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话说道:于先词将远征军军官的训练提上日程，碰上严人恩，与他说起往事，尹行之清醒，身边只剩下一个人，鄂西节节败退，王断红见孙连仲惊慌失措，向于先词发电报，速回。
青天白日满地红旗起着涟漪，层层叠叠的脚步踏过黄土地，震起零零散散的尘埃，天边的白日将军官们奔跑的背影模糊，刺眼的光线划过一张张喘着粗气的侧脸。
“云南…”
于先词坐在桌前，眼神有些疲惫，垂目默默望着下方，手中握着一支笔在纸上快速写着字，一阵风拂过他有些凌乱的发丝，窗外透来的微光点亮他的脸庞，他眉头微皱，眼睛一眯，手一抖，笔从指间划落，滚向一旁。
于先词呼出一口气，皱着眉徐徐躬下身，双臂围住腹部，眼神满是疲惫，重重呼出一口气，一阵风拂过有些凌乱的发丝，他已经逐渐眯起，低下头去，冷汗泛着微光分明落下，只听得四面八方涌来他形成回音的声音。
#于先词（中年） 委员长，史迪威和我说…滇西滇南只有滇缅公路，实在无法承担更大运输，现滇缅公路被切，驻印军还在行进，暂时无法打通…
于先词抿着嘴，紧皱着眉头，呼出一口气，手徐徐伸向前方，手指发着抖努力靠近桌上的笔，汗珠划过他腮边，他气息格外沉重，牙关要紧腮帮一鼓一鼓，只听得他虚弱的声音形成阵阵回音传来。
#于先词（中年） 我和史迪威商讨后决定…十八个运输团，四百个驮马队，由人力…兽力来补充云南机械运输力的不足…
于先词的身体一晃，发出哗啦一声，一下从椅子上歪倒在地上，他红了眼眶，不断喘着粗气，双臂紧紧揽着腹部，身体在地上蜷缩起来，他微张着嘴，眼神恍惚地望着前方，几缕微光让他脸庞半明半暗，只听得他的声音传来。
#于先词（中年） 按编制，至少需要骡马九千多匹，但现有骡马不足一千匹…委员长…我决定派人去西北分批洽购，先补炮兵所需，次兵站，次重兵器部队及其他…
于先词一眨眼睛，垂在额前的几缕发丝因汗水粘连，一只垂在腿侧的手握着一张白纸，脚步声传来，于先词眼珠一偏，见微光笼罩的地面一个拉长的人影徐徐攀上，他一抿嘴，猛吸一口气，身体一翻，后背一下靠在墙上，他瞪着眼睛，大口喘着气，手无力地垂在地上，本粗细不一的气息逐渐变得匀称起来。
一双军靴迈过门槛，军官的身影被身体的微光隆重，他侧头看向一旁，眼神一愣，连忙转过身大步奔向前方，喊道。
“于长官！您怎么坐地上了！”
于先词默默望着前方，脸上面无表情，微微呼出一口气，将后脑勺碰在墙上，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我换个地方坐，椅子坐的不舒服了，你有事就说事…别给我看了…你给我念…
军官眼神有些茫然，但还是一点头应了声“是”，便将手抬起，垂目看向手中的白纸，开口说道。
“是王长官从湖北发来的电报，说，兄长于…第十集团军遭受重创，已退无可退，孙连仲长官执意认为日军会攻取常德，将调来支援的七十四军，七十九军分散了去，孙长官已惊慌失措，无法沟通，鄂西告急，速回。”
于先词默默望着前方，一阵风拂过头顶有些凌乱的发丝，他眼神有些复杂，抬起手一挥，国军军官“哎”得一声，弓着身子双手握着纸递向他面前。
于先词接过纸，抬眼默默望着上方，又一挥手，军官一点头，后退几步转身而去，却又转头看向身后，眼神满是担忧。
于先词默默望着前方，后脑勺轻轻一碰墙壁，耳边的脚步声远去，窗外鸟鸣叽叽喳喳，树叶沙沙作响，他徐徐屈起一条腿，将握着纸的手搭在膝上。
于先词侧脸被微光照耀着，只见他嘴角逐渐上扬，脸上带着微笑，他一只手撑着地，身体摇摇晃晃站起。
一只手握着军帽朝头顶一扣，深绿的军袍哗啦一声在半空撑开，尘埃在微光中翻腾，于先词双手将军袍一系，转头看向一旁，大喊一声。
#于先词（中年） 备车！去湖北恩施！这里先让别人看着！我若回来看见有人渎职！必枪毙他！
国军军官的背影矗立在空地中，天边白日格外刺眼，只见他一抬胳膊，敬了个军礼，一声“是”传来，于先词双目透着锐利，扭头而去，背影大步朝门口走去，门口白灿灿的光线逐渐裹挟他的远去的背影。
灰蓝的天空圆日有些黯淡，几缕云丝拂过，日本军旗一晃而过，无数日本兵在层层叠叠山峦之中奔跑，枯草左右摇晃，被几双脚步重重踏过。
“湖北…”
唱片机中的唱片缓慢旋转，横山勇双手抱着胸口坐在桌前，抬眼默默望着上方，一个日本军官的背影矗立在一旁，手中握着一张纸说道。
“第三师团于今日凌晨发起攻势，进入长阳一带，预备北进，并派出一部配合宜昌以西的野沟支队作战。”
无数日本兵在荒原中奔跑，几双脚步踏过泛着白沫的水潭，水波荡漾的水面，掠过几个牵着马的日本兵身影，白闪闪的光鳞随着波纹晃动。
墙壁上的天皇相框被微光照耀着，横山勇脸上带着微笑，微微点着头，手指轻轻敲着胳膊肘，日本军官抬眼一看前方，开口说道。
“第十三师团进入全福冲、渔洋关后，现已准备对都镇湾发起攻势，正按预订计划准备北进。”
灰蓝的天空下，日本军官模糊的身影矗立在几架大炮旁，伴随他的手猛地一抬，轰隆几声，便见一架架直冲天际的炮口喷出白烟，黑压压的尘土落在战壕后的国军士兵身上，几个士兵身体被炸翻过去，口中涌出黑血，头一歪，瞪着眼睛死去。
