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陈到汉中擒孙礼，马岱固守阳平关

魏军为见汉军退去，孙礼忙收拾溃军，大军三万丢了两万，仅剩七千人马，徐庶重伤撤回上庸休整。孙礼此时进退两难，进恐再吃败仗，退又恐曹真责罚，嗟叹不已，忽有探马来报，有兵马沿汉江下游而来。孙礼大呼：“天亡我也！”欲拔剑自刎，将校慌忙阻挡，纷纷劝说：“曹都督大军尚在，可往投之，戴罪立功。”孙礼曰：“只好如此。”整军欲走，然而汉江兵马已到近前，本欲抵挡，发现是自家军旗，原来是孟达、赵俨率援军六千从上庸到此。孙礼大喜，忙合兵一处，对其进行简要说明后带大军缓缓逼近汉中，一路走走停停，惟恐再入埋伏。好在有惊无险，离汉中二十里下寨，然而攻城器械俱毁，大军士气沦丧，只好先加固营寨，速派快马火速将军情报与曹真。

不两日，传回曹真军令：命孙礼大军谨守营寨，监视汉中城动向，砍伐树木，制作攻城器械，曹真大军二十日内必到，届时一同攻城。孙礼内心稍安，传令多派探马，日夜监视汉中城内动静。一连二十余日，汉中城中并无兵马调动，只不断有运粮队自西门出城，想是运往祁山的粮草。

孟达献策曰：“阿斗小儿大军远出祁山，每日所耗粮草巨万，皆赖汉中转运。只消派小队人马，渗透到汉中、阳平关一线，日夜骚扰粮道，则阿斗必粮尽自退。”孙礼曰：“刘禅街亭大败张郃，如今围困雍凉正紧，岂能不防自家粮道。马岱坐阵汉中，如此大摇大摆运粮，恐有埋伏，不可。”孟达急道：“汉中兵少，又要分兵防守，马岱小儿纵有三头六臂，也难防我日夜袭扰。” 孟达原为蜀将，关羽失荆州后，孟达因抗命不救关羽，恐先帝降罪而携上庸投降魏国。因此自持对蜀地及蜀将情形熟悉，不免与主将争辩一二。然而孙礼不买账，因为孙礼上月在蒙家渡被马岱埋伏，大败亏输，听闻孟达此言，以为嘲讽自己败于马岱之手，不免恼怒，斥曰：“住口！降将安敢在此言勇。大都督严令我等静待大军汇合，而汝三番两次次强行要求带兵出营，吾看汝偷袭是假，反投马岱是真。当此就地正法！”逐拔剑而起！孟达闻得此言，满目通红，犹自强行按捺。赵俨忙上前圆场，将孟达劝出。孟达自回营帐，唤亲兵吩咐道：“曹真年迈，孙礼丧胆，此番必败，早日收拾行装，战事不顺则随我杀回上庸，无须在此送命。”又几日，曹真督兵马在子午谷跋山涉水，又很难出去，无法赶到汉中城外与孙礼汇合。

        却说马岱得报曹真兵马在子午谷，于是请陈到、蒋琬商议，三人拆开汉帝所赠锦囊二，内书云：“子午谷险峻难行，上庸至此逆水行舟，粮草转运均不便利。可派人引军守在子午谷口，居高临下，另派一牙将绕后袭扰粮道，待敌自乱，可出城攻击。”马岱依令而行，派牙门将马忠带一彪军马深夜由北门出城。

