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名:《改嫁摄政王,我复仇虐渣妹》
主角配角:骆宁 萧怀沣
简介:她,本是侯府千金,一片赤诚,为太后挡刀,重伤濒死,只盼能为家族换取爵位,保家族荣光。可换来的,却是南下养病三年的孤苦生活。 三年后,她满心欢喜归府,却发现一切都变了。表妹鸠占鹊巢,住进了她的院子,还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她的父母兄长,对表妹疼爱有加;小弟亲昵依赖的,也是表妹;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也暗慕表妹,直言她样样都比她出色。 她据理力争,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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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宁暂住祖母的西正院。
祖母住西间,东间很快收拾出来,添置被褥。
“……你大嫂难产,是阿容请来了名医,救了她母子一命。她是侯府的恩人。”祖母对骆宁解释。
表妹白慈容人情练达,又极其富足,很快收买了侯府众人。
从上到下,无人不敬她。
救大少奶奶母子,更是把她威望推到顶峰,就连骆宁的父亲也认可了她。
母亲把她挪到了内宅仅次于两正院的文绮院,光明正大取代了骆宁的地位,也没人有异议。
“阿宁,你是个懂事孩子,蕙馥院一样可以住的。”祖母又道。
叫她忍让。
没有骆宁,哪有这侯府?别说什么文绮院了。
骆宁不恨祖母。
祖母对她没有恶意,是护过她的。前世受了表妹恩惠的蒙蔽,很快反应过来,对骆宁加以照顾。
而后祖母“病逝”,是突发急病,那晚只骆宁的母亲和表妹在祖母跟前。
祖母死后,骆宁再无容身之所。
“祖母,让我住您这里吧。”骆宁笑道,“我都十七了,您与娘不替我寻个婆家?”
她没有顶撞祖母。
也没有大发脾气,叫人看笑话。
别人笑,骆宁也笑,甚至笑得更自然。
“好孩子,你越发大方爽利了。”祖母握住她的手,“住这里也行,别难过。”
“是。”骆宁回握她的手。
暖暖的手,很健朗。
她与祖母说了好一会儿话。
还特意说了表妹白慈容。
“怎么以前没见过这位表妹?”骆宁问。
祖母:“是你大舅舅的嫡女,之前寄养在外地,怕继母迫害她。”
又有点诧异,“你没见过她?”
骆宁摇摇头:“没有。她跟我娘,长得很像。”
“侄女像姑,有福气。”祖母说。
骆宁笑了下。
“你大哥说他见过。”祖母又道。
骆宁再次一笑。
当然见过了,他们才是亲兄妹。
她不吵不闹,在西正院住下,陪伴祖母。
祖母早已不管事,只礼佛。
父母的东正院内,则有点发愁。
“阿宁回来了,还是赶紧给阿容腾挪院子。”父亲说。
母亲则说:“慧能首座指点的,文绮院位置适合阿容住。我想,阿宁可以理解的,她一向懂事。”
又道,“蕙馥院就在咱们正后头,小门相通,方便她与父母亲厚,她应该能接受。”
“内宅琐事,听你做主。”父亲淡淡说。
他去了宋姨娘的院子睡。
翌日,母亲叫了骆宁前去。
“……娘日夜思念你。要不是有你表妹相伴,恐怕缠绵病榻,你回来就见不到娘了。”母亲哭着,拉了骆宁的手。
骆宁没什么表情:“娘辛苦了。”
“你表妹之前被魇着,病了些日子。法华寺的首座和尚,指点了方位,叫她住文绮院,才压得住。”母亲又说。
“阿宁,你才回来,切不可恃宠而骄,计较太多。你想想,你受伤,天家才赏赐了这侯府,你爹爹面子不太光彩。
时时提起,叫你爹颜面扫地,岂不是你不好?施恩不图报,阖府才会感激你。”母亲还说。
骆宁有双和母亲很像的眼,妩媚多情,明亮生彩。
她静静看着母亲:“如果爹爹觉得面子不光彩,可以请辞,叫天家封赏我一个郡主。”
母亲被噎住。
“阿宁,你这是糊涂话了。”母亲说,“哪有女儿家越过父亲封郡主的?都是受父恩。”
骆宁表情很平静:“娘,爹爹封了侯,您也得了诰命。这么大的宅府,您也说是因我受伤救太后而得。怎么不替我表表功?”
