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有一棵树,树干又大又粗,几个人手拉手围在一起都不一定能抱得过来,高高的延伸的树干,仿佛随便一个枝桠就能够得到云彩。树底下一个洞,黢黑黢黑的,很深,里面传出一阵子呼噜呼噜的节奏,偶尔,还能听到像是什么破碎掉了,顺带着咂嘴的声音。
嘘!别好奇,熊在冬眠哦,可不要吵醒她。
春天慢慢来临了。
大树换发了青春,枝叶茂盛,树上的鸟儿组成了一只合唱团。啄木鸟敲着节拍,鸟耳们成群结队,在枝叶间穿梭飞舞,五彩的羽毛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闪亮的光泽,在绿色叶子里隐现。每天婉转的叽叽喳喳,忽而嘹亮,忽而清脆,好听极了。
树洞里忽然没了胡噜声。
随手一扒拉,没有扫到蜂蜜罐子,阿呆无奈睁了睁眼睛,眼角的分泌物蒙住了视线,胖胖的爪子使劲揉了几下,瞪着眼,慢慢深出头,费力的扭转了几乎90度,看向头上那些“聒噪”的鸟儿。
“你们怎么这么吵?”
黄鹂鸟清了清嗓子,抬起翅膀,优雅的转了个圈,屈身行了个礼,“你好啊,阿呆,你可终于醒了。春天来了,赶紧出来吧,河面的冰已经融化了,里面的鱼都跳出河面了,水面上闪着银光。睡了一个冬天,你饿不饿?要是肚子骨碌碌叫,就赶紧去捉鱼吃啊!”
“我正在做梦,梦见很多的蜂蜜”一边说,口水一边滑落,打湿了脚下的青草,几只爬虫赶紧加快了脚步,逃之夭夭。
“不急啊,让我再睡一会儿,等我梦到把蜂蜜都吃掉了,我再去”。他扭着屁股,重新躺下。
春风拂着叶子,恍若魔术一样把整片树林都变成了翠绿色,各种藤蔓枝条也攀爬上了大树,开着五颜六色的花。这一晚,一场雨落下,到处湿漉漉的。
阿呆在黎明时候醒来了。
舔了舔嘴角,仿佛嘴里还有蜂蜜的样子,懒洋洋,趴在洞口。
百无聊赖地,一只爪子托腮,另一只则无聊的拍打着地面,看到泥土上印下的爪子印儿,嘿嘿傻笑不已。要是能拍出条鱼,他想着,眼睛冒出了光亮,那该多好呀。
“阿呆”,“住手!”
“STOP”
还在异想天开的呆子,被吵醒了白日梦。
四下里张望,哪里有人,明明没有。这,是那里发出的声音?阿呆翻着白眼,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一会儿得吃鱼补补脑子。
“我在你的爪子,在你的爪子底下……”
“我快被你拍死了,你个呆子,赶紧,赶紧抬手”
熊把脏兮兮的爪子抬起,低头看下去。“你在哪儿呢?”
松软的地下,貌似只有一个印子,就是他的脚印呀。
“好在这土不瓷实,要不,被你个呆子生生砸死啦”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挤出泥土,后面拖着什么呀,一块泥巴?“我就出来冒个泡,溜达一圈,怎么会碰上你这么个不着调的”抖了抖身子,这团黑泥跑到最近的藤蔓那儿,薅着一片叶子把残存的雨水哗啦哗啦的,淋到身上。
阿呆盯着他,慢慢的瞪大了眼珠子。
“你你你……”
藤蔓下,一只蜗牛浮现出来。“啥你你你的,没见过这么帅的哥?”撇一眼大笨熊,蜗牛优雅的捋了捋头上的角,晶莹的身体泛着健康的光泽,就连后面驮着的壳都仿佛被嵌入了光辉。
阿呆愣了那么一下。
不就是一只蜗牛吗,牛什么牛,你还真以为你是一只牛怎么滴?
趁着他正那里傲娇,一只胖手冷不防伸了过去,两个手指头优雅的那么轻轻一弹,阿呆嘴角泛起一丝坏笑……
让你再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