横山勇直勾勾瞪着前方，咧开嘴笑了出来，无尽的黑暗中，正前方悬挂着日本天皇相框，几缕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柜子上的唱片机中，唱片快速旋转，横山勇的身影矗立在正中央，双臂猛地张开，脚下的地板有一抹白色的光圈，只听得一个声音传来。
“第三十九师团于今夜渡江后，准备北进…”
横山勇身子前倾，咧开嘴甩着舌头，笑声只剩下气音，如年久失修的发动机，他猛地一转身子，背影在微光下来回扭动，只听得一个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国军的二十九师投降，同野沟支队对宜都发起攻势。”
倒塌的建筑燃着火焰，国军军官趴在废墟后，身后黑烟滚滚，手中握着望远镜，眉头逐渐紧皱起来，只见黑色的边缘里，无数“自己人”的部队端着枪奔来。
唱片依然旋转，滋滋啦啦的电流声传来，一只手从黑暗中抬起触碰在天皇相框上，横山勇脸上满是眷恋，徐徐将头贴在相框上，嘴唇微张，沉重的气息在寂静中此起彼伏，一个人的说话声传来。
“长官，宜昌下游船只正在有条不紊前往武汉，依我看，此战，我们简直是稳操胜券。”
国军军官站在废墟中，黑烟在周身翻滚，他瞪着眼睛，左右张望着，大喊着“撤”，无数士兵在黑烟中边后退，边端枪射击，枪管喷出白烟，破破烂烂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耷拉在燃着火焰断成两节的建筑上。
抚在天皇相框的手猛地坠下，横山勇默默望着前方，脸上带着微笑，眼珠一偏看向站在一旁的日本军官，几声乌鸦的啼鸣传来，开口说道。
“好啊…好啊…四川我们迟早是要进攻的，就拿这次作为演练吧，反正我们的主要目标是带走船只与歼灭他们主力，已完成大半了。”
昏暗的圆日悬挂在黑暗中，不时被几缕黑烟拂过，一双军靴踏在冒着白烟的废墟上，日本军官双手杵着指挥刀左右张望，身后跟着几个低着头的国军军官，只听得日本军官不标准的中文传来。
“这里全是你们中国人的尸体，你们二十九师投降是正确的。”
那几个国军军官不敢抬头沉默不语，日本军官侧头一看身后，咧嘴一笑，几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被几个日本兵踏过，日本军官深吸一口气，仰头看向天空，徐徐闭上双目，脸上皆是满意之色。
风声簌簌，薄如蝉翼的白色窗帘随风一晃，孙连仲背着手面向墙壁，正上方挂着蒋中正相框，王断红双手握着小册子矗立在房间中，抬眼看向前方，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长官，第十七旅团在王家厂击退新二十三师警戒部队，现于樊家大山一带同新23师一部对峙。
孙连仲背在身后的手逐渐互相紧攥起来，王断红抿着嘴垂目一看下方，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
##王断红（青年） 日军第三师团、第十三师团分由茶园寺、仁和坪和牯牛岭一带，向我军暂三十五师、第一二一师及第一一八师王家畈、曾家坪一线阵地进攻。
孙连仲紧皱着眉头望着前方，王断红的手将册子一页一翻，抬眼看向前方，眼神里依然平静，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驻枝江的野沟支队与投降日军的二十九师协同作战，将宜都占领，我军第六十七师现已撤至磨市以北。
孙连仲背在身后的手逐渐被互相紧攥得紫青一片，嘴角抽搐起来，王断红深呼吸一口，眼神有些无奈，接着说道。
##王断红（青年） 第三师团渡过渔洋河，占领了聂家河，磨市一带，第十三师团进至渔洋河南岸，占领了渔洋关。
破破烂烂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瘫在废墟中，被一只手猛地一拽，孙连仲徐徐闭上眼睛，抿着嘴唇，王断红将手中的册子一合，手垂回腿侧，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第三十九师团从云池附近渡过长江，由于我部伤亡惨重，几乎是在未遇有力抵抗的情况下，进至汪家棚一带，长官，日军这是要冲着我们江防军来了。
孙连仲呼出一口气，双手无力地落后腿侧，眼神有些疲惫，低声说道。
“那便叫六十七师脱离第十集团军指挥吧，让他们回江防军第八十六军，四川的门户万万不能丢…”
孙连仲缓缓侧头看向身后，王断红默默望着前方，眼神满是平静，看着他有些恍惚而疲惫的神采，耳边传来他的说话声。
“让七十九军和七十四军驰援常德，他们现在到哪了…”
王断红垂在腿侧的手微微一动，眉毛微微一皱，深吸一口气，低下头低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 目前七十九军的暂六师已到达常德，其余各部正全速朝常德赶去。
