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草原吹过

郑重声明:本文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加书香澜梦第49期“风”专题活动。
喀纳斯

当山花重新铺满草原的时候,乌兰图娅矫健的身影骑着她心爱的逐风依然在草原上飞驰,可是心却丢了。

春天的草原,风是微凉的,从冬到春,草原的风从来没停过,喀纳斯的雪也从来没化过,天空蓝得像假的一样,水洗都没有这么湛蓝。奔流的湖水边积雪尚未完全化开,颤巍巍的黄色小花已经羞答答地舒展开它柔软的腰肢迎风摇摆。

马儿熬过了冬的拘束,在这清晨的草原,迎着东方的一丝亮光,踩着酥软的草地踢踏着向前,琥珀色的阳光温暖而晴柔,吃得兴起,仰头朝天发出“咴咴”的叫声,猛地撒腿狂奔起来,油亮的鬃毛闪着金色的亮光,像棕色的闪电划过草原。

图娅躺在毛毡上,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地抖动着,像蝴蝶的羽翼遮住少女所有的惆怅,她从身旁拽过几根青草,放进红润润的嘴里慢慢吮着,微甜还有点涩涩的味道,一如她的爱情。

“说好了风季到来时来接我的。”图娅喃喃地说着,从腰侧的荷包中拿出手机打开,乔枫的头像灰扑扑的,“是不是信号不好呢?”图娅不甘心地立起身,举高手机左右晃着,“一定是信号不好。”她再一次说服自己。

图娅嘬拢嘴唇,发出清亮的哨声,不一会,一匹棕红色鬃毛的骏马从远处飞驰而来,停到图娅身边鼻孔喷着热气低下头来,大脑袋不停地蹭着图娅的手。

“逐风,我们去那个小山坡,就是枫哥哥和我们常去的那个地方。”说罢图娅牵过缰绳轻轻地拍拍逐风,柔韧的腰肢一发力,轻灵的翻身上马,逐风四蹄生风地向远处的山坡跑去。

洁白的病床上,头上戴着帽子的乔枫无力地躺着,90CM宽的病床居然还有一半空着,旁边床上的病友昨晚上走了,床空了,乔枫悲凉地望着,只不知自己的病床什么时候会空,是明天还是未来的哪一天,总归是要空的。

只是一场感冒后的咳嗽而已,辗转缠绵半个月还没好,乔枫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看了医生他的生活从此就开始了住院,短暂回家,再住院这样的无限循环,哦,当然不是无限的,乔枫闭上眼睛,应该快了,肺癌晚期,手术已经没有意义,化疗、放疗、靶向药,医生能上的手段都上了,存活期也就1-2年,属于他的时间不多了,也许是不远的秋天,甚至可能就是这个夏季。

乔枫举起左手,曾经健壮的手臂现在苍白瘦削,手臂上预埋的输液港时时提醒着他是个病人的冷酷现实,“还好,我还有右手可以抓起画笔,还可以画草原,画那美丽得似童话般美好的山山水水,还可以画图娅,我的图娅,像云朵般的姑娘,有着青草的芳香。”乔枫捂住脸,心痛得又快窒息了,眼泪从指缝中流淌下来。

“图娅,枫哥哥可能要永远地失约了,对不起。”

图娅有气无力地从山坡上下来,一个人,一匹马,哒哒的马蹄声和无言的叹息穿过晴朗的长空。

“图娅!”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划过空气,远远地一匹黑色的骏马驮着一位少年飞驰而来。

倏忽间一人一马已经立在她的逐风旁边,黑色的骏马亲昵地用脑袋蹭着逐风,逐风却因为主人的低气压不耐地偏过头去,发出“嘶嘶”的叫声。小黑马无措地立着,一如它的主人。

“桑吉,你又来干嘛?”图娅不耐烦地问着。

“我,我就是想来陪陪你,你别心急,乔枫说不定是有什么事呢,说不定他明天就给你打电话了。”浓眉大眼的少年古铜色的脸上泛起红晕,笨拙地说着。

“不会了,桑吉。”图娅努力挺直的身体瞬间塌落下来,整个人像一朵晒干的格桑花。

“他一定忘记我了,除了封山前回去那一个月我收到他画的画,收到他的信息,收到他对我的想念,后来就再没有了,已经半年多了,桑吉。”图娅忧伤地语调低沉沉的,那个草原上的百灵鸟好像永远都不会放声歌唱了。

