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今天刷微信,偶然看到言几又在北京的最后几家门店—亮马桥官舍店、五棵松店和金融街店陆续关闭,意味着言几又全线退出了北京。
我想起了2020年去北京西红门的言几又书店的情景。那时候妻子正怀二胎,想出去走走,我说那咱去北京玩玩吧,误打误撞的来到了北京的西红门,看到言几又书店。
看着那些认真看书的人,翻动书页的声音,查找书籍的动作,让我心里有一种感动,是对书的亲近感油然而生的一种感动,也是因为认真而执着的一种感动。
现在手机、平板随手可得,电子化泛滥的年代,还有多少人会亲手去翻动一本书、用指尖触摸纸张的触感、用鼻翼轻嗅书页的墨香呢?
时代的进步、文明的发展,让看书似乎成了一种奢侈、一种对时间的浪费。步履匆匆的人们,总在寻求时间的最大化效应、事情的最优解。于是听书稿、说书稿横空出世,书里的知识不再用眼睛去看,而是用耳朵去听所谓的精华和要点,跳过了文章的“繁文缛节”,省去了文章的的开头结尾。但是别人咀嚼过的知识到底有多少营养呢?
(二)
工作之后,每个月发的工资除了还房贷、日常花销,总要拿出一小部分用来买书。日积月累,竟然也有了七八百本书了。
我想起了小时候买书的情景。我生活的小县城,最早只有一家新华书店,买字典、教辅都要去这家书店买,但是店里的书籍很少打折,因为零花钱有限,所以很多学生都是去书店坐着看书,只看不买,甚至有人去抄书。
再后来,学校旁边陆陆续续开了一些小书店,逐渐卖起了二手书。我的书橱里至今还保留着在很多书店、书摊买的二手书,那时候因为家里穷,又想看书,于是就想着去旧书摊买便宜的二手书,有些二手书是按斤买的,出版的年代比我出生的时间还要早;有些二手书是繁体字的,书页早就泛黄,里面散发着霉味,但这些都没有影响我读书的兴趣。我还记得我买的第一本二手书是梁实秋的《雅舍散文》,2003年在北京西单的旧书摊买的,那年上初二。
随着买书的增多,堆得到处都是。妻子说,你现在又买了这么多的新书,书橱和书架已将装不下了,干脆把你那些旧书扔掉吧,把这些新书放进去。
但我不想丢掉,看到这些书,就想到了当初自己买书、读书的岁月,就好像是自己的一些宝贝,曾经阅读的时光都珍藏在了这些书页里。
(三)
单位要在每个部门建图书角,由每个部门自己报书单,我们部门一天竟然没有报上来,大家不知道自己喜欢读什么书,需要读什么书。
图书对于现在的人们,需要胜过了喜欢。而书一旦变成工具,就多了一些锋利的光芒,少了一些柔和的线条。
我想起刚工作的时候,我们单位跟当地的团委部门合作,在小城建了几家书屋,从装修、选书、编写条码、志愿服务,都是我们几个人做的。每天晚上看着吃完晚饭后的人们三三两两来书屋看书,席地而坐、拥书而读,时光温暖、气氛温馨。然后这样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似乎读书的慢生活、静生活已经跟现实的生活格格不入,不过两三年的时间这些书屋就陆续都关闭了。
前两年我们出去学习,看到别的城市在建设城市书吧,营造一公里读书圈,我觉得特别好。可是,不知道这些书吧现在是不是还在?晚上还能否为爱读书的人亮一盏心灯。
(四)
越来越多的书店人、图书书出版社,转变了营销场地,在抖音上卖起了图书。营销的语速很快,气氛很热烈,快速刷动的公屏眼花缭乱,唯独少了静心凝气的安宁,别人的灌输代替了自己的选择,浮躁大于沉淀,书成了商品的代名词,而不是知识的装载物。
想起古人说的“晒书”。在古代每年农历六月初六前后,官府藏书机构或私人藏书家会将藏书拿出来晾晒,以起到书籍防潮防蠹的作用。现在都是掌上阅读,电子小说、微信读书,“汗牛充栋”“学富五车”顶不过一个手机、一个pad,谁还愿意带着大部头的书呢?晒书成了迂腐的笑话。
书店离着我们的生活越来越远,书籍离着心灵的距离越来越大。回想一下,有多长时间没有捧起一本书?有多长时间没有坐下来静静地读一页书了?时光飞速,唯有读书才能让时间慢下来,读出自我、映照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