“功是要别人说的。”
“娘你也不能说吗?”骆宁问。
“不好自卖自夸。”
“既然你们心里都有数,女儿想要回自己的院子,是很过分要求吗?”骆宁一步不让。
母亲有点恼了:“阿宁,你没规矩!”
气氛僵持。
母亲想到魏公公送她回来,又忍住了脾气:“阿宁,住哪里都是一样。文绮院并不比蕙馥院高贵。不重要。你莫要盯着蝇头小利。”
“既然都是一样、不重要,那就还给我吧。”骆宁说。
母亲语塞。
她叹口气:“你变了,阿宁,你怎么变得如此固执、粗俗不通礼数?”
骆宁轻柔笑着:“娘,这句话女儿不解。女儿回家了,想住自己的院子,很过分?需要女儿请太后娘娘主持公道吗?”
母亲眼底有了惊怒。
她再也说不出话。
骆宁有礼有节,始终面含微笑,不给任何人造谣她“发疯”的借口。
她回了西正院,陪着祖母念佛。
白慈容到了侯夫人的院子,低声劝她别生气:“姑姑,我会搬出来的。”
“不行!”
又道,“我有办法,到时候叫老夫人劝阿宁吧。”
腊月天寒,过几天便是腊八节。
信佛的人很在乎这一日,因为腊八节也叫法宝节,佛门会做法事、散佛粥。
每年这日,法华寺的厢房都订满,佛斋更是精致奢华,一桌需要五百两银子。
饶是如此昂贵,没点身份地位都订不到。
过去好些年,镇南侯府没有订到法宝节这一日的素斋,老夫人深觉遗憾。
半下午,骆宁陪着祖母捡佛豆,她母亲来了。
身边跟着白慈容
“娘,阿容有个好消息告诉您。”母亲满脸微笑。
“什么好消息?”老夫人问。
“祖母,我订到了法华寺的素斋,是腊月初八法宝节那一日的。”白慈容笑道。
白慈容已经和骆家其他孩子一样,直接称呼老夫人为祖母了,以示亲昵。
老夫人脸上,情不自禁有了笑容。
“怎么订到的?”
“慧能首座帮了忙,他与我有些私交。要不然,五百两银子一桌的素斋,咱们也抢不到。”白慈容笑道。
老夫人笑容慈祥:“又叫你破费了。”
“这是大日子,孙女只想尽孝。”白慈容说。
老夫人欣慰点点头。
骆宁坐在旁边,安静听着。
她记得这一年的腊八节。
也是因为骆宁不肯让院子,非要索回,母亲和白慈容想了这么一出。
结果腊月初六开始下雪,一直下到了初九,盛京方圆百里的村庄都受了雪灾。
死了人、牲畜。
御史台趁机弹劾腊八节这日的素斋,攻讦法华寺,逼得法华寺拿出万两银子赈灾。
而订到了素斋的六户门第,全部受到弹劾。
骆宁的父亲与其他五位贵胄,挨了骂。
母亲不说是白慈容的错,却说:“阿宁一回来,咱们就如此倒霉,这孩子啊……”
府里的下人们开始传这话。
成功移花接木,骆宁替表妹背锅。
她一个人、两个丫鬟,压根儿无法与整个侯府辩驳。
想到此处,骆宁插了话:“听说,腊八这日的素斋,一共才六桌,至少五百两银子一桌。”
白慈容看向她,小小年纪带着从容与贞静,“是,这一日都抢,京里信佛的人多。”
“盛京光望族,就不止六户,还有皇亲国戚。祖母,这不是得罪人吗?”骆宁淡淡说。
老夫人的笑容,顿时有点勉强。
侯夫人,也就是骆宁的亲生母亲白氏,笑着解释:“能订到就是有佛缘,信佛的人不会生气,只会羡慕老夫人的缘分深。”
老夫人又松动。
骆宁看向她:“祖母,还是退了吧。”
母亲脸色顿时落下来。
