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陌生的城市

天气还是那样的炎热,地上的绿叶红花都在争相的开放,争艳,人们还是急匆匆的忙着自己手里的事,老人还是悠闲的坐在阴凉处打着盹。

开学了,李瑞背着书包,向着校园走去,但此时的他,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因为作业没写,到了早上吃完姥姥煮的面才想起来,原来还有作业这回事,顿时冷汗直冒,一想到班主任那张脸,心里就没来由的害怕,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一步一个脚印的来到学校,看着班里的同学还是那样的欢声笑语,心情更加沉重了,是不是他们都写完了呀,是不是就我自己一个人没写呀,懊悔在心中蔓延,李瑞想了想,要不找个人问一下,有没有给他一起垫底的呢,那样子就不用一个人面对老师的惩罚了。

一边想着,就来到李大航的身边,把他拉到了教室后面,在他耳边小声问,“你作业写完没”满怀期待的看着李大航的脸,多么希望他能说声,没呢,你呢。没想到还真是“作业?老师留作业了吗?”,李瑞反而被逗笑了,心里的一颗石头也终于是落了下去,反复问了好几个人,甚至有的女生也没有完全写完,李瑞总算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回不怕了,哈哈。

铃声响了,老师一如既往的进教室了,不过她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气沉沉,一脸的不高兴,“大家假期过的怎么样呀”,班里的几个人想回答,但看看老师的脸,又没人敢吱声了,仿佛都知道她现在不高兴,不过,她好像就没高兴过,“嗯?怎么都不说话?”,老师眼睛扫了一圈后又问,“大家作业写的怎么样了,都拿出来”,李瑞心里顿时冷汗直冒,但还是有模有样的从桌子里开始找作业,教室里顿时格愣愣的响起来拿作业的声音。

李瑞用眼睛偷偷的瞄了瞄李大航,眼见他恨不得把头塞进课桌里的样子,不由得想笑,自己也是,低着头半天不抬起来,终于,头还是抬起来了,拿出来了暑假作业,因为所有人都坐直了,他不能还低着头去翻,反倒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都写完了吧,这么长的暑假,别说这点作业还写不完呀”,老师缓缓的走了下来,一个桌一个桌的开始翻开了作业,因为前两排大多数是女生,反而没什么问题,但当看完一个女生的作业后,扯着她独特的嗓音就开始嚷了,“你怎么就写了这么点作业,这么长的暑假你干嘛了?拿着作业去,去前面站着”,然后又开始看下面人的作业,此时此刻,可以想象李瑞心里有多害怕了,恨不得他妈来教室门口把他领走,就说家里有事,感觉每一秒钟都是在探测他的心理极限,终于,三个人被叫到前面去后,老师发现了李瑞的不正常,浑身都在打哆嗦,“李瑞你咋了?过个暑假还有多动症了?”,老师直接走到了李瑞的面前,拿起了课本,完了,这回真完了,自杀的心都有了,老师看完反而不怒反笑,“你没把作业带回家?这书怎么还是新的?”,班里所有人顿时笑成了一锅粥,“带,带回去了,就是忘了写”,声音小的李瑞自己都听不清,黑黑的脸庞上,此刻居然红突突的,“拿着书,现在就回家吧,把你家长叫过来,我管不了你了,让你家长过来看看吧”,李瑞的脑子顿时傻了,本来以为大家都笑了这事应该能过去,大不了放学晚点走罢了,没想到直接让回家叫家长,这回李瑞懵了,这可咋办,老师倒是慢悠悠的说,“别愣着了,回去叫你家长过来呀”,李瑞只能拿着作业走了出去,千思万绪现在都成了鸡肋,这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走在路上心里又想着,还有很多人都没写呢,都得回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怕啥,大不了都去呗,但转念一想,爸妈刚工作完回家,就跟着我去丢这个人,实在是难堪,自己也不好意思开口,要不,不念了,嗯,这个主意好。于是走路都开始硬气了起来。

到了家门口,李瑞妈正在准备出门买东西,看到儿子又回来了,“瑞瑞,你不去学校,咋又回来了?”李瑞妈一脸的焦急,“妈,我不想读了,我想换个学校”,声音都参杂着委屈,“为啥不读了?”,“这儿的老师我害怕,我想去城里读”,看到儿子一脸的难受,李瑞妈也没再说什么,“行,我给你爸商量商量,要不去你姐那个学校吧,实验,你姐说那里还不赖”,“行”,李瑞心里想着,只要能离开这里,去哪儿都行。

说时迟,那时快,凭借着花钱买来的名额,李瑞转学来到了实验读书,那时候的他怎么也想不到,多年后的他,多么恨自己当时的无能与不愁家里的用度。

城市就是不一样,站在学校的门前,红色的墙面,立体的标志物,呈现在了这个农村来的小伙子眼前,冲击着他的心灵,交完费用,开始安排了宿舍,爸妈安排完后叮嘱了姐姐李莲,多看着点瑞瑞,李莲也赶忙应声说好。

很不幸,爸妈走后不久,宿舍便被重新划分,所以没地方住是李瑞目前的窘境,东西只能放在一楼门卫处,而且在他眼里这学校这么大,怎么找的到姐姐呀,甚至,教室在哪儿也不知道了,站在宿舍楼底下,李瑞第一次产生了迷茫,他本身就很腼腆,除了村里几个玩得好的哥们,他的世界还从来没有陌生人进来过,甚至放学回家因为路上都是生人,他都要绕着小路走,这回完蛋了,看着路过的人都有说有笑的,甚至有的人长的白白净净的,感觉自己好像那一条泥鳅一样,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最后不得已,找了一个相貌同样低下的人,用那河口村独特的方言问着,“大哥,五年级三班搁哪儿呢?”,那大哥也愣了一下,显然被这方言说的懵了一下,瞅了瞅李瑞,然后指了指那栋楼,“就是那栋,下面有个口,进去走楼梯上去二层就是了”,也没回个谢谢,直接向着那栋楼便走了过去,上了二楼,一看果然在这里,然后走了进去,一看教室里都是和自己一样大的学生,心里顿时轻松了一些,虽然也有很多长相好看一些的,但毕竟也有丑一些的,这让李瑞心里不再是那么拘谨了,

站在窗户边,看着下面的学生,才发现,这里好多人呀,这教室凳子椅子也比村里好多了,正惆怅着呢,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了,“你是哪个班级的,在这儿干嘛呢?”,回过头一看是老师模样的一个中年妇女,“老师,我叫李瑞,刚转过来的,在五年级三班”,独特的方言老师倒是没觉得多么震惊,反而离他不远的学生开始偷笑了起来,甚至开始窃窃私语,“这人谁呀,大黑脸蛋子,声音也这么搞笑的吗?”,李瑞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个人,那人也不说话了,不过这个人,李瑞也记在了心里,“昂,你就是李瑞呀,跟我过来下,来办公室拿你的课本”,拿完课本后,给李瑞安排到了倒数第二排的位置上,和一个女生同桌。

笨蛋的李瑞直到放学也没问老师,宿舍应该住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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