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没名,对,没名,这世上之人都谈没钱,没车,没房,没……,但他很特殊,没名。从出生起,就没有。也没人知道他从何来,到哪去,就眼见一个瘦弱的身躯,成天在这小地方晃荡,不笑不哭,安安静静的与遇见之人寒暄,怕是点头示意更妥当。
不好奇世间人万千好奇的事,不理会世间人万千乞求的东西,四季也就那样没名的来来往往,让人不禁怀疑,他到底是生是死,是鬼是神,明明想低入尘埃,偏偏高若仙人。
一、 风铃拂尘未落,光锣鸣年未果
“先生,你吃饭吗?”一个小孩问。这些年也未曾有人来问他一句。
“吃过了,粗饭凉茶,饱肚罢了。”他不自然的自发的摸摸小孩的头,伸手准备抱抱小孩,确发现小该已经离去。
他拂拂袖,蹭蹭鞋,朝那小孩的方向走去,也许会有什么事发生吧!
果然,那小孩跑步到一位妇人面前,回头直指无名之人,听见小孩母亲笑着说:“风铃拂尘未落……”
“光锣鸣年未果,伊好久不见。”
“恩,好久了,再见你,没想已是20年之后了。还是一个人……”
“一个人,不,我怕早已不是人,拖着副皮囊而已。”
“其实,你本不该这样过活的,疼也不知,痛也不知,偏偏怎么就为那样的人连名都失了,还是不能放下。”
“再来一遭,我也甘愿。只是能叫他再早点与我相逢,怕是也不会有如今的我,不知归路在何地。”
他们三个人走了……,若是当初他答应伊的许诺,也许会有不同吧!
二、 留伊人止水天涯,寂故人停舟海角
无名本有名,为一人连名字都给了他,却也无力回天,该走的人留不住。
那日,他躺在病榻上,辗转反侧,始终不愿醒,他望这一切都是梦魇而已,醒了,那个人,就会回来,会在他旁边给他一脚,惊醒正在做春梦的他,说句:“呆子,吃俺老孙一棒。”
……
伊人带着孩子在池边玩耍,无名之人倚在亭子旁的柱子那,望着,想着,梦着,听着,耳边奏起那人为他所创的曲子,如今没有人再次吟唱,但每每总回旋在耳边,如同那人还在耳边吟唱。
坐在他的对面,望着无名之人的眼睛,似要看穿背后的印记。
“这曲子,你还喜欢吗?”那人期盼着。
无名之人依旧是拂拂袖,微微点头。他看到那人眼角的泪,滴滴入心,如血染白巾,什么时候他们之间成了这般光景。
他唯一记得曲子中有这样的一句:
留伊人止水天涯,寂故人停舟海角
他真的留伊一人于天涯,却未寻见故人停舟于何处,海角还不知在哪,他是否还有命觅得。
“你还要去海角觅那人,方才有人说如今已是新世纪了,可以在网上搜索到某人。”伊大声喊。
“觅,我今生仅剩这一事,要不然就该去下家投胎了。”他与伊留别后,又开始第625次海路,他不是不信,那人已先他一步投胎,只是他还想替他们把未完成的事都完了,就该散了。这场戏他们没演好,下辈子,不再为人,为树,为花,为猪,为牛,为琴都好,不要再为人了。
因为那人说怕这世缘未尽,下世再遇见,又要伤他,已连名都给他,难不成连命又赔了。
无名没有应答,想,若是再遇见,定要赔了命的留下那人,不然漫漫长夜,孤寂到天明的日子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