白慈容见状,笑着说:“姐姐,是我欠考虑。您放心,慧能首座会出面担保的,不叫咱们得罪人。”
“退了吧。”骆宁面孔沉静,“祖母,此事不善。”
白慈容笑容也维持不住。
侯夫人几乎要浮出怒容。
老夫人看着这个,又看着那个,在心里叹口气。
“……那就算了,今年的法宝节,我去烧一炷香就行。”老夫人无奈。
孙女刚回来,这一桌素斋,托人情、花巨资,当然不是为了老婆子,而是为了争院子。
她没有老糊涂。
院子应该还给孙女骆宁,这是骆宁应得的。
所以,她只能忍痛割爱,站骆宁这边。
侯夫人带着白慈容,几乎是怒气冲冲出去。
下人们瞧见了,免不得议论。
骆宁回房,拿出一串紫檀木精心雕刻的佛珠:“祖母,法宝节的时候,您戴着它去吧。”
老夫人一瞧,差点惊呼出声:“玄妙佛珠?这、这是太后娘娘的!”
“是,她赏给我,说保佑我平安。祖母,借您戴一日,回头还是要还给我。”骆宁笑道。
老夫人脸上几乎露出狂喜。
比起五百两银子一桌的昂贵素斋,这串佛珠才是真正有面子,人人仰慕与震撼的法宝。
她看向孙女。
不对啊,她为何要在白慈容和孙女之间犹豫?
这才是她的血脉,她骆家真正嫡出的大小姐。
白慈容,她怎么回事来着?
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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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六,盛京开始下雪。
到了初八,骆家安排马车时,出行已经有点困难。
可腊八是大节,老夫人必定要去法华寺烧香的。
骆宁陪同。
侯夫人白氏、白慈容以及骆宁的两位婶母、庶妹堂妹等人,皆要随行。
有人低声抱怨:“路上难走,山路也不易行。”
“好冷。”
不过,法华寺的山脚下,一直有小沙弥与附近村落的施主,不停扫雪。
山路有点湿滑,倒也能行。
人来人往,摩肩接踵,比骆宁想象中的人更多。
首座讲经的大殿,位置也是要预定的,不过此事两月前就敲定了,老夫人有位置。
老夫人进去后,不少人与她寒暄。
慧能首座瞧见了她手里的佛珠,念了声佛:“骆老夫人好造化。”
其他人纷纷看过来。
贵妇们都认识:当年第一高僧玄妙和尚亲手雕刻的紫檀木佛珠,佩戴了七十年;他一百二十岁圆寂,前一日将其送给崔氏六小姐。
崔氏六小姐次年封太子妃,再顺利封为皇后,为皇族诞下四位皇子、一位公主,帝后琴瑟和鸣,贵不可言。
如今,崔氏乃当朝太后。
命妇们进宫请安,见太后手腕总不离这串佛珠。
今时却戴在骆家老夫人手里,难怪首座都要来见礼。
一瞬间,大殿内人人起身,与骆老夫人寒暄。
包括最鼎盛门阀崔家的夫人。
礼佛结束,崔夫人还盛情邀请:“骆老夫人,您若没有订素斋,一同用膳吧。”
骆老夫人牢记孙女的话,切不可与任何人走得太近,免得“烈火烹油”。
既然得了太后娘娘的佛珠,往后还怕不荣耀吗?
要节制、谨慎。
老夫人摇摇头:“天不好,儿媳孙女都在门口候着,得回去了。夫人美意,愧领了。”
崔夫人不好勉强。
下山时,老夫人忍不住得意,说起方才的事。
骆宁的母亲白氏忍不住说:“娘,您怎么不同崔夫人用膳?”
