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产队大集体时,上面是公销合作社,简称人民公社,下面细分大小队,小队也就是生产队,大队干部叫大队长,小队干部叫生产队长。
生产队长职责就是带领广大社员群众一起劳动,用嗽叭筒做扩音器,通知社员群众出勤劳动。我们生产队老队长,他是个大嗓门,能喊能叫,大嗓门就是喊嗽叭筒锻练出来,声音小怕社员们听不到通知。每天一大清早,老队长就和报晓的大公鸡一比嗓音高低,等早事干完了才回家吃早饭。
早饭碗一撂,又听到老队长大声练嗓子,每天要练三边嗓子,做早事叫一边,上午喊一边,下午再练一下嗓子。一年到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不漏。老队长大嗓门音量很高,叫起来就连外队社员都能听到。那个破嗽叭筒不知用了多少年,舍不得换新的。嗽叭筒外形就象水瓶壳,铁皮制做的,不用时就挂在公房旁边的一棵大柳树枝上,没人惦记这个破嗽叭筒,送给小偷都不要。
老队长不仅嗓门大,而且脾气也大,他一怒就大发雷霆,胆小的社员被吓得浑身象筛糠似的抖动。嗓门大是练出来的,脾气大是逼出来的。我们老生产队有一百多户人家,男女老少几百囗人,没有雷厉风行的火爆脾气,管理不好人。老队长管人没有什么秘笈,就是靠发脾气,在气势上压倒一切。当生产队长,脾气不大没人怕,老队长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
想当年,在生产队大集体,国家实行的计划经济体制,物质紧缺,一切生活用品都是定量供应。不准人经商做生意,不准人发家致富,要穷大家一起穷。如果谁经商做生意,就是投机倒把,不务正业,就要被割资本主义尾巴。有一回一个叫土根的社员,偷偷进城做点小买卖小生意,结果被老队长发现后,不分青红皂白,恶狠狠地掴了土根几个掌嘴,打得头晕眼花,鼻孔流血。
老队长真可谓心狠手辣,说打就动手,说骂就开口,而且不让人还手还口,他在生产队一人独大一手遮天,没人不怕他的威风。人们当面叫他队长,背后都叫他独大。
孩提时,我和童年玩伴嘴馋,偷生产队里嫩蚕豆吃,一旦被老队长发现就在劫难逃,老队长人高腿长步子大,逮我们小屁孩就象老鹰捉小鸡,被逮到难免一顿皮肉苦,开裆裤被扒开,屁股蛋被打得又红又肿,红肿得就象猴子屁股,回家也不敢告诉父母。
老队长打我们乳臭未干小孩,还算是手下留情,对待成年人特别凶残狠毒,惨无人道!曾记得有个外队的社员偷我们生产队大粪池里的粪便,那年头没有化肥尿素,种田肥料全靠人的粪便,人的粪便比金贵!偷粪贼是夜里行窃,一路留下粪便的痕迹,老队长顺藤摸瓜,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盗粪贼捉拿归案。当时我是见证人,看得一清二楚,为了惩罚盗粪贼,把盗粪贼头朝粪便上猛压,来一个狗吃屎!盗粪贼满脸满嘴沾满了粪便。
正是寒冬腊月,又逼迫盗粪贼脱去鞋袜,赤脚冒着凛冽的刺骨的西北风游街示众。那个盗粪贼遇到老队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生产队凡是有几分姿色的婆娘,见到老队长就躲让,老队长是出了名的花心大萝卜,好色成性。
都知道老队长是衣冠禽兽,色鬼淫魔,队里女人个个都象躲瘟神似的躲着他,万一逃脱不了,不是大屁股被捏一下,就是肉奶子被抓一把,反正逃不了一顿性骚扰。
有一回二狗媳妇休息时,到南大洼芦苇荡排灌站里解小便,老队长尾随而去,见到二狗媳妇白嫩的大屁股,冲上去就非礼强奸。这个地方人迹罕至,二狗媳妇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睁睁地看着老队长兽性大发。
万万没想到二狗妹妹也去同一个地方解小便,刚好看到老队长压在嫂子身上。慌忙回头报讯,让正在田里劳动的哥哥去救嫂子。
二狗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急急忙忙赶到现场抓个正着,二狗媳妇解小便时内裤都没来得及穿,老队长也赤身裸体,性具阴茎已经插进去了,气得二狗火冒三丈,狠不得上去把老队长五马分尸。
老队长是个老狐狸,老谋深算。丑闻败露,丑态百出,为了平息这场风波,主动要求和二狗私了,当场答应把二狗家的欠队里的旧账全免,并且把缺粮补足,另外还让二狗当记工员。二狗见媳妇已经被奸污了,闹开了名声不好听,再加上讨了不少便宜,于是也就忍气吞声了。
老队长利用手中特权把二狗摆平了,二狗媳妇也躺平了,还做他的队长,得到机会还不放过二狗媳妇。
后来农村落实联产承包生产责任制,农田都分到各家各户了。老队长说,队内公物不好分,队里有哪些东西,老百姓心知肚明。秃子头上虱子明摆着,耕牛十头,手扶拖拉机三台,猪二十头,驴两头,还有公房仓库里废旧生产工具等
突然发生一场火灾,把公房烧成废墟,老队长也睡在公房里,火灾发生在深更半夜,不知何因引起火灾。人们在睡梦中被惊醒,都主动赶来救火,等火被扑灭了,老队长也被救出来了,安然无恙!
老队长说,集体公款公物都被烧光了,账簿也化为灰烬了。老队长当了这么年队长也不容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公款公物烧就烧掉了,保住老命就好,家乡父老乡亲没人去追查过问。
再说政策也变了,各家各户各种各的田,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别人屋上霜。大家各吃各的饭各过各的日子,也就没人去追究老生产队陈芝麻烂谷子事情。
老队长也确实太老了,干了几十年的队长,也该退休了。他老人家不再是队长,但我们家乡人还习惯叫他老队长,一时也改不了口。
老队长下台没过几年光景,他家里不仅建了豪华小别墅,而且还办了一个粮油加工厂。有人怀疑,烧公房的火是老队长自己放的,目的是制造混乱,趁火打劫,浑水摸鱼!其实队的公款没被烧掉,全部被老队长贪污私吞了。这么多年,老生产队长,白吃白喝白拿白用生产队多少,谁也统计不了,干到最后来个糊涂账一锅端,老百姓什么东西都没有分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