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接近尾声,已经接到单位开会集合通知了。从来假期都是要做些小计划来完成的,这个假期最完整做的事情就是带爸妈去旅行。
这是一个基本圆满的行程。是一个一直想从未下定决心做,没想到一下子也就做成了!圆满结束了这个历时18天,成行前各种思想和行动上的障碍,实际上是比任何一个计划都要简单的一次行动。虽然它不同寻常。
成行前,老爸没有太多意见。顾虑来自老妈,她觉得自己行动能力不行,而海南是个她从未涉足过的地方。这么远的路,不知道前面有啥障碍呢!“不去,不去”是她常挂嘴上的话,语气里面不容质疑的味道,有时候很让人绝望。
而她这些没有商量余地的话,常常充满不愿麻烦别人,过于替人着想的意味儿。而每当这时,也往往是别人替她想做些什么,而她也坚决替别人想,拒绝别人给她做什么的时候。于是这种拉扯带来善意的矛盾,有时候比较让人烦恼。我甚至觉得这种带着火星子的碰撞,还不如就安心听从子女的安排,事情还更顺利,摩擦力更小,对大家都方便些。但往往很多时候,不是我硬安排,就是她更激烈,事情就不了了之。偶尔,也有我硬坚持做的时候。
这时候用我的硬来撑坚持做往往很不爽:你费心在成全的,她可能在用力反对。一正一反的两种背道而驰的力气,能将一种原先做事的合理性和热情完全击穿。而自己的硬性坚持,往往充满太多冒犯让人止步或者更纠结。而这一次是我坚持要成行,没想到做思想工作过程很复杂,同意成行竟然很简单。
这次成行背后得到弟弟妹妹的支持,他们从情感上和行动规划上等,给了我出行的支撑和最大精神助力。事情起源于今年爸妈闹过一次吵架,老爸甚至协“巨资”离家出走。弟弟率先发声“来日并不方长”,这进一步让我们姐弟仨感觉到有些事情是需要立刻去做。
过去的这个2024,老爸老妈过得有些不易,我们仨,最近的距离他们40公里,大约以一周以上为周期相见,很多时候他们有事儿不肯说,自己悄悄解决。这一年,老爸老妈身体进入低谷,从年头到年尾,多次住院打Z吃Y,这些不算我很明白的治疗又进一步把身体平衡打破。这一年日子过成了时刻在检视B痛,一有不适立即住院。住院带来一种安全感,但也让人有一种头痛医头的不安感。
老妹喜欢一些传统疗法,常常跳起来反对。我也看见一些保守做法的成功事例,但是有时候也不敢大意。但是当提出去走走散散心,特别是春节期间,人们走动大,旅居过年,也是把事情简化的安排。于是就有了姐弟三人同意后汇聚的一种力量,出行成了不怕困难,创造困难也要去的必修行动。
这时候有一个潜在困难是,我要调整自己的博论计划。这个事情我思考再三决定放慢脚步,延后周期。不管这件事情可能有的影响,我决定顺势而为。于是扫平了这个困难,也征求了老常意见,他也欣然同意了,老宝因为申请学校还有尾巴,也决定不回来过年了。原本这一章,是小家庭三人一起行动,老常先陪爹再来找我。最后变成了小家庭三人三处,倒也更简单了。
老妈还在生长出来的理由,最后一一击穿。我给她提前买了助行轮椅解决她腿脚不便的顾虑。其他,她压力大的时候,我一点点给她释怀,最后跟她说的是,机票提前已买好,住宿已定,再退掉面临大额退票费。
于是就看见了无可奈何的她,一段自我论证的挣扎,甚至有一次小崩溃。而我,做好了对她出行能力的论证,并充分做了准备后,把事情推到了不容反复的安排中。以往凭借我对她的了解,她很容易决策上反复拉扯,特别是对出门的事儿。小时候,每当过年,到了初二走亲戚的时候,挎包都准备好了的一家人,她纠结到最后,就有时把出行变回居家,或者大家都撅着嘴踏上出门之路。
为了避免这样剧情上演,我把事情一开始就做到了不留退路。果然,过程极为复杂,但结果是好的。
海南的行程,让我看见这种从自己熟悉的生活场景走出去,去看别人待够了的远方,并没有那么多不可能,相反, 换场景生活,想象的很多的不确定不可知,没那么多害怕!甚至,在面对不同的风景人情,新的感觉里混杂着既陌生又熟悉的东西,让人有意想不到的小确幸小合理性!在路上,永远多出来一点让人意外又绝对喜悦更多于困惑的东西。在路上的不可知最终转化为可知,甚至走向熟悉!
这对于我来说,一个一辈子总共待过一个单位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体验,也是对老爸老妈对故土难离的一次震荡。其实,也许离开舒适区远没有想象的那么遥远可怕,至于真的离不离开,仅取决于你想不想让自己换条件而试,不取决于前路漫漫困难大如山。因为,没有那么多预想的假想敌。
此行基本不算磕绊,这种完成感让我看到了“即刻就办”的好处。原本陪伴父母是装在心底的事儿,这次有一种做了好的尝试的推进感。平时可能隔着各种手头有事儿,住得遥远的等真困难或不为真的困难,于是各种事情的优先级都排在了陪伴之前。其实,若干以为的困难都不是真的,关键在于我们觉知哪件事情更重要些。
稍稍退后一下处理那些杂七杂八,也就能立即行动做起来。想做就做到了呢!老爸老妈的海南行,也是他们人生当中,少有的有松弛感的一次旅行,是艰苦自己一生付出的人生设定中几乎没有的体验。这是基本不需要他们操多少心的一次出行,看见他们大小事情上小心翼翼,又全然依靠我来处理 既心疼又有些欣慰。曾经走南闯北的老爸仔细拍照,特别热情的发给朋友来围观。这时候我心里是略有欣慰:陪我的老爸老妈,终究成为需要我陪的人。
看着这种有子女略有支撑就能出行,收获在路上的一些不同风景,老爸老妈基本很乐意,也基本没有吵架,甚至两人聊天下棋有些很享受,这也是让我觉得很意外的。于是,就不停悄悄内心做些论证,有时候有意锻炼他们独立操作手机功能,开始暗暗筹备明年的省内行程甚至省外或者带他们去找老弟老妹,再次出发的行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