“怎么可能!图娅,你这么美好,怎么可能会有人忘记你,你就像高山上的雪莲一样纯洁美丽,像草原上火红的格桑花一样热烈又美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桑吉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图娅,眼底是无法掩饰的爱恋。

图娅望着自己的发小,他的瞳孔里印出的自己灰扑扑的,像蒙了一层沙。“真的吗?桑吉,枫哥哥说风吹到草原时就来看我,带我去他的城市,可是春天的风吹了这么久。”图娅的声音越来越小,终至喃喃:“他没来,我知道的,他那么优秀,怎么可能看上我这样的野丫头。”

桑吉看着这个姿意飞扬的女子垂头丧气的模样,心疼得像猫抓一样。

“图娅,还记得我们俩堆砌的小敖包吗?我们去许愿吧,让伟大的长生天给你指引。”桑吉热烈的望着图娅。

“敖包!对啊,桑吉,我怎么能把它忘了,驾!逐风,走了!”图娅一夹马肚,逐风电掣般向前纵去。

“桑吉!来追我啊!”

桑吉听着这银铃般的声音,宛如天籁,拍马追去。

“图娅,我一定能追到你!”

一黑一棕的两匹骏马在广阔的草原上自由地向前奔跑,渐渐地只剩下两个黑点还有洒了一路的笑声。

乔枫昏昏沉沉地醒来,床头输液架子都已经被护士收走了,看来今天的输液已经结束了,乔枫费力挣扎着想坐起身来,床边凳子上的弟弟急忙扶住他,“哥,要去卫生间吗?我扶你。”

“几点了?”乔枫看看窗外明亮的阳光,“是中午吗?”他不确定地问着。

“嗯,是中午了,妈妈已经把饭送来了,有你爱吃的竹笋炖鸡,哥你等会努力吃一些。”弟弟扶着他把鞋子从床下拿出来细心地给他穿上。

“小羽,你刚参加工作,别老请假,你快回去工作吧,我没关系的,明天再输一天液,就可以回家了。”乔枫慢慢地挪动着身子,化疗药物的副作用让他浑身疼,身子像个漏风的箱子,任何时候都感觉不到什么热乎气,好似他所有的精气神都漏完了,走几步都喘,靠在弟弟有力的臂膀上,乔枫殷殷地嘱咐着。

“恩!”身边传来弟弟闷闷的声音。

“乔枫。”这时病房门被推开,赵主任带着接床大夫和实习医生一行几人走了进来,瞬间将病房塞得满当当的,乔枫从卫生间出来坐到病床前的凳子上,与医生交流着下步治疗方案及出院注意事项等。

“赵主任,这次我出院后,想请您给我开口服的维持药物,就不来医院了。”乔枫停顿一会坚定地说道:“我还有很多想做的事,可以吗?”

赵医生看着这个瘦削苍白的青年,眼中充满怜悯和同情,医生不是万能的,他心底叹息一声。“也可以,只是如果有任何其他情况,你都要及时来医院,你还这么年轻,年轻人,要相信奇迹。”

“小王,你明天给病人开出院单和出院领取的药物,做好病人的出院跟踪和情况了解,有任何情况及时给我汇报。”赵医生侧身对接床大夫吩咐着,又叮嘱乔枫一些注意事项后,病房重新安静了下来。

看着赵医生一行人离去的背影,小羽咬着嘴唇憋得满眼通红,他的心撕裂般得痛,他无法想像要失去哥哥的痛苦,他要怎么办呢?医生这是要放弃的节奏吗?小羽无助地捏着拳头,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站起身去盛饭。

乔枫安静地坐在床上搬起饭桌撑好,努力地咽着饭,美味的鸡汤吃在嘴里已经尝不出什么味道了,他的味觉最近也褪化得厉害,“很好吃,回去告诉妈妈,明天就不用送饭了,我上午输完液体,就可以回家了,小贺会来接我,我们回家吃饭。”乔枫抬起手揉揉弟弟的头,无奈地说着:“多大人了,恩?小羽,你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了,要勇敢一点,哥没事。”

“是贺伦哥哥来接你吗?他从香港回来了吗?”小羽一迭声地问着。

“是谁在想念我吗?我可是听到了。”沉稳有力的男声中一个清俊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小伦哥,真的是你。”

“当然是我,啧啧,当年哭戚戚的小家伙也长成这么帅气的小伙子了。”贺伦伸出双臂拥抱着小羽。

“才没有哭戚戚。”小羽埋在贺伦的怀里,心里安定下来,“贺伦哥哥是最优秀的医生,他一定有办法救哥哥的。”