王断红一抿嘴，沉默一阵，大步朝前走去，孙连仲默默望着前方，不时抬手一抹脸，王断红站在他身边，侧头看向他，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孙长官，我认为日军压根不具备南进攻取常德的标准，日军之前的动作，对南县，安乡的占领，并非为攻取常德创造条件，分明是要对我军进行歼灭，我认为您这是中了日军的计，目的便是让我们分散注意力。
孙连仲眼珠一动，深吸一口气，侧头看向王断红，开口说道。
“不可能，常德这样重要的战略地位！他们怎么可能不占，南县安乡，现在他们的旅团已经朝常德进攻了，我们不能不防，江防军与各部没有动，他们这样也要分散兵力，我们可以防住。”
王断红垂在腿侧的手微微一抖，眼神有些复杂，抬起手一挥，说道。
##王断红（青年） 我认为，应该将那两个部队调回来，而且我的人早已发觉日军掠夺的船只有异动，现虽江防军完整，但已有部队受到重创，若此时日军发起全线进攻，江防军也将受重创，应立刻将两军调回，我们不能让日军如了歼灭我们的意。
孙连仲双手叉着腰眼珠左右动着，鼻息有些沉重，王断红垂下手，大步走到他面前，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您若实在放心不下常德，可置部分精锐于石门，以做机动，以观后效，东可侧击常德，西可出击鄂西。
孙连仲皱着眉，抬头看向她，眼神满是狐疑，猛地一挥胳膊，朝一旁走去撂下一句话。
"不能改变当前的部署，因为门户已经由完整的守备部队驻守。常德战略地位至关重要，绝不能出现兵力空缺！"
王断红垂在腿侧的手指微微晃着，眼神满是复杂，嘴角一撇，垂在腿侧的手指一抖，猛地攥成拳头，她双目变得有些愤恨，眉头紧皱起来。
几抹凋零的树杈后，黯淡的白日泛着红色的光晕，无数日本兵的脚步踏过地面，他们端着枪冲向前方，脸庞满是血污，头顶不时掠过几架飞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晃而过。
“二十三日…日军发起全线进攻…”
几个国军士兵手中握着机枪怒吼着，脸上满是血污，枪管喷出层层白烟，密密麻麻的枪声此起彼伏，伴随一阵轰鸣，几层火光从他们身后炸起，国军士兵一下被炸向前方，层层黑土落在他们后背上。
站在大炮旁的国军军官一下抬起胳膊，黯淡的天空将他侧身模糊成一片漆黑，只觉几架炮口在轰隆一声后喷出的火光格外耀眼，奔跑的日本兵身边炸起几层尘埃，几个日本兵倒在地上。
国军士兵们的手不时一拉枪栓，对准前方射击，不时有人中枪倒在地上，黑压压燃着火焰的战壕上，无数身上四处缠着绷带的士兵躺在担架上被几人抬走。
棚子下的桌面不时震下几层黑土，震耳欲聋的枪炮声此起彼伏，一只手猛地抓过桌上的电话，国军军官将电话靠在耳边，又捂住自己另一只耳朵，眼珠左右动着，尘埃不时落在身上，他大喊几声。
“是…是！长官！我明白！”
国军军官一下将手中的电话扣在桌上，眼神有些复杂，垂目默默望着下方，他一摇头，手一砸桌面，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一旁。
“国军奋力阻击…却因减员过度…不得不逐次转移…”
日本兵张大嘴巴嘶吼着，一张张狰狞的脸庞因为奔跑摇摇晃晃，燃着火焰与白烟的阵地上，只剩下无数尸体，乌鸦的啼鸣此起彼伏，几抹黑影穿过被烟雾朦胧的天空，带着火星的灰烬如风雪，在空中翻飞，木桩上搭着一顶钢盔，几滴鲜血落在上面，缓缓划落。
日本军旗在黑暗中泛着微光一晃而过，横山勇的身体贴着褐色的墙壁，脸碰在墙壁上，咧开嘴大笑起来，双臂徐徐抬起，在天皇相框前来回摇晃，阴嗖嗖的笑声在房间中久久回荡。
他一下转过身，眼神满是癫狂，一下奔向前方，边跑边喊道。
“我要亲自去宜昌指挥！”
两只手的手指在天皇相框前如弹钢琴般抖动，手指徐徐靠近天皇相框，横山勇的背影矗立在大厅，被几缕微光照耀着，两只手抚在相框中天皇的五官上，来回抚摸。
一阵风将白色的窗帘吹起，王断红的背影站在桌前，脖后的发丝不时随风一晃，只听得她的声音传来。
##王断红（青年） 报告长官，日军第三十九师团已进抵西流溪，第三师团将长阳攻占，第十三师团已经都镇湾占领…现日军各部均已到达清江南北两岸一带。
孙连仲的侧脸被几缕微光照耀着，眼神满是忧郁和疲惫，王断红深吸一口气，仰头一看上方，声音有些低落，面色依然平静，说道。
##王断红（青年） 据侦查，日军的一个大队也从宜昌一带西进了，目前在清江，石牌一线的日军部队至少六万余人。
王断红眉毛一挑，抬起手一扣耳朵，一歪头，抿着嘴一摇头，低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 很明显，现如今重心是这两个地方，不是常德。
孙连仲仿佛没听见似的，嘴唇微张，气息有些沉重，孙连仲黑白色的身影在黑暗里左右旋转，抬着一只胳膊与一根手指左右指着，大声喊着。
“哪！在哪！”
孙连仲一下转头看向身后，脸上满是惊恐和恍惚，气息粗细不均，冷汗泛着微光划过腮边，王断红皱着眉默默望着前方，垂在腿侧的手指微微动着，只听得孙连仲的声音传来。
