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5-26

昂扬又忧郁的欲 金敏喜的美是在讲故事


感受力强的人也许自身的复杂性、敏感性是格外吸引人的,须细细注视,偏她的美又不太具象,你看她的眼神时,很容易把自己看定住。金敏喜就是这样的。

看采访视频时会格外珍惜她说话中少有的小表情,有情味又神采,纯媚生动,很懂得发挥自己的美。眼睛里能看到风,气质太漂亮。

2017年2月的第67届柏林电影节,凭借《独自在夜晚的海边》获得了韩国第一个柏林影后。

她自身的魅力大抵从她的电影里便能有迹可循,与其说是在演戏,不如说她本就是戏中人。张力很可喜,特质也很稀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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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感的诱惑力


在金敏喜的电影里,《小姐》应该是最提炼她纯欲气质的一部,所以想单独作为一部分来看她的美。金敏喜饰演的和泉秀子,一双注着清水的眼睛像是被微风吹得波光滟潋,给人的观感是清淡中丝丝的欲色,而嘴唇偏钝感,又营造了渺茫而舒缓的美感。她看你时,更像是目光在你身上游离,烟凝媚气,撩动人心,所以我格外多看她的眼中动作 。

初见小姐白秀幼柔,惹人怜见,再看冷洌神秘,魅惑媚欲。以为她是被豢养的一只猫,却是一只狐狸在伺机她的猎捕。

幼、欲、纯、艳,几个眼神动作流丽之极。使人得隔帘望月般地,越慢慢瞧越是魅力不可言说。


不像是有着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的佳人,大多数时候的秀子更像是偏明艳和钝感的冰山美人。在这之上又裹着柔媚细巧的丝绒感,也不影响她风情清丽。

当她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你时,像只被伤了的小兽,懵懂又无措,是有其柔弱孤僻和单纯真挚的一面。


虽有至善的一面,但若要说心里少了一点破坏性的想法,那这浑然天成的矛盾诱惑似乎就缺乏了故事感的情媚。秀子惯会隐忍伪装,但也很懂得釜底抽薪。冷感得倒是干脆,漂亮也是炙得火焰焰。

很妙的是,金敏喜在传达小姐的气质时,她给出的情绪几乎都是适温的,不见大开合的演技爆发,然而总是能不动声色地调节观者的审美。想要体会这种暗流涌动,就得注意看她的眼神,惊心动魄的微妙张力都在里面。

《小姐》的导演朴赞郁也说过:“金敏喜的演技好玩之处在于表情变化不大,但却让人费解,让人想靠近了看清楚。”一如朴赞郁镜头里撕裂迷人的女性角色,有着“优雅的愤怒和细腻的暴力”。


谈及金敏喜时,都绕不开“欲的氛围”。戏里戏外,自身生命力里的矛盾和冲突,本就是昂扬又忧郁的欲,这也恰成了不太好解释她的美的原因。美人眉骨里的风月有对欲望的自觉,敏感质的神经又使得这独一份的美丽略显脆弱,让人瞧不得她有一丝黯然神伤。


秀子的大多表情虽是冷淡清魅,不过和你说起话来倒是语调轻柔慵懒,让人迷陷,金泰梨在采访中也曾说过金敏喜说话感觉像撒娇。当然也有不服管教时迷狂决绝的一面,全赖眼中含情盛气粼粼。

不禁在想,这要是一位儒雅峻秀、傲娇矜贵的公子,该招惹多少姑娘芳心暗醉。

金敏喜擅长摇摆在强弱之间游离,这种混沌感的吸引力是鲜活极致的,所以说她像是本色出演。复杂、神经质、难对付,更别提还很美丽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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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诚的感受力


我的惊艳源自于洪尚秀电影里的金敏喜,甚至可以一天内看完她的几部戏,竟也越看越入迷。她遇到了极其适合展现个人感受力的电影风格,文艺清冷,气质中有了古典知性的抒情意味。抽茧剥丝后的纯粹审美,就像邂逅,也需要特定的场景氛围。


《独自在夜晚的海边》《之后》《草叶集》《逃走的女人》


眼缘层面上,洪尚秀电影里的金敏喜我都想多看几遍。《小姐》里的美丽固然魅致动人,倒也总使人更爱在这个阶段里金敏喜身上自然真实的质感氛围,表演痕迹逐渐消弭,有种能让人更近距离认识她的欣喜,荧幕里的她看起来与生活中也没太大差。

这种气质平淡简白,又舒展落拓,锋棱渐收,悠悠缓缓地,呼吸情绪有自己的节奏感。素气的形象像是清蒸菜,不修饰也不渲染人物,分明是生活中的一幕人物故事蓦地挪进了电影里。对她身上承载着的错位信息量有一种陌生感,就像是《这是对那时错》里面的那句台词:“一瞬间有一种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旅行的感觉”,却让她愈加美丽了。不过熟悉的是,她的反差感依旧在每部电影里都看得到。独自一人时表情沉静,气场清冷,和你对话或者笑起来时又生动明媚,甚至有些暧昧。