白慈容也屏住了呼吸。
老夫人看一眼旁边穿着灰鼠皮斗篷的骆宁,摇摇头:“先回去吧。”
听话,但有点遗憾。
老夫人没有遗憾太久,京里就闹开了。
住在城里,只感觉今年这一连四日的雪太大,却不知道村落房屋倒塌多少、牲畜与人压死冻死多少。
朝廷要赈灾,忙得不可开交。
也如前世,御史台一位机灵的御史,知晓国库不丰,把矛头对准了法华寺与望族,拿着法华寺的腊八节佛礼做文章。
骂法华寺、骂订素斋的门第,逼得他们拿钱出来赈灾。
消息极广,市井坊间都有耳闻。
骆家自然也听说。
晚夕,儿孙到老夫人出用饭,骆宁的父亲说起此事:“娘,您当时没吃素斋吧?”
“没有。”老夫人说,“原本阿容订了的。幸好阿宁有远见,叫我只拿佛珠、不吃素斋。要不然,今天挨骂的就有你了。”
又道,“咱们这爵位,是阿宁受伤后皇帝恩赐的,本就不牢固,没有实打实的功勋。说不定陛下一生气,就褫夺了去。”
饭桌上一时安静得可怕。
骆宁的母亲,脸色惨白,几乎要动怒;父亲微微动唇,想说点什么,又不好反驳。
其他人,看看骆宁,再看看白慈容。
白慈容吓得不轻,立马跪下:“都是我的错,我差点酿成大祸了!”
她眼泪簌簌。
哭起来好看极了,梨花带雨。眼泪似断线的珠子,却不挤眉弄眼的,美得凄凉,惹人怜惜。
“快起来,怎么怪你?”骆宁的大哥立马说了话。
大嫂去搀扶她:“不是退了吗?一点事也没有,怎么哭了?”
白慈容依旧眼泪不止:“我是后怕。”
母亲:“你这个傻孩子。”
众人七嘴八舌安慰她。
也有人沉默看戏,没出声。
骆宁的母亲心都要碎了,搂着白慈容,不停安抚她。
祖母慢悠悠开了腔:“快坐吧,别哭。没说你有错,你是一片孝心,只是运气差了点。”
又对骆宁的父亲说,“阿宁是兴旺之女,运气极佳。她一回来,就替咱们免了一灾。”
父亲颔首:“此话不错。”
骆宁的父亲,是个武将。然而,并不是每个武将都赤诚鲁莽。相反,父亲这个人,圆滑自私、冷漠寡情。
他在驻地时,与骆宁一年见不了几次,并无什么感情;回京任职,整日忙应酬、差事,与内宅女儿也见不着面。
所以,他是无所谓的。
直到这一刻。
“夫人,文绮院三日内收拾出来。阿宁回京已经快十日了,还在娘这里住,不像话!”父亲说。
饭桌上的每个人,都意识到风向变了。
被侯夫人精心呵护的表小姐,到底只是亲戚。
骆家的嫡小姐回来了。
十天,不哭不闹不抢。温柔、安静,礼数周到等着。
一家之主发了话,她的院子回来了。
兵不血刃。
骆宁知道大家都在看她。
她微微笑着,对父亲说:“多谢爹爹。女儿倒是愿意陪伴祖母,只是怕打扰祖母。能回去住,自然最好了。”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松口,说可以不要文绮院、去住蕙馥院。
文绮院是她的。
“娘,大伯母为何不喜欢大姐姐?”回去路上,堂妹骆宛问自己的母亲。
二夫人说:“打小就不喜欢她。”
“为何?是亲生女儿。”
“生她的时候大出血,差点死了。救回来后,手脚半年才能动弹。从那之后,她就看不惯阿宁。”二夫人道。
骆宛叹口气:“大姐姐有些可怜。大伯不关心内宅,大伯母把侄女看得比亲生女儿亲。”
二夫人心中也纳闷。
不过,大夫人白氏的确是一直讨厌骆宁。
二夫人还见过她打骆宁。
那时候,骆宁不过五岁,什么也不懂,大夫人用鞋底抽打她的嘴。
此事老夫人不知道。
二夫人是妯娌,依仗长房生活,也不敢做声。
后来大夫人对外说,骆宁是自己在炕沿上磕肿了嘴。