        次日曹真果然拔营整军，向汉中东门而来，因来的匆忙，士兵非常少，只携带孙礼部赶制的云梯至城下。曹真一声令下，魏军开始攻城，汉军在城头固守。战至后半晌，忽报后路被劫，粮草辎重具被烧毁。魏军攻城半日，本就死伤惨重，忽闻辎重被劫，顿时一片混乱，乱军回奔，曹真弹压不足。忽然南北城门大开，马岱、陈到各率一军杀出，不理会城下的乱军，只奔向魏军后方，企图将大军包围在城墙之下歼灭。一时间鬼哭狼嚎，曹真欲待死战，早被亲兵围着杀向子午谷口方向。孙礼肝胆俱裂，跌落马下，随即被绳索捆绑，连累赵俨也被乱兵围住，做了俘虏。孟达早有准备，与亲兵携带干粮，游离在战场外围，此时悄然脱离，往上庸逃去。三万大军损失殆尽，汉军活捉魏将孙礼、赵俨，战果颇丰。

       经此一役，陈到颇为感动，对马岱大加赞赏，想起丞相所教导的“将相和”，想起廉颇的负荆请罪，于是模仿廉颇找马岱请罪去了。马岱大为感动，立刻拉起他，曰：“都是为了北伐大业汉室中兴，万望将军不计前嫌，我必与将军同心协力，为兴复汉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汉中激战的时候，阳平关的李严、廖化得到快报，张郃与王双、阎圃合兵往阳平关方向而来，守将廖化打开汉帝留下的锦囊，上述曰：“王双大军若至阳平关，则我祁山大军粮草无法转运，可速派廖化带军打通阴平小道，转运前线大军粮草。同时廖化绕行褒斜道，至敌军后，袭扰辎重后勤。敌军断粮混乱后，无力进攻，缺粮也无法走出褒斜道，可不战而胜也。”廖化大喜，速速带军护送粮队经阴平小道进发。

        不出几日，王双、阎圃前军行至阳平关下，闻阳平关已有准备，离关一十五里下寨。是夜，军士疲困，各自歇息。忽寨后一把火起，李严领兵杀来劫寨。王双、阎圃急上得马，军士自相践踏，却至天明仍未发现汉军踪迹。原来李严只派小股军士纵火、擂鼓，惊扰疲敝敌军。二将退见张郃，言明此事。郃怒曰：“汝二人行军许多年，岂不知‘兵若远行疲困，可防劫寨’？如何不作准备？”欲斩二人，以明军法。众官告免。郃次日自引兵为前队，见山势险恶，林木丛杂，不知路径，恐有伏兵，即引军回寨，谓王双、阎圃二将曰：“吾若知此处如此险恶，必劝大都督不起兵来。”王双曰：“兵已至此，主帅不可惮劳。”次日，郃上马，只带王双、阎圃二人，来看李严关隘。三匹马转过山坡，早望见阳平关关隘。诞扬鞭遥指，谓二将曰：“如此坚固，急切难下！”言未已，背后一声喊起，箭如雨发。李严出关杀来。郃大惊。王双大呼曰：“吾当敌贼！阎圃善保主帅。”说罢，提刀纵马向前，力敌李严。李严不能当王双之勇，回马退去，其余不敢向前。阎圃保着张郃奔过山坡，仓皇奔回寨中。自此两边相拒五十余日，只交不战。

       越明日张郃在营中愁闷，忽闻后路军粮被劫，大惊！速派人前去查看，并加派兵马护卫粮道。后，军队断粮数日，只得杀马充饥。人困马乏，突得遇援军刘烨，押运攻城器械并一部粮草而来，大喜，稍做补充。然廖化仍频繁袭扰后路，魏军时时断粮，兵士面有饥色，张郃进退两难。不几日听闻曹真在汉中城下大败，下落不明，大惊。张郃严密封锁消息，禁止军士议论。忽一日，李严带一彪军马押送孙礼、赵俨至营寨之外，汉军齐声高呼：“曹真死于乱军，孙礼阵前被俘，尔等何不早降。”魏军轰然消散，大部归降，小部轰然逃散饿死在褒斜道中。

阴平道阻且长，转运粮草路途损耗巨多，今汉中、阳平关之围已解，但粮草所剩不多。马岱一面差人由阳平关继续运粮，一面紧急将军情上奏汉帝，加速攻打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