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是生命的最后一天

今天读到冯唐的一篇随笔,他写道:有位朋友问他,“如果还有最后一天可活,你会干什么?”他的回答是,“和平常一样吃早饭,跑步,看夕阳,用手机和大家打声招呼,我爱你们。然后关机、睡觉、死去。”

“每天晚上,当我睡着时,我便死去了。第二天早晨,当我醒来时,我又复活了。 ”这话是甘地说的,他把每一天都当最后一天活,把早晨醒来当复活,活得新鲜、充实。

《相约星期二》中临终前的莫里教授这样描述完美的一天, “我想想……早晨起床,进行晨练,吃一顿可口的、有甜面包卷和茶的早餐。然后去游泳,请朋友们共进午餐,我一次只请一两个,于是我们可以谈他们的家庭,谈他们的问题,谈彼此的友情。”

“然后我会去公园散步,看看自然的色彩,看看美丽的小鸟,尽情地享受久违的大自然。”

“晚上,我们一起去饭店享用上好的意大利面食,也可能是鸭子——我喜欢吃鸭子——剩下的时间就用来跳舞。我会跟所有的人跳,直到跳得精疲力竭。然后回家,美美地睡上一个好觉。”

一个睿智如莫里这样的名教授,他心目中完美的一天中没有奢华,没有刻意,而是自然而然的普通一天。

那么,如果今天是我的最后一天,我会怎么做?

早上醒来,我会吃碗五谷杂粮的粥和一个鸡蛋,然后去开车去老家看看年迈的父亲,陪他聊聊天,我会挽着他的手并肩而行,去村子里转转,和认识的叔叔婶婶、哥哥嫂子们打打招呼,听他们叹叹苦经,说说往事。我会坐在小河边的台阶上看鸭子游地,河水荡漾,想想小时候在河里扑腾游泳的趣事。我会到自留地上掐两把新鲜的蔬菜,和弟媳一起做顿午餐。

吃过饭我会回城去曾经工作的船厂走一走,曾经的龙门吊没了,船坞没了,木排没了,开发成了商住区,可是办公大楼还在,里面应该还有几个老熟人吧!二十几年没有回去看过,还有人记得当时火热的生产场景,还有那船舶下水时激动人心的画面吗?内河航运辉煌的时候,工厂里订单暴增,工人两班制生产都来不及,到处焊花四溅,四面钢声隆隆,那时候真年轻啊!不知疲倦的我们,晚饭后还要去图书馆看书。管理员说,看书人太多,馆内的书差不多要借空了,不如你们组成读书小组进行共读,于是我们把制药厂、丝厂、粮机厂等单位的读书人组织在一起成立了馨风文学社,读书、写作、出刊物。现在这些人都老了,四散各地,有些都失去了联系。

晚饭在家里做几个小菜,喝点小酒,和朋友坐阳台上闲聊,看月亮升起来了,星星也亮了,用手机给女儿发个信息,妈妈爱你。然后关机,趁着意志还清醒,还有三分气力,挑一点本,躺在床上,一边看书,一边等待死神来临。

原来就算今天是最后一天,生活也不会有两样,不会有遗憾,不会有不舍,也不会有更珍惜。时间不紧不慢地走,日子不急不缓地过,过好每一天就是过好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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