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皆苦,唯有自渡

先生走了快四年了,如果不是最近频繁的刷到那些悲伤的帖子,我都快忘记那种被巨大的悲伤笼罩的感觉了。人在最悲伤的时候,是哭不声来的。

他第一次发病,我不在身边,在老家奶孩子。他弟打电话给我,说先生他突然晕倒了两次,要我赶过去陪他做检查。我现在还能清楚记得那天的情形,我们正吃着晚饭,边吃边聊天,他突然不吱声了,朝我坐的这边倒过来了。我大声喊他,都没反应,大概在一分钟后,才慢慢回过神来。那一刹那,我也慌了神,连120都不会打了。

他第一次确诊是在SZ市人民医院。当时的主治医生是位副教授,他找我谈话,说看完CT可以大致确认是颅内恶性肿瘤,而且这个肿瘤是如雾般呈弥漫形散开的,动手术难度极高。专家们会诊后,也没找到适合他的治疗方案。直到那一刻我还天真的以为是误诊。他还这么年轻,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病情?跟他商量好,便赶紧回湘求医。在xy附二住了将近2个月院,所有能做的检查都做了。满怀希望去,结果被主治医生劝退回家,连一粒药都没配。眼看着他天天被病痛折磨,却一点办法也没,真的好心痛。怕影响他心情,每次偷偷的躲着抹眼泪。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XY主治医生说的话:如果我们要坚持手术,只会有一种结果,走上去,抬下来。

他刚走的那段时间,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灌自己酒。只有喝的晕乎乎的才能入睡,不然能大半夜清醒的睁着眼。最后是我妈看不下去了,怕我把身体熬坏,就把孩子送过来给我带。这样我白天工作,晚上要看孩子,确实如她所愿,没有喝的大醉了。时间被工作与孩子填满了,可人还是很麻木,经常半夜坐起来看着孩子哭。

前几天晒被子时,看到结婚用的棉被上用红线做的时间标记:2012,又勾起了我的回忆。孩子慢慢长大了,偶尔睡前会哭着找我要爸爸。这种时候,大都是以我们娘俩抱着一起哭着结束。

常期这种状态,我自己也很难受。人已走,生活还要继续。自从独自去了之前约定好一起去的一些城市后,心态开始好了些。但最终治愈我的,还读书与跑步。

开始只看那些有关生死的这一类的书籍,看的多了,便不挑书了,什么书都看,一年下来也能看个小几十本。心情不好时,便拿起书,仿佛整个世界都静下来了。去试着与书本对话,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一种方式可以发泄。读累了便去跑步,跑到大汗淋漓、跑到虚脱。

他走前后的两三年,是我人生中至暗时光。虽然那些看不头的日子过去了,可脑海中的记忆并未随之走远。

阅读是治愈一切坏情绪的良药,拿起书本,便感到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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