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飞翔的自己

气欲阴。沉闷的天气,沉闷的心情。

指下的乐符七零八落,撞击着灰暗凝滞的空气。细细的吉他弦成了无形的障碍,无法逾越。跳动的指尖如受伤的雏鹰,无法飞翔,频频搁浅。我抱怨着乐谱上变幻莫测的节奏,抱怨着僵硬笨拙的手指,抱怨着这阴霾的天气……

丢下令我爱恨交加的琴,踱到窗前,推开窗,想流动一下沉闷的空气。微凉的风携着细细的雨丝,轻轻拂过我的脸庞,带着点点凉意。

那半空中飘摇着的白是什么?细如藕丝,明若绣针。风起出,它似乎拽断了无痕,风过,它依然柔韧地风中轻摇,似闪烁着坚韧的光芒。

一只蜘蛛在两檐之间牵出了一根细细的蛛丝。我环顾四周,从这个檐头到那个檐头,中间有一丈余宽,这蛛丝是如何拉过去的?我好奇地搜寻着那只神奇的蜘蛛。

意外地,我却在墙壁上发现了它。小小的身子正缓缓地移动着,庄重而沉稳,像是要完成重大的使命。我屏住呼吸,紧盯着它,只见它从一个檐头起,打结,顺墙而下,一步步向下爬,直到空地,又小心翼翼地向另一个檐头进发。它慢慢移动,不断绕过障碍,同时翘起尾部,不让丝沾到地面的沙石或别的物体上。随后爬上对面的檐头,高度差不多了,再把丝收紧。它一点也不停歇,一次次小心地爬下,重复着艰难的历程。

我的眼眶湿润了。回头看琴,再看这只“会飞”的蜘蛛,原先在我看来渺小如尘土的小虫,此时却如此高大。相比之下,我自惭形愧。

雨又大了一些。豆大的雨点中,蜘蛛仍不停歇。它沉默着,从不抱怨自己的处境,即使自己被雨点砸中,也只是稍一瑟缩,仍沉默着前进。来来回回,它不知疲倦。雨点击断一两根蛛丝,在风中飘摇,仍没能打乱它的节奏。雨帘折射出蜘蛛的信念,闪闪发光,触动我的心扉,我恍然大悟。物犹如此,人何以堪?何不像蜘蛛那样,做一个飞翔的自己?

我坚定地离开窗边,再次取琴练习。我把自己想象成蜘蛛,不抱怨,不叹息。指尖在琴弦上飞翔,琴音有时有断续,但多了坚定。重复,重复,从此我心中住下了一只飞翔的蜘蛛。蜘蛛会飞吗?不,它不会,但它在飞翔。它只是勤奋、敏感、沉默而坚韧的昆虫。我默默告诉自己:成功路上无捷径。

当我指下的旋律终于如行云流水般荡漾,我抬头微笑,疏疏将停的雨中,一张很大的网悬在两檐之间。奇迹是执着者创造的。蜘蛛,一个沉默寡言的智者,教会了我做一个飞翔的自己。

阳光零星地穿过云层,疏疏地洒在两肩。我不清楚前方的路途还有多少风雨雷电、暗礁险滩,我知道,有了飞翔的信念,才有勇气去面对;有了飞翔的信念,才会在犹豫之时坚定地选择继续;有了飞翔的信念,才能在孤单困苦之时甩掉泪水昂首前进。

17级药学院药学本科方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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