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郭羡英
旦丁说:“地狱中最炽热的地方,是为那些在伟大精神考验中保持中立的人准备的。”(
1963年,美国总统肯尼迪在西德波昂演说时,引述了但丁的一句话:地狱里最炽热之处,是留给出现道德危机时,保持中立的人。)所谓道德危机,也就是善恶、是非、正邪摆在面前,让我们必须做出其中一个选择。西方厌恶明哲保身的人。
中国则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各人顾各人,管他家爹死娘嫁人的极度自私的思想。(这是一种消极的生活理念,自管好自己家的事情就好了,别人家的事情不要去理会。)
所以,西方人爱管闲事,中国人自顾自己。2011年4月1日晚,上海浦东国际机场顾某去接日本留学回来的儿子汪某,母子在机场发生争执,顾某竟向母亲连刺9刀。
这时是一个老外帮助顾某。顾女士非常感谢那位老外说:“多亏一位老外跑过来救我,他很快取下我脖子上的围巾,堵上我肚子的伤口,一把将我抱起。我当时很困,合上眼睛说,我想睡觉,老外好像能够听懂,他用手指撑起了我的眼皮。”(《东方早报》东方卫视报道的《留日男生浦东机场连捅母亲9刀 老外上前相救》)
每个人只顾自己,只能使恶政横行霸道。比如小吏欺负某个村民,村里人认为与我无关,就看这村民被欺负。等到小吏欺负自己时,别的村民也是这样。小吏就能放肆而为。
小吏随意提高赋税,明显违法,完全可以抵制。但知道是知道,心里也不满,就是不愿意反抗,谁先反抗谁倒悔,叫“枪打出头鸟”。谁也不愿意出头,就你交我也交,大家都交。
即使有那个英雄好汉出头反对,常是得不到支持,结果夭折;甚至遭受迫害,英雄流泪又流血。这就导致谁也不愿意干这种蠢事了。
不仅如此,还有人讨好巴结小吏,有的人本就喜欢做老好人,看着小吏有点权力,就想与他建立好关系;有的人则是想着与小吏有好关系,免遭受他的欺负;有的人则是想从小吏那里得到好处。挺复杂的!
小吏潘富作恶,皇帝朱元璋要抓他了,还有一批人帮助他。这一批人平时不就是与他狼狈为奸吗?
“潘富事件”也可以看到村民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到何等程度。当时村民们要反对这恶小吏是很简单的事,因为朱元璋放权给百姓,没有任何朝代这样作。朱元璋反腐极其强硬,贪官一被抓就酷刑惩治;并且百姓发现贪官,可以直接押送上京,还有民可以告官,甚至越级告。
可是整个溧阳县的村民都不作为,没有谁直面反对潘富,就一个黄鲁上京城告御状,还算英雄好汉。黄鲁当时为什么没有与潘富对着干?估计大家都当好人,他一人势单力薄,不但不能成功,可能反而会被潘富所害。
再说贪腐实际是公开的秘密。一个腐败政权,贪官遍地开花。你当什么官,管控着那个行业、部门,怎样贪大概可以猜得出来,就是细节不清楚。即使有人知道了很多内幕,会私下里说,不会公开说,更不愿意举报,何必多管闲事。
比如法律部门(古代称廷尉),可以吃完原告吃被告。比如西汉廷尉杜周,初为廷史时,仅有一匹身有残疾的老马,后来长期担任廷尉、御史大夫,晚年“家赀 zī累数巨万”,其中不少是赃款。
宋朝刘光世驻守淮东时,掠夺民间膏腴良田,光上报给宋高宗就有达三万亩。掠夺三万亩田要有过程,这过程就只有被掠夺者,没有爱管闲事者。
明朝太监刘瑾掌握朝庭大权,一生所贪污的赃款加起来顶得上国库150年的收入,黄金多达250万两,白银5000万余两,其他珍宝细软无法统计。
他贪这么多的钱,都是公开的。当时各地官员进京朝觐,都要向他行贿,称“见面礼”。而这些“见面礼”,有些官员没钱,只好向京城的富豪贷款,俗称“京贷”。
还有搜刮民脂民膏和各省奇珍异宝,范围更广更公开,如在京城周边广置“皇庄”,达三百多所,夺人土地,侵占百姓财产,不搞得鸡飞狗跳。这么公开的事,也能任其所为,足见百姓的不团结。
和珅当了28年的官,被抄出八亿两白银,一生何不是劣迹斑斑,却平安无事,后来是嘉庆要他的钱,他才倒霉。和珅搜刮民脂民膏是很猖狂的,他迫令商人们臣服自己,浙江富商曾氏拒绝与他交往。他在一夜之间,将其全家杀害,把金银财宝全掠走,还巫陷他是反贼。
贪官的所作所为,即贪腐的恶劣行径会在民众中广泛流传,但就是上不了公堂。百姓惧怕贪官手中的权力,怕吃眼前亏,宁可知而装不知,忍气吞声,就形成了“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局面,也使贪官更加官肆无忌惮,胆大妄为。
政权最要害是腐败,最直接受害者是百姓,平时忍气吞声,等到日子过不下去才动刀动枪,全社会都遭受其害。这正是人类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