“哥,小伦哥来了,我就先去工作了。”小羽难为情地推开贺伦,背上斜挎包又将开水壶打满水后掩门出去了。

“小枫,你传给我的资料我都看过了,也与我的导师进行了沟通,坦率说很不乐观。”贺伦搬过凳子坐下来看着乔枫,眼神无比沉重。

“我知道,你也看到了,小羽看到你有多兴奋,他,还有我的父母你多看顾些,他们每天都活在失去我的恐惧里,你来了,哪怕骗,也陪陪我这段日子吧,行吗?”乔枫平静地说着,伸出手握住贺伦的手。

贺伦望着好友变得尖锐的脸庞和瘦削苍白的双手,痛苦地低下头去,他是医生,却救不回好友的生命。

“小枫,现在漂亮国有一种新药,据说可以延长生存期,还在实验组阶段,临床数据很不错,你如果愿意,我可以为你申请进组,咱们别放弃好吗?”贺伦希翼地看着乔枫,想要抓住哪怕是一丝的希望。

“不用了,小伦,你知道没用的,你记得我给你说过的图娅吗?”乔枫似自语般说着,眼神无比温柔。

“记得,你画中那个精灵般美好的女孩子,你想去找她吗?我陪你。”

“呵,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乔枫自嘲地苦笑着:“不去了,就让她记得我从前健康的样子吧,我想回家,我想把我们所有美好的记忆都画下来,如果……”乔枫心里漫过无限的忧伤、不甘和惆怅,他哽咽了。

“哎,算了,没有如果。她值得更美好的爱情和生活,等我走了,你就全部烧给我吧,别去打扰她的生活了,忘了我对她才是最好的。她应该恨我才对,我答应她的,却失约了。”乔枫眼中的神采再次寂灭,黑沉沉的,让人不忍直视。

小羽走在街上,正是下班高峰期,街上所有的人都行色匆匆,有疲惫的,有沉重的,有轻松欢快地,无一例外奔赴在回家的路上。

小羽蹲在路边马路牙子上,抱着双臂无声地哭泣着,祈求着满天神佛,许久他整理好情绪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向家走去,他要给哥哥把画架撑好,颜料收拾好,哥哥一定是需要的,他又想起哥哥画中那个骑在马背上发丝飞扬的女子,哥哥说“小羽,让她做你嫂子可好,明年春天带她回家。”哥哥笑得白牙呲着,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图娅眼见着一天天清瘦下来,纵然是初夏的阳光也驱不散她的相思情愁,她的额吉心疼地叹息着,恨那个白皙的汉人小伙偷走了图娅的心,却杳无音信。

图娅的额吉走出毡房,看着默默站立的丈夫,微微摇摇头,“桑吉的额吉和阿布来提亲了,桑吉才是图娅的归宿,你劝劝她吧,那个汉人小伙如果敢来,我就打断他的腿。”这个高大的蒙古汉子说完又看了一眼毡房,大踏步地去了。

“愿伟大的长生天给予我指引吧!”图娅的额吉跪在地上默默地祈祷着,草原的夕阳将整个毡房镀上一层橘色的晕光,悲悯地照在这个善良的老妇人身上。

贺伦陪着乔枫回到家中,按照乔枫的请求安慰着他的父母,望着老人家充满希翼的目光,和互相搀扶的老人,贺伦的内心凄惶无比,他甚至不敢看他们的眼睛,那种热烈的祈求烫得他整个心生疼。

乔枫却整个人放松下来,他仿佛放下了一切,按时吃药,准时作息,醒来后除了练练太极,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作画,也许是心情放松了,或许是回光返照,乔枫的脸上竟慢慢有了血色,身上也慢慢有了些肉,这让乔枫的父母仿佛看到了无限的希望,老俩口不住声地感谢着贺伦,贺伦终是禁不住这份沉重的感谢,借口学术会议搬了出去。

网图侵删

当盛夏的阳光无比火热地炙烤着大地的时候,贺伦才惊觉乔枫出院已经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贺伦往返在香港和广州之间,看着乔枫一天天红润的脸庞,他甚至都怀疑那些检查结果出现了错误。“不行,这次回去,我带他去复查一下,也许真的有奇迹呢。”贺伦收好病历,起身准备搭乘最后一班高铁回广洲。

“嗡!嗡!”兜里的手机振动起来,“是小羽。”贺伦心中忽然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小伦哥,你在哪里,我哥在家喘不上气晕过去了。”电话里很嘈杂,小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哭着。

