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到市参加散文沙龙,回来时天气阴凉,正好去大康堡桃园摘桃。说实话,长这么大,吃得桃不少,但说到亲手摘,应该还是第一次。
当然,小时候的那次偷桃不能算。也不能怪我,寂寞炎热的中午,我本来是抓知了的,可那路边桃园一颗鲜红的桃子,硬是伸出了篱笆外老远,让我忍不住就出了手。
等到桃园主人发现时,我已跑了很有一段路,他大喊让我停下,我可没那么傻。但摘桃的感觉却一点也没有,也许是桃子太鲜嫩了,吸引了我全部的目光。
刚当老师时,对教学方法的书很入迷,“跳一跳摘到桃子”,一般的书内都有,我便明白在教学过程中,引导学生“跳一跳”,然后“摘到桃子”,应该是最起码的教学技巧。
但摘到桃子的感觉我却没有,也没有直接问过学生,可他们突然明亮的眼睛,随即嘴唇两边露出的小酒窝,经常让我心底也明朗起来。
这次是直接亲手摘,来时的路上就充满了期待。瞧景听景不如自己亲身经历的景,尤其是摘桃的一瞬间,那触觉,那手感,那桃子离开枝头微弱的“咔嚓”声,都是一种美妙的享受。
桃林有些密,深入后还是很闷热,但一个个鲜活的桃子被摘到小桶内,舒爽的忘记了脸上的汗滴,不知不觉就已是多半桶。
蟠桃的形状我还是第一次见,是个扁平圆饼状,中间有核的地方向内凹陷,和我在显微镜下见的红细胞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瞬间让我恍惚认为它也会有运输氧的能力,万物充满了生机。
摘了蟠桃又摘黄桃。黄桃就是黄,没什么特殊的地方,随口吃了一个,味道却甘美异常。也是,刚摘下就吃,省却了漫长的储藏运输过程,就像刚出炉的烧饼,怎么也比凉后吃得舒爽。
每棵树下都有三三两两落下的桃子,它们或者因为风,或者因为虫,也或者有其它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反正是静静孤零地躺在那里,让人心疼。
如果不是在桃园,这些桃子也许能吸引人的目光,但在这里,它们只能是被人漠视,最终化为泥土,滋养着大地,让灵魂融入下一轮开花结实的过程。
摘着摘着,我忽然兴趣索然,是啊,桃树太低了,好多枝条贴着地面,熟透的桃子伸手可取,还可以任意挑拣,没有了努力的味道,到手的桃子反而没那么可爱了。这也许是教学问题设计上“跳一跳摘到桃子”的真正含义。
回去的路上,上初中那年摘杏的情景闪现在眼前。那是所农村乡镇学校,在我们村村东,上学时要路过一片杏林。平时有篱笆围着,我们得绕行,但过了麦收,杏园就没人管了,树上残留的小杏,便成了我们几个捕获的目标。
我们事先准备一个长竹竿,上面绑上一段铁丝,顶端弯个勾。发现枝端一颗杏后,就由一个人举着竹竿,其他人指挥移向目标,待前端铁钩勾住后,持竹竿的人让大家准备好,然后双臂一扭,其他人就用双手来捧接,若是不小心掉到地上,则不免一阵埋怨。
最后打扫战场,若遇到不能平均分配,就石头剪子布,直到瓜分完最后一个胜利果实为止。
很熟的就先吃了,杏核都记得装在兜里,“弹杏核”是那时玩得非常嗨的游戏。特别青的就回去藏在干草里,几天后就会发黄,那甜酸的味道现在还回荡在我唇齿间。
桃子摘回来后,我吃了一个,后来便想不起来吃,而摘桃子的感觉,也愈发地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