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桃林中，折颜将炼制好的丹药塞给凤九。

“这丹药怎么有一股血腥味？”凤九吐着舌头说。

折颜面不改色编了个谎：“我加了血莲，有助于你心脉恢复。”

凤九对心口上的伤一直存有困惑，家里人跟她解释是由于她在大战中取了心头血去净化妖族人放出的妖邪之气，不过凤九对此半信半疑：九尾狐的心头血极其宝贵，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是不会冒险取的，因为在大战中取心头血太过危险，搞不好还没等到净化妖邪就被敌人砍于刀下。

姑姑白浅心口上同样有一道伤疤，那是姑姑为了保墨渊上神仙体不腐而取心头血留下的，墨渊上神睡了整整七万年，姑姑就取了整整七万年的心头血，为的是回报墨渊的恩情。

难道自己也是为了一个人取的心头血？凤九尽管忘记了那人究竟是谁，但她可以笃定，那一定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一个人。

夜色渐浓，凤九身着一件披风漫步于狐狸洞外的桃林中，这片桃林是她小时候央求折颜帮她从十里桃林中移栽过来的，如今成活的桃树不偏不倚刚好有五棵，枝头绽放的桃花开得正艳。

桃花悠然飘落，暗香芬芳中藏着苦涩。联想到姑姑那五朵桃花，凤九暗自对比着：“上学堂时表过白的灰狼弟弟勉强算一朵，和送姑姑羽毛的比翼鸟族王子类似；沧夷算一朵，和毕方鸟一样执着；苏陌叶嘛不算……”数来数去，凤九哑然失笑，自己和姑姑比较作甚，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桃花再多，不如倾心花一朵。

花开花落，凤九遥望着符禹山的方向，心口传来一阵阵痛意。

 “师父……”凤九拿出那支紫玉笛久久伫立，文昌与她虽只有五十年的师徒情分，但她永远忘不了师父舍身挡在自己面前的情景。姑姑告诉她，因果循环，欠别人的一定要还，何况救命之恩大于天，即使一命换一命也不算什么。只是师父被噬魂散消散了元神，而这世上唯一的结魄灯已被打碎。

“师父真的不能回来了么？”凤九感到自己有心无力。

小狐狸在桃林中自说自话，漫天的花雨深处，若隐若现一片紫色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