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五一”
又是一年“五一”过去了。
一到单位,大家就开始分享“五一”的收获。
这么多年的“五一”,基本上记得的都是去哪啦,干啥啦,人有多多啦。
犹记得九二年的“五一”,那是我印象最深刻的日子。那年,上洛阳市第一师范的第二学期。年轻的班主任赵老师,兴致勃勃的要带我们上华山。我们班一共是49个同学,车是班里伊川县的一个同学安排的(他爸爸是在县城车队的),我们只负责平摊最少的车费就行。记得是周五,还是周六下午的五、六点吧!我们拿着早早就准备好的吃的、用的,高高兴兴地上了车。
一路上我们那个兴奋劲儿,可以说差点把车顶给掀了。有说的,有笑的,这中间还有唱歌的。现在想想,那时放松的心情大概也与我们同行的人有关,一个是同班同学凡是去的想法相同(疯、玩);二是随行的司机是自己人(同学的爸爸安排的人能不是自己人吗);三是高我们一届的几个师姐,那是妥妥的美人呀,赏心悦目,一转眼大家都认识了;四是我同学还带了一个她初中时的同学,上的是刑警学校,我们觉得特有安全感;五是我们班主任还带了两个年轻的保镖,文选老师和物理老师,怎么一本正经的闹,他们都不会说我们。
后来,老师们开始苦口婆心了。一直告诉我们:别说了啊,赶快休息休息,上山可不是说着玩的事情。二十一点左右,我们下车去吃饭。又上车后,大概闹到二十三点左右吧,大家也说累了,开始混混沉沉的睡了起来。中间还记得停了一次车。大家都下车去方便,黑乎乎的什么也没看清。
到华山脚下大概就是零辰三、四点钟吧。我们下车开始一起上华山。记得当时门票是每人六元钱。买票,进门,我们都不用操心,由几个班长全部包揽了,只用跟着大伙儿走,别掉队就行。
我们班主任事先是给我们分过组的。每一组里边有男同学,有女同学,并且一再“唠叨”,男同学要好好照顾女同学。上华山路上,我们班主任走在最后,他非常严肃的说:“一个人都不能掉队。”
我们从天黑走到天明,一路上碰到很多人,甚至有两位外国人,他们像是情侣,一人手里一根文明杖,感到新奇的我们看了他们好几眼,他们温和的对我们笑了笑。当我们上到半山腰的时候下雨了,远处的山上开始弥漫雾气。那雾气刚起来很快就能笼罩到山顶。我们当时一个班的同学有市区的,有各个县区的,还有像我这样从小长在乡村的。市区和县区的同学们都觉得奇妙极了,不过这个景色对于我来说真是太普通了,因为我在上初中的时候我们端着碗、吃着饭,就能看到我们这儿岘山雨后薄雾升起的样子。我和他们一说,他们都羡慕的不得了,那时的我得意的心情,现在都还能摸到,终于有一个我有他们没有的(刚进师范上第一节音乐课,听音记谱,那简直没有再难为我这个学霸的事情了,市区同学一听,沙沙沙记在作业五线谱上了,县区同学犹犹豫豫的记在作业五线谱上了,乡村同学先是听天书,然后东扭西看、左顾右盼,……终于无可奈何记在作业五线谱上了。)
我们躲了一会儿雨,大家开始遗憾起来。都说:下雨了,还有什么景好看呢?我们班主任安慰我们说:“多幸运呀!我们可以看到雨中华山了。”大伙儿一想,还真是这样。就又兴奋起来了,雨一停,大家就争先恐后的又开始上山了。
一路上都是台阶,台阶的两边都是铁链子。越往上越陡,上到一半的时候,我们都是拉着铁链子开始往上爬的。等到我们爬到天梯那儿,我才发现真的是天梯,90°的悬崖,不到二尺长的台阶,台阶两边都是铁链子,我们只有一手拉着一边的铁链子,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上爬,根本不敢往下边看一眼。就算是这样,我们这些同学也都一个接一个的拉着铁链子爬上去了。大家都说来一次不容易,得把这些路走一走,景色看一看才算不白来。
有一段路是我们物理老师跟着我们的。我们物理老师姓李,特年轻,也特亲切。记得,我们这些乡下的孩子,刚到学校里时,和教我们的老师问候,都是说:“XⅩ老师,你吃了吗?你往哪去呀?”我们物理老师曾在课堂上一本正经的教我们说:“这是很不礼貌的,你问人家吃了么?往哪儿去?这属于人家的私人问题,涉嫌隐私。礼貌的问候应该是:你好。”那时候才知道,我们觉着是挺亲近的问候,原来是不礼貌的行为。
上山的过程中他一直鼓励我们:“坚持住!一定能够上到山顶去的,咱们也去看看‘沉香劈山救母’的地方。”记得那天我们那一小组上的是最高的。