“七十九军…七十四军到常德了吗？”
王断红眼睛一眯，嘴角微微一抽，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 七十九军各部已到常德，第七十四军进至桃源，河南新野有一支新调来部队，三十军的先头部队已至榔树店。
孙连仲连“哦”几声，便不再说话，王断红眯着眼睛，垂在腿侧的手指一张一攥，手指轻轻敲着腿，她腮帮一鼓一鼓，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垂在腿侧的手猛地攥成拳头，瞬间变得青紫一片。
王断红瞪大眼睛，拳头猛地高抬，在半空一晃而过，猛地落下重重砸在桌上，发出轰隆一声，孙连仲浑身一抖，坐在电台前的军官纷纷摘下耳机，坐在一旁翻着文件的白复成一下抬起头。
在湛蓝天空下起伏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失了风，无力耷拉下来，所有人纷纷看向王断红，王断红鼻息沉重，眼神满是愤怒，刚张嘴想说什么，只听得一个冷飕飕的声音传来。
#于先词（中年） 你们为什么不听她的意见？战区成了谁的一言堂了？
王断红眼神一愣，缓缓转头看向身后，众人纷纷看向一处地方，一双脚步踏过，画面猛地贴近王断红有些愣神的脸庞，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只听得于先词严厉的声音形成阵阵回音传来。
#于先词（中年） 孙连仲，孙长官，带兵之人，不听意见，顽固己见，乃大忌！你这个代司令长官，让我很不放心啊…
王断红默默望着一旁，一阵风拂过耳后的发丝，神情似是如释重负，孙连仲一下转过身面向前方，低下头去小声说道。
“于长官…您来了啊…是…您是真正的第六战区司令长官…”
只见于先词将搭在王断红肩膀的手垂下，深吸一口气看向前方，眼神透着阴冷，眼珠左右一动，冷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去会议室，把目前的战情告诉我…
说罢，于先词板着脸转过身去，冗长的军袍不时随风一晃，长廊里巨大的吊灯摇曳着白色吊坠，一侧洒下斑驳的光影。微弱的光线中，从敞开的两扇大门后走出了一个军官，他伸手将两扇门用力一拉，发出“咔啦”一声巨响，门逐渐紧闭。
长廊一侧的窗帘随风起伏，一声怒吼形成阵阵回音传来。
#于先词（中年） 为什么！仅仅二十天！就让日军推进至此了！
于先词的背影矗立在桌前，凶神恶煞的瞪着下方，站在桌前的军官们除了王断红都低着头，于先词一下抬起手，手指在半空来回晃着，孙连仲站在他面前浑身发抖，只听得又一声怒吼传来。
#于先词（中年） 江防军不可调！我让薛岳把第九战区的两个军调来支援鄂西！你为什么给我调去常德了！
孙连仲微张着嘴，气息发抖，支支吾吾起来，脸庞汗如雨下，他颤颤巍巍抬起手来回抹着自己脑门，于先词面色杀气腾腾，猛地垂下手，直勾勾瞪着下方张大嘴巴嘶吼一声。
#于先词（中年） 常德就日军一个旅团！你给我调去两个军！大部队都已经西进了！你还看不出这是一个圈套吗！为什么不听王断红的！为什么！前怕狼后怕虎！哪边都守不住！
孙连仲连连点着头，不断擦着汗水，声音带着颤连声说着“是”，于先词一下抬起胳膊指向一旁，深绿的军袍哗啦一声撑开，大喝一声。
#于先词（中年） 去！把那两个军给我喊回来待命！
孙连仲连声应着“是”，眼中满是恐惧，弓着身低着头朝一旁走去，于先词鼻息沉重，嘴角抽搐，微微侧头，背影的军袍随风摇晃，眼中满是杀气，他一下转过身面向前方，所有军官浑身一抖，于先词一下抬起手指向前方，大喊一声。
#于先词（中年） 还有你们！一个个顶着太阳大个脑袋！就不知道提意见抗议吗！就没看出来指挥有问题吗！
白复成站在一旁，侧头看向于先词，眼神有些复杂，开口说道。
#白复成（中年） 长官您消消气，也别过多苛责他们，常德对双方都很重要，虽然我赞同王长官的看法，但是大多数人或许都和我一样拿不准，也不敢说出来。
王断红侧目看向孙连仲远去的身影，深吸一口气垂目看向下方，于先词呼出一口气，一摇头，抬手一挥，缓步走到桌前，微微躬身抬眼默默望着前方，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自宜昌失陷后，石牌成了我们保卫四川的最后一个门户，虽然这次日军目的并非进军四川，但是我们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也不是什么善类！让他们知难而退！
王断红侧目默默望着他，面色平静，于先词眼珠一转，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历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三二年，第一次淞沪会战，我们退了，三三年，长城会战，我们退了，无数次会战，我们都退了！但是这一次！我们不能退了！要开始反击战！