“阿宁变了很多。以前性格急,又承不住。如今长大了,稳重内敛,涵养功夫了得。”二夫人说。
这不,才回来,白慈容就被她衬托得有点落魄。
白慈容还需要把文绮院还回来。
“娘,大伯母想把侄女当侯府嫡女养,她好大野心。还好大姐姐厉害。咱们家的好处,凭什么给姓白的占了去?”骆宛又说。
二夫人捂住女儿的嘴:“你消停,别叫人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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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宁回到了文绮院。
前世大闹一场。明明属于她的,她取回的时候,反而成就了表妹“大度退让”的好名声。
自己处处落了下风。
老夫人那边,派人送了日常用度过来。
管事婆子客气又恭敬,丝毫不敢怠慢她。
“你之前用的那两个二等丫鬟,还要吗?”母亲白氏问她,语气里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我如今有人用,秋华、秋兰服侍得很好,提拔她们做二等丫鬟。其他丫鬟,已经是表妹用习惯的,我岂好夺人所爱?”骆宁说。
——口中的大方,她也会。
白氏愣了下。
她忍住了脾气,又拿出慈母的腔调:“阿宁,娘真替你发愁。你这样,不给自己留后路,将来会吃亏的。”
骆宁对着她,总是静静的,没什么表情。
不嘲讽,也不欢喜,疏离淡漠。
她的任何话,骆宁甚至不屑于反驳。
“你好自为之,阿宁。一点恩情,迟早要败光,到时候谁护你?”母亲又道。
骆宁表情不变:“娘,侯府一日不倒,我的恩情就一日不散。是不是?”
白氏甩袖而去。
老夫人那边,又给骆宁送了一名管事的婆子、两个三等小丫鬟。
这名婆子,是骆宁指名道姓要的,她是外院账房的妻子,人都叫她孔妈妈。
前世,孔妈妈替骆宁挡了一次灾,死了。
“往后,孔妈妈管院子里各处调度,秋华管钱,秋兰管衣裳首饰。”骆宁道。
两个小丫鬟,负责日常杂事。
文绮院有四间正房,左右各六间厢房,还有个倒座,庭院极其宽敞,比得上老夫人的西正院了。
更妙的是,它位置好。
往前是东西两正院,往后是后花园,临近后院的北角门。俯瞰整个侯府,又可单独进出。
骆宁搬进来,想要北角门的钥匙。
当然,她母亲白氏不肯给。
“要钥匙做什么?闺阁千金,难道要擅自从内角门出去?不成体统。”母亲说。
骆宁也没多提。
母亲还特意在北角门加了两个当值的婆子,专门防骆宁。
骆宁刚重生,现在有个比较棘手的问题:她没有多少财产。
表妹白慈容能在侯府内宅取得威望,几乎要取代骆宁成为大小姐,是骆宁的母亲用钱财与人脉替她铺路。
母亲的陪嫁、骆家原本的家财,如今都在母亲手里。
她不出事,没人会找她对账。
以及,外头还有个特别富足的人,给她和白慈容提供钱财帮衬。
他们要的,是身份。
白慈容从一个身份不明的“白家嫡女”,变成盛京贵女,侯府是她的垫脚石。
他们不缺钱。
骆宁缺。
安顿好了自己的文绮院,骆宁睡了个好觉。
翌日,她进宫去看望太后娘娘。
归还佛珠。
“……去了法华寺,才知道这条佛珠如此名贵,是娘娘心爱之物。还璧归赵,不敢贪心。”骆宁说。
太后这条佛珠,陪伴她几十年。
给了骆宁,她舍得;但骆宁还回来,她也没有继续推辞。
