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后的天气依然燥热,我也依然改不了骨子里对别人的苛刻和对自己的宽容。看别人都是一鼻子一脸的问题,不敢看自己,怕被自己吓到怕到失望到更觉无趣。
其实本来想起的名字是在成为怪兽的路上,不过,怪兽听起来萌萌的,我决定这次还是对自己狠一点,虽然我很玻璃心,爱哭又爱脆弱,很多时候总是矫情到一副全天下都不懂我我不怪你的犯贱状态,但是,仍然义无反顾地打算在这条自怨自艾的路上走下去,越走越远,直到彻底厌弃这一切。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但是心理某些建成的毁灭一夕之间便可做到。以前还对自己的年龄遮遮掩掩,以为不可说,不可说,便可以掩耳盗铃,拉近同人距离,现在理直气壮地承认自己还年轻,虽然走在一条老去的道路上。某位年长同事曾好意说到,什么年龄什么阶段做什么事。可我偏偏不服气,这什么时候做的什么事又是谁规定的呢,谁又能证明它是合理的。这种被吞了苍蝇的感觉真的和听见身边不止一个两个大男子主义泛滥的人谈论的一些话题一样令人作呕。当然我只能沉默,不然又会陷入无意义的争论中去,而这种争论并不能改变哪怕一丝一毫。这条经验是在前段时间我经历的一次惨痛的经历中悟到的,在这一点上,没有任何情分可言,或者说,任何情义在面对自身的利益和价值体系面前不堪一击。适当的争论面对的一定是有共同价值取向或者是可以一谈的人,其他的,只会招致自己负面情绪爆棚,身体毒素激增,无甚裨益。
遇见一本好书《京华烟云》 ,虽然早已经被拍成几个版本的电视剧,但从来没有认真看过,没想到无意间买的书竟成为近年来看到的不可多得的一本,称其为民国版《红楼梦》倒也不言过其实。我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也只看了一半,堪称龟速,而其间也并没有去先看其他书的想法,这又同看《万寿寺》不同,因为一开始我实在不明白作者想表达什么,影射什么,我实在被王小波穿插在现实中和历史人物中颠来倒去的叙事手法和一些不知所云的描写弄得昏昏欲睡,直到后来,开始培养起一点看书的兴趣又把这个故事读完了,感觉就是充斥着后现代主义的超前神作,也超出了我的理解范畴。相较而言,林语堂是一位真正的大师,他写故事,写男女情爱,都云淡风轻,似乎那不过是家族兴衰和国运颠簸的点缀,而其间的风俗文化趣物之美,很多在我们的惯常认知中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物事,都在他笔下娓娓道来,细腻却不琐碎,丰富却不累赘,绵密悠长,激起人心向往探究之意。当然这只是它文化层面带给人的感受,论及文学性,少了小说惯常的煽情描摹,人物悲欢含而不露,让人惆怅却不会有揪心之感,我觉得是刚刚好,不用受虐似地看,搞得自己心情很是不好。
一次冬日周末再度探访杭州,从清河坊步行街走到柳浪闻莺,又一路走过苏堤,穿过白堤, 走到“七吊桥”时天色已晚,对面山峰被灯光打造出一片沉墨色翡翠美景,大片枯荷在湖面静静站立,不喜不悲,只是静静等待,等待繁华落尽,等待来年新翠,又是一派莺莺燕燕的春风和美。一路走来,还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前朝遗址和苏小小之墓,虽然不知道墓碑的主人是否仍在此沉睡,不过看到有些人趴在墓上照相也是醉了,亵渎不说,这样真的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么。于是和同行的姑娘谈起泰国的某些神秘而诡异的寺庙和宗教文化,身上寒意更浓。一面又开始吐槽起所在的工作环境,谈论白天去过的雷峰塔。这样的人工景观实在不能更多吸引我,进去听了两个故事出来,在最上层眺望雾霭弥漫的杭州城,便是我对这座塔对大的印象。当然里面还有旧塔的根基,残败的砖墙和裸露的黄土地上被游人扔下许多亮晶晶的钱币。刨除钱币,也许立夫看了也会喜欢,这样无声的诉说,将历史缓缓呈现于眼前,无需更多言语。
第二天虽然因受凉而受了一些罪,但回来的精神状态也还不错,时刻濒于暴走边缘的心态也平和不少,至少也是出去散心的好处一桩。只是回来,接触的仍是这些人事,让我感觉自己像头倔强的驴子,驴子又累又饿又生气,开始思考每天转着圈圈拉磨的意义,并且看不惯好吃懒做的猪和每天自我感觉良好的鸡鸣狗盗之辈。可是世界当然不是按照你的喜好捏出来的,遇到的人当然也是同一个道理。仍需加强修炼,将自己磨练成别具一格的怪物才好。
毕竟,我们只需取悦自己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