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困境
所有的事情经历了第二遍,但是我们四个人中间好像只有我知道,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其他人,或者这本就是他们三个搞出来的恶作剧?看他们受伤后痛苦的样子不像是装的,而且如果是恶作剧那只猴子怎么解释?
离开这个地方,我迫切的想离开这个地方,我想起了我过往的生活,我一分都不想再待下去,如果我宁死不来,张九龄也不敢把我怎么样,我和山鸡就是被他唬住了,跟现实的恐惧相比张九龄的逼迫似乎在此时显得微不足道。
我看着廖叔和山鸡,山鸡此时还没醒,廖叔头部受伤,还懵着,李叔用手捂着伤口在骂娘,我是唯一一个还能自由活动的人,外面的出口虽然困难,但我一个人费点力气爬上去应该不成问题。
出去之后,我如果决心想跑,张九龄和他那两个兄弟也拦不住我,妈的,我实在是受够了,必须出去。想罢我就往来时的通道走去,我下了最大的决心,我必须出去。
李叔突然叫我“你去哪?这个假山鸡醒了”,听到山鸡醒了,我所有的决心立刻变成了犹豫,我从来没有下过如此决心,也从来没有如此犹豫过,一边是让我濒临崩溃的处境,一边是情同手足的发小,为什么我碰到的所有选择都那么难。
我站在原地,良久之后,也不知道李叔叫了我多少声,我转身开始往回走,我想清楚了,这一回头可能会把我推向极为危险的境地,是我这个高中生无法理解更无法触及的境地,但是我实在没办法把山鸡一个人留那里,即便是最好的结果廖叔他们把他弄出去了,我也再不能面对山鸡也不能面对我自己。
我走回去,山鸡确实醒了,我蹲下看他,他竟然抱着我哭了起来,这次的事情到目前为止,所受的苦难已经远远超过了前十几年的总和,我相信这次如果能出去,我和山鸡会受很大的影响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山鸡哭了一会,泪眼婆娑地看着我,我说”好点了没?”山鸡发泄完情绪,坐了起来说“没什么事了,主要是头被撞了一下”我说“你尿尿也不能小心点,这下可好,现在能不能出去都是个很大的问题了”
山鸡似乎有什么心事,他看了看廖叔和李叔说“周末,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看着山鸡,我觉得我们现在这种状况已经没什么可避讳的了,能够出去才是最大的问题,就说“什么事,说吧”
山鸡靠在石头上说“我觉得这地方有鬼”李叔说“我操,你是不是被吓傻了,别他妈在这瞎扯淡”我看着李叔,他明显是在害怕,我也害怕,但是既然山鸡说有鬼,他应该知道什么,说不定能够解释我心里的疑问。我对他说“接着说”
山鸡说“当时我站在那里尿尿,我发誓当时的我跟现在的我一样清醒,随即我就听到有什么声音,一找发现了下来的那个洞口,趴在洞口处,我听到那是音乐声,但明显不是现代的,是古时候敲击的那种音乐,很悠长动听,然后我看着你们走的有点远,就一个人爬进洞想看看是什么,我觉得这外面阳光普照的,自己胆子就大了起来。”
“你说的是不是电视上常播的那种编钟的声音?”我转头发现是廖叔醒了,李叔扶着他,脸上的血已经擦干净了。
山鸡说“对对,就是那种声音,然后我爬着不小心滚了下来,然后就碰到了一只怪物,它把我给砸晕了”
我说“你真是会没事找事,我们还以为你是被拽下来的”李叔说“别听他讲故事了,现在人也找到了,赶紧出去吧,我他妈是受够了”
这时我看到山鸡盯着我身后,我问他“看着什么呢?”他眉头紧锁,然后看向我说“我刚才看到三个人影在那边”
我赶紧转身看后面,李叔跟廖叔也看过去,黑暗一片,李叔说”操,不会又是猴子吧,是不是来寻仇了”
我们看了一会并没有发现什么,我低声问山鸡“你没事吧,是不是看花眼了”山鸡说“不知道,但是我觉得那三个人影有点熟悉”我拍了拍他肩膀说“先出去再说吧”他点了点头。
我起身走过去看廖叔,我说“廖叔,发个信息给上面的人吧,让他们去洞口接应一下我们”廖叔拿出手机,发现一点信号也没有了,然后我们就决定先去原来的石室里,因为之前那里还有信号,我扶着山鸡,李叔和廖叔互相搀扶着。
我们回到石室,我就觉得哪里不对,怎么一点光线都没有,难道已经天黑了外面?用手电照了一圈,发现来时的洞口竟然没有了!
这下所有人都慌了,仔细又找了一遍,四周全是石壁,根本没有洞口的痕迹。而且我注意到那对奇怪的石头也没有了。
李叔说“咱们是不是走叉地方了,是不是有岔路啊”没人说话,我们一起又往回走,这次没人敢关手电,我们反复几次,还是一样的结果,因为洞里的结构很简单,而且我们之前没有往洞的深处走,就像家里从卧室到客厅这么简单的路径不可能走错。
我们停下来,眼前出现这种事情,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廖叔说“娘的,不是碰见鬼打墙了吧,你们谁身上有没有什么辟邪的物件”
李叔说“我身上纹着龙算不算”廖叔看都没看他说“那你脱了衣服试试吧”。
我的父亲的工作是跟矿井打交道,矿井深处情况极为复杂危险,所以他养成了能够冷静处理危机的习惯,他一直告诫我,遇到事情一定不要放弃思考,越是危险的时候越要保持清醒的头脑,那样既能节省时间而且脱离危险的几率也会更大。
我说“咱们抽根烟吧,我记得老辈讲的故事里面有人走夜路抽烟能破鬼打墙”我是觉得不管是不是鬼打墙,抽根烟至少能够缓解一下当下的紧张情绪,这俩老烟枪都忘了抽烟了,可见他俩也没什么主心骨了。
我抽着烟就在想“山鸡说的奇怪的音乐和现在的诡异情况,靠我们几个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不能在这耗着,我们得抛弃这里有鬼的想法,心神不定,没鬼说不定也得招来一个”
我说“是不是鬼打墙咱们先不要去考虑,咱们是四个大活人,还能让别的什么东西给耍着玩儿?既然这里没路,咱们往洞里面走,那里面有很大空间,很有可能有出口”我知道那里有道石门,但是我们来时的洞口没了,那石门不知道还在不在,这时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微妙的问题,人的认知是有限的,我们理解不了很多已经客观存在的事情,所以我们常常会往鬼神方面想,这样方向就会越偏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