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剪影

我像往常一样坐上公交车去上班,车上一个带孩子的中年妇女引起了我的注意。看她面相最少也三十多岁,穿着一件黑色T恤,一条普通的灰色长裤。总之,她的衣着平淡到看过却很快想不起来。她要下车了,于是站在我前边(我坐在靠门的位置)

她左手牵着一个孩子,右手抓住一个在车厢里随着颠簸不停轻微摆动的婴儿车。她右手不时停下去抓住旁边的扶手来保持平衡,而在车厢再次晃动时,婴儿车就会移位,她就用右手再去抓住婴儿车,身体再因为失去平衡而短暂地摇摆几下,同时左手牵着的孩子还在不停挣扎闹腾。

我一度非常担心她会随着晃动带着孩子一起跌倒,那个母亲已经发福,腰腹部本遮掩在黑色T恤处的赘肉也在这种艰难的运动下露出来,在车厢的晃晃悠悠、孩子的跌跌撞撞、身体的不停摆动之下,那一圈脂肪在和这些杂乱的频率一起震动。

我想她以前肯定也是个较为好看的女孩子,至少不至于如此,女孩子在年轻的时候大多数是美的,即使美的程度和方向不同,总会是美的。我并不想批判她的身材,因为那个母亲在几度艰难之下,我看见车要停下了。在停下的时候那一下惯性令孩子差点摔倒,婴儿车也漂移向一边,母亲一手抓住孩子,一手抓住婴儿车,居然就这么保持了令人提心吊胆的平衡。

我简直是带着敬畏之心看着这位和婴儿车、孩子、物理定律定义的惯性和弹性搏斗了半路的母亲走下车。她先是把孩子抱下去,然后跟司机说对不起麻烦等等,然后把婴儿车再抬下去。

这时,一个穿着时尚的都市丽人从那个抱着孩子、拽着婴儿车的母亲旁边走过。

于是,一个苗条的靓丽的倩影,和一个丰满的不修边幅的影子,在临下车门的瞬间匆匆交集又很快散开。那个女孩没有出手帮忙,只是在母亲把婴儿车往下抬的时候因为她的动作妨碍到自己而停了一下,我看不见她的眼神,她戴着一个大大的太阳镜。

然后她就踩着漂亮的小高跟离开了,我想可能她去赴某个和女友或者男友的约会。而那个母亲,可能是在这个炎热的天气里带孩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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