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听过来人教导,“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年少轻狂的年岁,深不以为然。然而最近听到一位朋友小A抱怨说遭遇一系列打击,回想起来这话,倒是也有几分的道理。
在成都读研期间,小A舍友全是北方人,包括小A在内。唯一不同的是,小A虽为北方人,但是大学四年在广州度过,所以对南北文化差异大致有所了解与理解。除了小A外,宿舍而其余几位则是在各自的北方的小城度过大学时光。这其中有一位,和小A来自同省,算是老乡。
南北方素来地域不同,风水也就不同,那些关于粽子甜咸之争,月饼该放蛋还是肉,番茄炒蛋该放糖还是盐,西瓜该蘸酱油还是咸盐等等诸如此类的争执,都还算得上正常,不过是调侃的玩笑,无可厚非。但是有一件事,让小A从此知道,和没见识的人一般见识,费心费力又不讨好。
时值九月,南方的夏日迟迟不肯谢幕,成都的天气依旧闷热。大多数南方人是要天天冲凉的,应为太热,身体很不舒服,而北方人却鲜少有每日冲凉的习惯。晚上小A照例冲完凉,便到自己的位置上整理东西。一位舍友很好奇就问,“你们南方人天天都要冲凉么?”
小A听着这话,感觉有点不对劲,但还是很和气的回答:“我是北方人啦,只不过在南方呆了一段时间而已。我在的广州,他们每天都会冲凉的,冬天也是。”
另一位舍友一脸鄙视:“这又不在广州,干嘛还天天冲,你在家难道也是这样么?”
小A一脸懵X,以为自己哪里惹到舍友,便耐心说道:“但是天气有点热,身上有汗不太舒服。在家热的话也会天天冲凉的。”谁知那位舍友更加鄙视她,并酸小A:“啧啧,真是有钱人。”
小A看她的样子,也不想再搭话。后来,小A一旦说到粤地之见闻,都无一例外地语中带刺,尽讥讽之能事。
小A私下里对我说,这些舍友真是个奇怪的人,莫不是对广州有偏见?我想,偏见谈倒不上。她活了20多年,没出过省,没搭过长途火车。南国的红豆长什么样,广府的文化更不知晓,哪来的资格偏见?她只是没见过世面,见识少的可怜而已。
《庄子·逍遥游》里有这样一句话,“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这两句大意是:早晨生出的菌类不到夜里就死去,所以它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黑夜和黎明;蟪蛄只能活两季,所以它根本不知道一年的春与秋。小A 的舍友,以为大江南北的习惯,都应该是她所在的北方那样。犹如这些没有见过黑夜和黎明朝菌,不知道春秋两季的蟪蛄一样,囿于自己短浅的经历,以为世界就该照她所认识的样子运转。稍有超出意料之外的,就加以鄙视。
但是,作为明白人的你,能和这样的人理论吗?当然不可能,而且理论下来也不会占优势。就像我的好友小A一样,好心解释,最终却依然被冷嘲热讽。
因为这样的人,因为自身经历少之又少,见识不过寸斤之间。不仅拒绝接受新鲜事物,反而对新事物排挤。如果哪个英雄好汉内心够强大,不畏惧这种人的冷嘲热讽,姑且可以一试。
后来,同宿舍的老乡告诉小A,由于小A从广州过来,而且口音有些偏南方化,所以一开始大家从心里对小A很排斥,包括这个老乡在内。
小A听到这话,内心顿时就呵呵了。当时就想和这老乡绝交!TM的这都什么年代了,封建社会?中古世纪?旧石器时代?排斥一个人原来是靠地域划分和口音的?
听到小A这样的想法,我很郑重的劝小A,“亲爱的,你什么时候毕业?看还能不能换宿舍,赶紧远离这些人!”因为我担心,我的朋友会因这帮见识短浅的人而受到伤害。
想当初清政府的“闭关锁国”政策,一味地排斥国外的新鲜事物,自诩“天朝上国”,对那些从未看过的风景嗤之以鼻孔,更别说抱有包容之态了。偶尔有外国使者觐见劝说,统治者的态度总是拒之千里。而今小A舍友的行为和自认清高的封建阶级有什么两样呢?看来,时代虽然不同了,但是有些顽劣的根性依旧留存。
还有一次,我去四川的一个四线的城市的中学做教学调研。虽然是四线,可是它历史悠久,所以对这座城市充满好感。但是在听课的时候发现我根本听不懂台上的老师讲的是什么,因为他们完全是方言教学。所以整节课下来,我只能根据学生的活跃程度来评判这节课讲得好坏与否了。
下课后,我与这所学校的老师交谈,这些老师与我讲话都是方言。我告诉他们,我不是四川人,听不太懂,可不可以用普通话呢?然而他们依旧使用方言回答我的问题,扒拉扒拉扒拉...这着实让我尴尬。
在离开这所中学时,我在路边等车,遇到一位实习的教师,为打发时间我们便聊了会儿天。知道她是从重庆人,我就问她,“这边的人是不是特爱讲方言,我一外省人来这里听不懂方言,他们依旧用方言和我讲话,不知道到底是想让我听懂,还是不想让我听懂”。
她貌似深有同感“这个城市的人特别爱说方言。虽然我是重庆人,但是和外省人讲话一般用普通话”,她顿了顿,又说:“其实有时候我也听不懂这里的方言,但是又没办法。他们总是对自己的语言以及文化迷之自信,但是自身包容性也差,又对外来人不太友好。”
听到这里,我大概知道这座城市之所以发展了这么久,却仍然是个四线城市的原因了。和人一样,见识太少,夜郎自大,那样只能固步自封。但是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我依旧希望它能向前发展。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话,话粗礼不粗。确实这样,现代人的生活节奏如此快,有闲暇与这些见识短浅的人费劲还不如回家补觉美容。遇到这类人就只好听他讲话,听到不对劲处,压制住洪荒之力不去理睬就好。
但愿你我在以后的人生路中,能看到不同的风景,能邂逅见多识广的智者,也成为一个见多识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