王断红眼中透着锐利，从腰间拔出一支手枪砸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大步走到于先词身边，衣领上的少将军衔泛着微光，于先词侧目望着她，王断红耳后的发丝随风微微起伏，她直勾勾瞪着前方，历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 同志们！这次各线反击战，在战场上谁也不准再后退一步！若有怯战之心！先让你们有怯子弹之心！不管官阶大小，谁若怯战！一律军法处置！
众军官齐声高喊一声“是”，于先词身上的军袍随风起伏，军官们一下转过身朝前走去，王断红和于先词眼中满是杀气，二人肩并肩站在桌后默默望着前方，只听得王断红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于长官，我代你去慰问江防军。
于先词侧头看向她，神色严肃一点头，两扇大门一下敞开，军官们陆陆续续走出，微光后二人的身影已然模糊，只听得王断红的声音传来。
一双满是血污的手捧着卷起的旗帜，一双脚步在灰蒙蒙的地面来回一踏，猛地一转，王断红背着手站在院落中，头顶的天空尘烟密布，灰蒙蒙一片，四处不时传来几声朦胧的枪响。
无数国军士兵整整齐齐站成一排，那些枯瘦的脸庞上带着不同程度的泥与血，王断红仰头一看天空，眼神有些复杂，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同志们，我也没想到，此次我们打得比以往都要艰难，虽然日军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让他们推进几十米，可轮番的轰炸与炮火让我们伤亡惨重，竟然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灰蒙蒙的天空闪过白光，一阵轰隆声传来，却早已分不清是炮火还是闷雷，一滴雨水划过半空，落在王断红肩上，形成深色的圆点，王断红望着他们，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同志们，险峻的长江三峡连着重庆，若江防被突破，那么我们再没有任何胜算。
几抹电火劈过天空，雨水逐渐细密起来打湿了她，发丝逐渐滴下水珠，王断红一下抬起胳膊，嘴角抽搐，眼眶通红历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 到那时！南京大屠杀势必会在四川重演！
电光划过，噼啪一声，层层白光在黑云中闪烁，王断红重重呼出一口气，将手垂下，眼中满是忧郁，却又透着坚韧，眼珠一动，看向前方，低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 所以，按于长官的说法，我们不能再后退了，四川的百姓，不能重蹈覆辙，我们的部队，不能再出现这样的耻辱，同志们，尽管，小耻大耻早已数不胜数。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不时传来枪声，士兵们头盔上不时被雨水激起水花，他们神色肃穆，王断红露出一丝微笑，浑身早已湿漉漉的，发丝贴在侧脸，她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可没关系，我们是不同的人，在不同的事与不同的品行中尽力就好。
王断红侧头看向一旁，雨珠划过脸颊，她神情肃穆，雨水将她的衣服变得深了些，远处黑烟飘渺，四处灰蒙蒙一片，深吸一口气大喊道。
##王断红（青年） 把我们的国旗高高的升起来！
一声“是”传来，浑身湿漉漉的国军士兵双手捧着国旗，踏着正步走到旗杆前，眼中满是肃穆，他的手系着旗帜，双手拉着绳子，伴随旗帜徐徐升起，他仰起头，眼中满是敬意。
几声闷雷混合着枪响传来，白光闪烁着升旗的士兵脸庞，阴雨密布下，旗帜逐渐升到顶点，却因为雨水束在一起，四面的黑云层里，闪烁着白光，枪声此起彼伏。
无数士兵仰头望着上方，眼中逐渐变得锐利，几只泥泞的手轻轻一抚跨在肩上的枪支，王断红仰头看向上方，雨水落在她的脸庞，衣尾不断滴着水珠，王断红露出一丝微笑，深吸一口气望向众兵，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同志们，当你们想要后退的时候，回头看看，青天白日满地红旗永在。
所有士兵仰头望着天空，雨水落在他们的脸颊上，他们眼中的目光逐渐坚定起来，高喊一声。
“请长官放心！为中华民族！绝不后退！”
几架贴着青天白日旗和美国国旗的飞机从灰蒙蒙的天空呼啸而过，螺旋桨飞快转动，只见灰蒙蒙中，几个零零散散的黑点若有若无冲来，飞行员嘴角一动，拿起一旁的听筒靠在嘴边，开口说道。
“发现日军飞机，发现日军飞机。”
说罢，他便将听筒方向一旁，握住拉杆，只听得几声滋滋啦啦的电流传来，隐约见听得朦胧的英语说话声。