“她有些性感的小动作,极富罗曼蒂克的味道,平淡与性感,在一个美人身上无隙融合后,那种难以难说的魅力就出现了。”


电影《独自在夜晚的海边》


电影《逃走的女人》


电影《克莱尔的相机》


电影《草叶集》


在《之后》里,她饰演的雅凛,靠坐在出租车后座翻看着书,瞧见窗外大雪纷飞,便抬手关掉车里头顶的小灯只一心看雪,黑夜里闪过的路灯影子在她脸上滑过后,是一片恬淡的清光。“夜雪真的很漂亮”,此处像是有双关似的,偏让观众移不开目光,只会去瞧眼睛里闪着光、认真看夜雪的人,这是更漂亮的佳景,是在借着镜头表白。


电影《之后》


素净的雅灰色调里,人物的举止言谈视觉醒目。这种直白性的勾勒拍摄,如摄影师金炯求所说:是缓慢靠近人物的一种动作。倒更显得金敏喜有明晃晃的耀眼感。 

她喜欢在展开人物内心时加上一些近乎“神经质”的小动作,有放有收,是她一贯独有的浸入式表演风格。颓而不废,纤而不弱,倒像是一种“敏感质”的诱惑,与人物内心的徘徊挣扎是应景的,显得她沉郁又妙丽。“得像吵架似的深入地感受着”,有着纯粹的力量感。

在这个阶段里途经她身上的魅力不太好简以概之,电影《独自在夜晚的海边》里有番话虽含蓄倒也一语中的:

“你好像变得成熟了,虽然感觉上好像是上了点年纪,但现在看起来像女人了。不是美,是很有魅力,那种因为内心受到煎熬,所以好像从内心深处产生了什么东西一样。”

外放的情绪,失效的法则,过于执着真正地去爱,所以也会羁绊于世俗孤独。强势锐利过的人在陷入困苦时更在乎返璞归真地去放逐,感受原本的自我,又叹气又透气。面对生活带来的荒诞与无奈,在焦虑的疲态里又去带几分恣意妄为,伤感又迷人。


电影《独自在夜晚的海边》,片名取自沃尔特·惠特曼《草叶集》中一诗录「独自在夜晚的海滩上」。“想象在夜色深沉的海边,与宇宙间没有任何妨碍之物的时候,一般的人情、规则、理辩都消失了,能够感受到原本的自我。”

感受力很真诚,呈现出来的惊艳却很内敛。只是一位陷入困境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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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很聪明


2009年的电影《女演员们》是我最近为了补资料看的,当看到金敏喜在圣诞节前夜独自骑着小摩托,且在刚结束海外拍摄一觉没睡的情况下去VOGUE参加电影企划,对她的熟悉感又倒退了一些。不过这倒确实很金敏喜,个性自我。

跟工作人员交流时礼貌随和,在与几位女演员一起聊天时她又大多是自在认真的旁听状态。尹汝贞前辈说:“我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很漂亮”。被问到不说话时,她就笑着说:当听众也很好啊。发觉她以前就是像猫一样气质的女人,不善迎合,给人的感觉有点慢热,还有些早熟。


电影《女演员们》,出演的演员们有:尹汝贞、李美淑、高贤贞、崔智友、金敏喜以及金玉彬。


她在2009年时说:“想在二十几岁时留下很多好的作品,也想成为一位自由的女演员,享受生活,享受工作”。

也在2017年时说过:“我想要的不过是可以活的像我自己,不会动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可以活得像自己,我这样决定的。”

金敏喜有过长达多年的配角经历,也还是会很努力坚持地去找到适合自己走的路,纯粹是一心为了成为自己,这于喜欢她的人来说才是最极致的吸引力。在去年被《纽约时报》评选为21世纪至今最伟大的25位演员之一。


因为惊觉的感受力,稀缺的敏感性,以及特有的纯粹感,使得多重风格汇聚在金敏喜身上后的气质模糊性倒成了自我的独特性,远看近观气质都朦胧。金敏喜的魅力氛围不也正像是古典油画表面多重色彩叠加后的凝结层,开裂的质地已远超自身的色彩美。这是位有艺术品气质的真美人。


第67届柏林电影节赠予金敏喜的颁奖词:“她既是演员,也是艺术家,你不能停止注视她。”

迷人不只在皮相,演技提纯可以靠心性和灵悟,那习得惊艳美丽的天赋从何而来,我觉得答案更像是活得真实纯粹的欲望感受,以及动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内心很聪明,因为太多面美的诱惑,让人不能停止注视她。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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