这是她心灵上的慰藉。
她走得顺风顺水,多半是因为佛珠给了她支撑,让她相信自己每个判断都对,她是有神佑的。
“你想要点什么?”太后又问她,“哀家想要报答你。”
“陛下赐了爵位与府邸,娘娘给了太多。”
太后摇摇头:“那是陛下给的。以孝治天下,他是彰显他的孝道,不是哀家给的。”
“娘娘,民女只想求一事。”骆宁说。
太后问她要什么。
“民女在南边养病,闲暇无聊,跟一位道长学了点占卜术数。民女有个预言,想说与太后听。”骆宁道,“还请太后恩准。”
“你且说来听听。”
骆宁细细说给太后听。太后听罢,眉头微锁。
两人说着话,内侍进来通禀:“娘娘,雍王殿下到了。”
骆宁不动声色。
雍王是太后的小儿子。
八年后,他是新帝。
雍王尚未踏入大殿,骆宁听到了一声犬吠。
一条巨大、通体漆黑的大狗,先一步跑了进来。
太后瞧见了,忍不住笑:“长缨大将军也来了。”
很喜欢这条狗。
而这狗,长相实在骇人。
骆宁却是微微怔了怔。
她忍不住在心里叫“芝麻”。
她做了鬼,人看不见她,但一条狗可以。
一条巨大的狗,非常凶猛,人人都畏惧它,它能看到骆宁。
骆宁时常逗它玩。
它总深夜跑出来找骆宁,陪着骆宁。
骆宁没见过它主人。
它太大,可骆宁心里,它是个小可爱,故而叫它“小黑芝麻”。
满屋子的宫女、内侍,纷纷避让,一个个紧张害怕。
“母后。”男人的声音,有些散漫传进来。
骆宁刚刚看清男人,狗扑向了她。
太后愕然,生怕长缨大将军吓死骆宁。
这狗很猛,牙齿锋利,但没有命令它是不会主动咬人的。
遇到讨厌的,将其扑倒是有过的。被它吓到也是常事。
狗凑到骆宁跟前,嗅了嗅她。
骆宁也如往常那样,抬起手,轻轻柔柔摸了摸它的头。
大狗噗通一下,在她面前躺下了,翻着肚皮求抚摸。
太后:“……”
刚刚进殿的雍王:“……”
男人眸色一沉,声音里有了冷厉:“长缨!”
预备享受顺毛的大狗,一骨碌爬起来,乖乖跑回男人脚边。
骆宁抬眸,对上一双黢黑深邃的眸。
男人五官英俊,薄唇高鼻,只是神色冷漠寡淡,眼眸里藏几分狠戾。
他看一眼骆宁,眼底发沉。
“用了什么办法,叫本王的大将军亲近你?”他问。
骆宁站起身,恭敬行礼:“民女见过王爷。”
他审视她。
凑近几分,甚至嗅了下,想知道是什么香料,对他的狗如此有效。
没嗅到,只淡淡脂粉气。
庸俗。
他再次蹙眉。
太后在旁边笑道:“这是骆大小姐,她就是替哀家挡刀的人。”
雍王这才说:“起来吧。”
骆宁站起身。
黑狗偷摸着打量她,莫名想靠近;雍王萧怀沣余光继续审视她。
太后笑说:“这狗通人性。”
又说,“怎么带进宫?回头御史台又得参你了。”
“没少骂我。”萧怀沣说。
他来了,母子有话要聊,骆宁想起身告辞。
便在此时,内侍回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求见。”
太后脸上笑意更浓,让内侍请皇后进来。
骆宁见到了皇后郑氏。
皇后二旬年纪,正是女子颜色正浓。润眸乌眉、翘鼻樱唇,肌肤凝霜雪,高挑又婀娜。
似殿外的万丈金芒,都落到她身上,耀眼夺目。
最上等的骨相、完美无缺的皮囊。
她是本朝皇后;八年后,雍王登基,新朝皇后仍是她。
满城议论,也不耽误新主为她违逆天下。
“民女参见皇后娘娘。”骆宁行礼。
“是骆小姐吧?”皇后声音动听,“快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