当我们走到一个亭子那的时候,碰到了我们文选老师带的那一小组。我们文选老师姓周,非常年轻的一位老师。文选老师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他是湖南人,他喜欢把天是那么“蓝”,老是说成天是那么“难”。他上文选课非常有特色,现在还记得他上的第一节文选课,他说:“当你听到‘蓝天,白云,草原,羊群’这些词语时,你脑海里会出现一副什么样的画面?”我们那时候多傻呀,都不敢吭声。只有市区的一位女同学站起来,洋洋洒洒的说了一段非常优美的文字,从此,我们文选老师对这个同学很是高眼相看。我们文选老师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给我们上课的时候,他会偶儿说:“我们这节课,来评一评电影《秋菊打官司》吧!”然后他就真的给我们评论起来,大家也可以站起来发表个人的见解。因为文选老师是这么的和蔼,所以我们都敢在他面前大声的说一说,笑一笑,我们文选老师都是不会怪罪的。
我们这一队和文选老师的这一队汇合之后,继续往上边爬。记得当时大家一路往上爬一路“掉队”的,也就是三五个同学上的最高(我就是其中之一)。最后大家都说:“哎呀,太累了,我们干脆开始下山吧。”大家一致同意了。
我们一边下山一边找掉队的同学归队,等我们碰到班主任赵老师时,发生了一件事,和我们一块去的一师姐,无意中掐了一枝野草,是真的野草,看管华山植被的一阿姨追来要罚她十元钱,我们班主任二话没说,就掏出十元钱给那位阿姨了。我们当时都想真亏呀,上华山的门票也不过才六元钱罢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开了,师姐也很无语。我们班主任赵老师严肃地说:“算啦,别说了,吃一堑,长一智!华山上的一草一木可都是让游人看的,我们怎么可以把它据为己有呢!”那时我才知道景区的一草一木,是不能去损坏的。
下山途中还发生了一件事,当我们到天梯那时,下山过天梯的人多得可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大家都挤着下山,危险的不得了。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喉咙都喊哑了也不行。我同学的同学,就是那个上刑警学校的帅哥,秒变厉害警察,和工作人员一起拿起长长的竹杆隔开人群,让游人有序、安全的抓着天梯铁链一步一个台阶退着走下天梯。刚开始我同学还怪他多管闲事,当我们安全下了天梯,不约而同的都停下来等待他——未来的帅刑警。
等我们一路走到车边的时候。大家基本上都上车上了,累得气喘吁吁的。班主任一点名还少了三四个同学,立马就问他们那一组里边的人,那几个人到哪去了,怎么还没往车上来呢?原来他们和我们走的不一条路。班主任又派了两个男生开始顺着他们的那条路去找他们。过了一段时间,在大家的焦急等待中,那几个人嘻笑着回来了。大家一看人到齐了,也下午三四点了,我们开始启车返回。
不记得回来路上又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我们回到寝室之后,大概就是晚上十一、二点啦。大家累的都不想说话,简单洗漱之后就躺在床上开始睡觉了。到了第二天,大家懒懒散散的,谁也不愿意起床到外边去逛一逛。我们那时候多年轻,体质多好呀!就这,上了一趟华山,回来之后大概就有四五天的时间吧,大家大腿都是疼的,上个楼梯,都是直上直下的,不会拐弯了。
如今,又是“五一”了,我们在网上看到的,那就是长城上的“好汉"多的像天上的星,数都数不清;杭州西湖这个“天堂”也开始怨天忧人了,断桥还能怎么断;故宫里的游人怎么也体会不到《步步惊心》了,到处都是人哪。我们都不知道到哪个景区去看一看,转一转,再去回顾回顾我们年少的时光了。只记得央视朱广权又爆金句啦:“五一假期,越过山丘,却发现很多人在等候,是放飞心灵看美景,还是堵在路上不断反省,为什么忍不住又接受了春天的邀请。有人说,假期出游,不如给自己买个地球仪,不但可以看看,还可以随便转转”。
这多富有时代的特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