“收到，随时联络，报告方位与数量。”
几架飞机呼啸着猛地穿过，中国飞行员侧头一看，拿起一旁听筒，开口说道。
“已查明数量，请下命令。”
几架贴着日本军旗的飞机呼啸着冲向前方，滋滋啦啦的电流声传来，昏暗的天空中，几架飞机接连掠过，只听得一个人的声音传来。
“立刻击落！”
一只手猛地一推拉杆，几架飞机猛地一斜，伴随阵阵轰鸣，飞机两侧喷出密密麻麻子弹，阵阵枪声不绝于耳，坐在机舱的中国飞行员咬着牙，只见正前方的窗外一架日本飞机冒了黑烟，摇摇晃晃坠下。
坐在机舱的日本人神色狰狞，怒吼一声一推拉杆，飞机轰鸣声层层叠叠，几架飞机擦肩而过，又调了头，密密麻麻的子弹射向彼此，贴着国民党党旗的飞机机尾冒了黑烟。
中国飞行员脑门的汗水泛着微光，机舱剧烈摇晃，他缓缓侧头看向窗外，见灰蒙蒙的天空划过几架缠斗在一起的飞机，密密麻麻的子弹声不绝于耳。
他眉头紧皱，又看向打中自己的日本飞机冲向别的飞机，几缕微光逐渐攀上他的脸庞，只听得一个人说话声传来。
“你机尾受伤不算严重，立刻寻找机会降落，有活下去的机会！”
灰蒙蒙天空下，湿漉漉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只是一角不时随风一晃，上方几架飞机掠过，中国飞行员朝下看去，嘴角微微抽搐，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声。
“这机会不要了，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我不会后退！”
说罢他咬着牙猛地一推拉杆，飞机轰鸣着，燃着黑烟冲向前方，飞行员在机舱中因为震动身体剧烈摇晃，他抬起手将护目镜朝一旁一扔，双目满是坚毅，只听得机舱中传来滋滋啦啦的声音，朦胧中似是一人的哽咽声。
一只手握着听筒靠在嘴边，气息发着颤，嘴唇微动，分明可见两行泪珠划过嘴角，中国飞行员直勾勾瞪着前方，只听得朦胧的哽咽声中传来说话声。
“我无法劝你回头，再见。”
中国飞行员侧目看向一旁，脸上逐渐露出一丝微笑，双目闪过一抹泪光，却又收起笑，神色又满是杀气，飞机轰鸣着，如同一只猛虎发出虎啸冲向前方。
机舱内，日本飞行员咧嘴大笑，他的手紧紧握住操纵杆，机身两侧喷射出密集的子弹。前方，一架飞机倾斜机身，躲避着子弹，机舱内的中国飞行员紧握拳头，眼神坚定，他猛地一推操纵杆，只见飞机直接冲向了那架日本飞机。
日本人惊叫一声左右张望着，却见身后的墙壁断裂开来，蔓延出层层火光，美国飞行员缓缓侧头看向窗外，抿着自己的嘴，紧皱着眉头。
“五月底，中美空军与日军在石牌上空进行激烈空战…”
另一个中国飞行员的脸颊早已泪痕闪烁，他嘴唇微张，气息发颤，发出细微的哽咽声。
“对地面日军造成伤亡…击落日军飞机六架…”
机舱中满是杀气的中国飞行员脸庞逐渐被火光点亮，他眼珠微微动着，脸上逐渐露出一丝微笑，手徐徐松开拉杆，他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露出一拍牙齿，密密麻麻玻璃碎片划过他的脸侧，黑色的眼珠泛着光泽，他眼睛微微眨动着，一抿嘴面带微笑徐徐闭上眼睛。
“中美空军再次联合轰炸荆州宜昌机场…”
中国飞行员抬起胳膊一抹脸，张着嘴哭泣着，只见窗外两个飞机猛地撞在一起，火光瞬间吞噬两架飞机，几声乌鸦的啼鸣传来，飞机的残骸燃着火焰落下。
“击落日军飞机二十三架…击伤八架…”
一个国军军官的背影矗立在战壕中，周身满是白烟，他浑身泥泞，脸上满是血污，仰头望着天空，只见灰蒙蒙里，几抹火光如流星般徐徐朝一边划去，他嘴唇微张，眼珠左右动着，深吸一口气，看向前方。
一个士兵端着枪弓着身大步跑到军官身旁，脸上满是血污气喘吁吁地说道。
“报告胡师长！日军一部再次发起冲锋，企图突破防线迂回到伏牛山！”
胡师长眼中满是坚毅，侧头一看士兵，二人正前方硝烟弥漫，此起彼伏的枪声与炮火声连绵不绝，胡师长深吸一口气，缓缓转头看向身后，远处高耸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展开起着涟漪。
胡师长眼中透着锐利，抬起手猛地一蹭脸庞上的血污，缓缓抬起手抽出背在身后的大刀，大刀在腿侧猛地一翻，泛着刺眼的寒光，只听得胡师长坚定的声音传来。
“我们绝不后退半步，十一师将与石牌阵地共存亡，吹冲锋号吧。”
身旁的士兵高声回应“是”，几名国军士兵蹲在大炮旁，他们抬起手捂住耳朵。几架炮口喷出滚滚白烟与四溅的火星，轰鸣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胡师长背影矗立在战壕之后，目光如炬，凝视着正前方。在那片火光冲天、硝烟弥漫的地带，爆炸声不断，一层层火浪翻滚，将无数端着枪奔跑的日本兵掀翻在地。
胡师长眼珠左右一动，双脚一下踏在焦土上，将手中的大刀举向天空，他张大嘴巴，拼尽全力嘶吼一声。
“杀！”
一瞬间，此起彼伏的杀声爆发而出，无数国军士兵端着刺刀或举着大刀冲出阵地，几双脚步掠过冒着火焰的焦土，胡师长的背影提着大刀在冲锋的人群中大步奔跑，震耳欲聋的杀声连绵不绝。
