:"去年实验课爆炸,你扑过来时..."她指尖点在他后颈旧疤上,"是不是早算准死不了?"
陈平安的银针在月光下流转寒芒:"我们陈家祖训,见死不救折寿十年。"他突然捻起银针,"别动,你刘海沾辣椒油了。"
蝉鸣惊碎了夜色。沈依芸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睫毛,突然希望这根针永远别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