“你别急,小羽,我大概两个小时后到,你先打120。”小羽在电话里应着,又说了什么贺伦没听清,电话被挂断了,贺伦飞奔出楼打车向高铁站奔去。

七月的喀纳斯热烈奔放,鲜花和青草交织编成的花毯铺满了整个草原,几十匹马在花的原野上一齐飞奔,形成了一条欢乐的长河,今天是图娅成亲的日子。

桑吉身着红绸长袍,腰束金黄宽带,脚蹬高统马靴,在昨天下午带领着迎亲的儿郞向图娅的父母敬献了哈达和礼品,在美丽的草原,“放下了哈达,就钉下了钉子”。

送亲的队伍簇拥着美丽的新娘和陪同的亲友,围绕着女方的蒙古包转十几圈后骑马跚跚而行。

图娅骑在马背上扭头望去,自己家的蒙古包越来越小,渐渐消失在她的视野。

“我的公主,忘记他吧,忘记那个汉人小伙,他只是你生命的过客,桑吉才是陪伴你一生的人,我们的根在草原,离开了草原,我们就会枯萎而死的,孩子。”额吉慈爱的目光、阿布担忧的眼神好似还追随着她,图娅抹去满脸的泪水,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而婚宴过后她也将拥有一个崭新的名字,开启新的人生,未来的日子属于桑吉。

“乔枫,我已将图娅连同你送她的所有记忆埋葬,愿你安好。”

换装后的图娅娴静美丽,乌黑的长发已经用清纯的泉水反复梳理,编成12股细辫子完成了分发仪式,代表着她将要告别姑娘的时代,走上自己人生新的旅程。

帐篷外载歌载舞的热闹一声高过一声,喝不完的奶酒,唱不尽的歌曲,所有参加婚礼的人唱着、喝着,乌珠穆沁长调此起彼伏,回荡在草原的上空。

这个夜晚连草原上的马儿都醉了。

贺伦参加完葬礼回到乔枫的屋子,木呆呆地坐着,整个人还没回过神来,那天赶到医院,乔枫已经因呼吸衰竭抢救无效,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他走得很安详,几乎没再受什么罪。

“小伦哥,哥哥说你知道的,他让你帮他整理屋子里的手稿。”小羽喃喃地说着。整个人仿若一夜之间长大一般,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往来人情,照顾父母,整个人冷肃沉稳地让人心疼。

屋子没什么家俱,一床一几,剩下的空间全都被画架和四散的画作填满,所有的画作上都是图娅,他一张张收拾着,从春天到夏天,从草地到山坡,从房前的围炉到草原的敖包,一帧帧的画作,每一张都活灵活现,神情入微,贺伦自语道:“你真是爱惨了这个姑娘啊,伙计。”

他翻看着这些光影的记录,突然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去找她。“乔枫,对不起,我想图娅有权利知道你没有骗她,我想你可能更愿意在你们的敖包,让图娅将这些画烧给你。”

喀纳斯封山之前迎来了最后一波客人,图娅,不,她现在叫娜仁•桑吉。桑吉说她是他永远的太阳。

娜仁颇为无奈地笑着,手上却没闲着,清理着今天的羊肉。

“娜仁,娜仁,有客人找你,是从你额吉家里过来的一个汉人。”毡房的门帘掀开,一个圆圆的身子挤了进来,是桑吉的妹妹乌云。正一脸神秘地望着她。

“汉人?”娜仁手中的羊肉“咚”的一声掉到盆里,娜仁踉跄地推开乌云奔出门去。

小小的山坡上,娜仁跪在那里,一张张地翻看着画稿,全是图娅,各种神态,各种场景的图娅,云朵下跳舞的她,马背上张扬的她,与乔枫坐在夕阳下的背影……

娜仁颤抖地伸出手一寸一寸地触摸着,仿佛还能感受到乔枫的温度。她一时笑着,一时哭着,状如疯癫。

她的枫哥哥没了,风从整个草原经过,吹走了图娅的眼泪,却吹不走她的懊悔和相思。

桑吉和贺伦站在山坡下凝望着那个背脊挺直的女子,彼此对视一眼,又默然地立着。

“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只能靠她自己慢慢消化。”贺伦拍拍桑吉的肩膀,盘腿坐了下来。

“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图娅,给她幸福。”桑吉满眼的心疼,坚定地说着。

“恩,这应该也是乔枫的心愿。”贺伦站起身,挥挥手消失在草原的暮色里。

仲夏夜的草原,连风都带着青草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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