刺刀一下穿过日本人的胸膛，鲜血从刀尖落下，国军士兵嘶吼着，双手攥着大刀猛地一挥，日本人的脖子开了口子，鲜血泼洒在士兵的脸上。
硝烟模糊了扭打在一起的人影，只剩下一团团晃动的痕迹，胡师长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血珠，嘶吼着攥着大刀冲向前方，日本军官手中握着指挥刀高举着，张大嘴巴嘶吼着“杀”，无数端着长枪的日本兵身影掠过他身侧。
尘烟弥漫的焦土之中，无数国军士兵大步朝前奔跑，众人身后灰蒙蒙的天空尽头，青天白日满地红旗起着涟漪，黑压压的云层中逐渐透出几缕金光。
一个日本军官的背影披着大衣大步在长廊中行走，一张桌子矗立在大厅，四周日本军官模糊的身影来来往往，几缕微光照耀着桌面。
“宜昌…”
一声推门声传来，站在挂在墙壁上的地图前的日本军官纷纷转头看向身后，他们眼神逐渐愣住了，一个人问道。
“横山勇长官…您怎么来了…”
横山勇面带微笑，缓步走到桌前，手指划过桌面，他屈身坐在椅子上，背影被几缕微光照耀着，几声乌鸦的啼鸣传来，只听得横山勇说道。
“所有的船只已经顺利前往汉口了，杉山元长官听说我们已经推进至四川门户，也到了汉口坐镇等我们的好消息，我就来前线亲自指挥了。”
站在地图前的日本军官面面相觑，眼神满是复杂，一个人转身面向前方，嘴角动了动，低声说道。
“对不起…长官…目前石牌清江一线…没有丝毫突破…好像跟之前遇见的不是同一支军队一样…见我们冲锋，他们不退，反而反冲锋与我们肉搏…对我军造成重大伤亡…有些军队即便被炸死很多人，阵地上也能听见尸骸成山中那零星的枪声。”
一个国军军官满脸血污嘶吼的脸庞一晃而过，垂在腿侧的大刀泛着寒光，映着倒在地上的日本人尸体。横山勇愣愣地看着前方，神色满是惊愕，嘴唇微张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于先词站在桌前，嘴角抽搐，手攥成拳头猛地砸在桌上，眼中满是杀气，不断喊着。
#于先词（中年） 不能任由他们打我们！我们要反击！反击！反击！
于先词攥着拳头的手不断砸着桌子，震耳欲聋的声音形成阵阵回音，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灰蒙蒙的天空下起着涟漪，一声怒吼传来，无数国军士兵端着枪在炸起的火光中奔跑。
黑云层中金光如万剑，照耀在青天白日满地红旗上，金灿灿的光线点亮一张张满是血污的脸庞，无数脚步一下越过战壕，一双手攥着大刀一下插向下方，日本人瞪大眼睛，口中喷出鲜血。
日本军官手中握着望远镜站在棚子下，逐渐咬牙切齿起来，一下将望远镜垂下，只见尘烟中，无数国军士兵嘶吼着涌来，他嘴角抽搐，身子前倾嘶吼一声。
“快撤！”
嘶吼声形成阵阵回音，黑云散去，金灿灿的圆日散发着刺眼的光芒，笼罩了一切，阵阵枪声不绝于耳，无数国军士兵和军官们奔跑在昏黄的光线中。
横山勇愣愣地看着前方，颤颤巍巍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脑门，墙壁上日本天皇的相框被几缕微光照耀着，横山勇的嘴唇不断发动，喃喃自语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明明我们打得如此顺利，给大部分中国军队打得重伤了啊…”
王断红大步走到于先词身边，手中握着一张纸，脸上带着微笑，脸颊两侧的发丝随风摇晃，金黄的光线照耀着她的侧脸，她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于长官，第七十四军接到调令回来后，同二十九集体军先后攻克暖水街，三家厂，新安，现已逼近公安附近。
于先词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点头，双手叉着腰，衣领上的上将徽章泛着微光，他双目透着锐利，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是时候叫这些日本人吃点苦头了。
国军士兵趴在战壕中，手中端着机枪，枪管喷出层层白烟，密密麻麻的枪声不绝于耳，无数日本兵接连倒在地上。
一声沉重的喘息传来，横山勇一下俯下身，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剧烈咳嗽一声，他的手颤颤巍巍垂下，深吸一口气，抿着嘴，低声说道。
“撤退吧…船只已经走了，主任务已经完成了…没必要添伤亡了…撤吧…”
站在地图前的日本军官们低着头，眼神透着复杂，横山勇嘴角抽搐，深吸一口气，一下仰起头双手猛地将桌子一推，身子左右一晃嘶吼一声。
“撤军！”
王断红和于先词站在桌前，二人双手撑着桌子，望着桌上的地图，不时抬手一指，白复成的背影大步奔向前方，手中高举着一张纸大喊道。
#白复成（中年） 报告长官！日军有撤退迹象，石牌一带的日军正在掩护，部队渐少！
