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带着阳光味道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
——《恋爱的犀牛》
一
五月三十日这天,天和昨天时一样万里无云,知了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唱着聒噪的歌儿。突然,风裹着燥热,却依然对人吝啬。
时隔一年,在这喧哗的大街上,预演了无数次与前任的相逢终于登场了。
他穿着浅蓝色的polo衫,一条很寻常的浅色牛仔裤,脚上的那双卡其色皮鞋我还有印象,他曾穿着那双鞋子和我去散步。还是平头,头发一根根地竖立着,拉高了他的身高。唯一变化的是帅气眉角上的皱纹比以往更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跟我分手之后,笑得太多还是哭得太多。
他从街道的对面走来,踏着时间的步伐,款款缓缓的。而那一刻的我正和身边的人端着饮料兴致勃勃地准备去看期待已久的电影。
抬头的瞬间,我怔住了,时间凝固了。我的手不知道该放哪里,我的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我的脚也不知道该怎么站。
但是我记得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咬唇,因为我怕他一眼看穿我的怦怦心跳。
躲闪不及,我多希望我能够鼓起勇气,掉头就走,或者干脆背对着他,假装没认出他来一样。
据说,如果没有过得比以前更好,如果没有比之前更加光鲜亮丽,那么就不要出现在前任面前。我的确比以前过得更好,但是在他面前,我的自卑我的胆怯仍无处藏匿。
二
我无法得知他分手之后是怎么过的,因为毫无根据,所以我并不会去随意猜测。我只知道,他给我带来的影响,并不能像别人所说的那样,随它去。
我记得分手的时候,他极尽用他所能想到的恶毒语言来打击我。我的工作,我的外貌,我的性格,我的家庭,我的朋友,他曾经喜欢的关于我的一切在时间的晃荡中成为了他诟病的所有起因。总而言之,我不够好。
失败的爱情大概都是这样的一个套路。我们对这样的现象习以为常,但,我们仍然会在心里暗暗较劲。
这也就是恋爱的甜蜜带来的负面影响。不知道什么时候,所有的幸福的存在会刹那间崩塌,会成为存在你脑海中的底片,不断地回环往复地播放着。
是的,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爱情虽说不是一场战役,但是你忍不住会想起自己在恋爱中的不堪与委屈,我肯定,奋起直追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样做。
我也曾拒绝过追求自己的人,我深知,我的内疚与不安,我那忙不迭的抱歉,依然弥补不了对方心中的落寞与失望。
可是,我跟他,好聚却无法好散。
或者,在他对我恶语相向的时候,就抱着从此山水不相逢,打碎了所有在一起的可能吧。置之死地而后生,大概就是这样吧。
或者,多年以后, 我会释怀,他的好坏与我无关。但是,他既然走进了你生活,就得为他对我造成的影响而负责。
三
我默默地努力,我只希望相遇的那天我能够光鲜亮丽地出现在他面前。
我的优秀是为了让他后悔,可是,这又何尝不是让他回来的潜台词呢?
当他坦然地跟我说话时,我才发现,原来自己曾经的固执可以划上句点了。
我甚至觉得,自己努力变得这么优秀是否有意义?因为对于觉得你无足轻重的人而言,他们并不会因为你的优秀或者平庸而对你有任何态度上的转变。
或者,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羡慕此刻的我,就算他后悔当初放弃了我,就算他削尖了头来争取我,就算我也希望一切都能恢复到分手前的模样,但,一切都不能如故。
那是一团被过去揉皱的纸张,我用此后的每分每秒去熨烫,但是,皱了,就是皱了。
逝去的岁月如同黄昏下潋滟无比的波光,会无比清晰地照射出你未来的样子。
突然讽刺地发现,前任的出现并不是检验现任的标准。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好,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爱你,只是,我们往往铭记着经历过的痛彻心扉,却忘记了平淡如水的安稳生活。
与生活不一样, 在感情方面,我们偏向于自虐。
四
《午夜邂逅》中街头音乐家尼克坚持了那么久的小号,千里迢迢跑到纽约面试,只是为了实现“当她看到我的时候,我希望她还想再来一次” 的愿望。而当时,他与女友分手已有八年之久。
然而,当时隔八年再次相逢,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前女友已经怀孕,当他再次鼓起勇气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他发现,原来,自己对小号的执着也已因为不可能而全然失去了意义。于是他就决定放弃准备了许久的某知名乐队的小号面试。
《前度》中,陈伟霆饰演的陈均平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前任周怡的音容笑貌,于是与现任阿诗生活在一起。可是,当前任不经意间闯入了他现有的生活时,他终于发现,失恋之后所有的坚持,坚持认为自己分手之后过得很好,只不过是自己用华丽的装饰为自己虚构了一个绮丽的梦境罢了,此刻身边的人就这样无足轻重了。
他若无其事地走向我,对我说,你好,你男朋友真帅气。
我下意识地答应,谢谢,再见。
我只记得自己只顾自地往前走,惆怅了一会儿,看电影的激动心情一下子又重新燃烧起来了。
我突然觉得,今天的相遇很美。对于前任的执念,终于在不期而遇中消逝了。就像是在雨天中晾晒得湿答答的衣服,在碰到阳光的那一刻,散发出清新好闻的味道。
我的执念,对于他,是没有意义的,但是,对于我,我想答案不言而喻。
愿你的坚持能开出一朵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