于先词眼珠一动直起身看向前方，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双目透着锐利将手中的笔抛向桌面，胳膊猛地一挥，历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下达全军追击命令！给我围歼他们！
于先词的手攥成拳头，一下落在桌上，眼中满是杀气，他的眼睛逐渐眯起，深吸一口气，历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我们在这次会战中所失去的一切土地！必须全部收回来！
白复成眼中满是振奋，抬手一敬礼应了声“是”，便转身大步远去，于先词鼻息沉重，双目满是杀气看着前方，王断红侧头望着他，眼珠微微一动，看向前方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金色的圆日悬在没有一丝污垢的天空，金灿灿的光芒充斥着每一丝空气，一个人影徐徐走到圆日前，侧脸被光芒模糊成一片漆黑。
一只手徐徐握着军号靠近嘴边，一声嘹亮的冲锋旋律传来，一瞬间，此起彼伏的杀声响彻天地之间，青色的云朵在天空散开，变幻着形态。
“一九四三年五月三十一日，第六战区下达全线追击命令…”
无数国军士兵在金灿灿的荒原中奔跑着，几架炮筒冲着金灿灿圆日的大炮接连发出轰隆声，喷出几抹火星，日本兵趴在土堆后，身边不时炸起一层尘埃，几具东倒西歪的日本人尸体上燃着火焰。
“一零四联队第二大队被第十集团军新二十三、第五十五、第九十八和第一二一师各一部包围于磨市…第二大队大队长皆冢义昌大尉于当日被击毙…”
王断红站在大厅中，双手抱着胸口垂目默默望着下方，深吸一口气，侧头看向一旁，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幸亏你回来的及时，不然，战情就难说了，自从年初一别，你面色差了些。
于先词无奈一笑，深吸一口气，从胸口拿出一支笔攥在手心，侧头看向她，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没办法，远征军的事务还有很杂很多的事，我得亲自处理，只能边指挥边写些建设事宜，辛苦一点了。
王断红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点头，眼神有些柔和，于先词垂在腿侧的手来回一攥，微微一笑，眼神有些疲惫，转头看向前方，拿过桌上的笔，屈下身坐在椅子上。
几抹枯黄的草丛微微摇晃，只见几支枪管从缝隙中伸出，几双脚步踏过水面，泛着金光的河水起着涟漪，倒映着几个日本兵缓缓前进的扭曲身影。
摇晃的枯草中，一双眼睛满是杀气，伴随枪管喷出白烟，密密麻麻的枪声炸起，金光闪闪的水面瞬间被一个倒下的日本兵身体激起水花，伴随枪声，半空中混合着血色的水珠徐徐落下，却见得无数尸体在水面浮浮沉沉，血沫弥漫，逐渐在余波未平的水面消融。
“国军收复了日军战前所有失地…”
王断红侧脸被几缕昏黄的光线照耀着，她嘴角逐渐上扬，仰起头大笑起来，于先词听着她的笑声，嘴角动了动，露出一丝微笑。
国军军官矗立在坡上，一下抬起手指向前方，高喊着“杀”，无数国军士兵接连掠过他身侧，层层火光不时在军官周身炸起，身影却屹立不倒。
金灿灿的光线下，高耸天边青天白日满地红旗起着涟漪，昏黄的云朵散在青天，时而聚拢，时而遮住半片天空。
一双脚步快速踏过木地板，形成阵阵回音，白复成的背影站在门口，垂在腿侧的手握着一张纸，愣愣地看着前方。
王断红手中攥着军帽在天空挥舞，沿着桌子一蹦一跳走着，发丝随风起伏，笑声在房间中回荡，于先词后背靠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胸口，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移动。
白复成眼珠左右动着，有些茫然，问道。
#白复成（中年） 你们…这是都知道了？
一双满是污垢的军靴踏着石阶走到平台上，一个国军军官的背影矗立在城墙上，双手紧紧攥着旗杆徐徐举起，青天白日满地红旗被军官高举向天空，在城楼上来回挥舞。
“一九四三年六月八日…国军收复宜昌…”
白复成双臂一抬，猛地一蹦，欢呼一声，白纸在半空泛着微光摇摇晃晃落下，王断红沿着桌子手舞足蹈，大声欢呼着，不时一踢腿，不时转头看向于先词，咧嘴大笑着。
白复成“啦啦”唱着莫名的歌，跟在王断红身后，双臂摆的幅度格外夸张，脚步在木地板上不时蹦起，二人模糊的身影在昏黄的光线中晃动，欢呼声逐渐朦胧。
“鄂西会战结束…日军伤亡一万余人…国军伤亡四万余人…”
一支笔在微光笼罩的桌面滚动，于先词双手抱着胸口默默望着前方，眼神变得柔和，脸上逐渐露出一丝微笑，听着欢呼，他轻笑一声，将头靠在椅子上，闭上双目，桌上的笔停止滚动。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