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22日 北京丰台 天气阴转晴
今天早上出来比较早,心想着可以走路去上班了,拿了快递箱盛的垃圾往楼下走。当时想给找图片建个档分类啥的,一大意,我就掉下去了。我明显听到“咯吧”一声,眼泪瞬间飙出来了,我知道,脚崴了。
庆幸是在最后三级台阶栽的跟头。不然可以来一个“无敌风火轮”练一下。然而现实情况一点也不帅,我像个王八一样一动不动,趴在地上,想把压在身下的腿抽出来也做不到。我想着可以给谁打电话,室友多久经过然后发现我,或者邻居上班开门看见给我扶起来。缓了一会儿以后,我就自己努力直起身子,把腿抽出,咬牙慢慢站起来。想着还要参加股东大会的事,我急着去上班,楼下刚好有辆摩拜,真不错!
骑着过了马路,心想着是不是我最近蛙泳锻炼了脚踝的柔韧性。脚踝一点都不疼。正暗喜着,觉察脚背有点难受,心里开始打鼓:应该没事吧,要不要去找个接骨按摩的地方?想了两秒之后,我开始掉头向医院骑:这脚万一延误了……我可不想变成跛脚猴!
我骑车进了医院,快到小门的时候,保安跑过来说不可以骑车,我说脚崴了,他说有规定,我就下来让他把车给我推走了。
于是我开始跛着脚走就医流程。公共服务台,挂号台,诊室,放射科,取片……跛行太慢了就像袋鼠一样跳着走。等片子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有点饿,犹豫是忍忍还是叫外卖送到医院里,给不给送是个问题。正想着突然记起包里有一块同事给我的压缩饼干,太好了!
拿着片子回到诊室,医生说我太慢了,他早就在电脑上看到我的片子了。(我看提示牌上写着一小时之后拿片子,我就真的等了一小时。不过边等边写这篇文章,也算没有浪费时间。)我一身汗坐下来,故作轻松地问医生:“是不是捏捏,脚咔吧咔吧一响,韧带骨头就接上复位了,我就可以去上班了?” 医生看了我一眼说:“上班?你这要是骨折的话,得打石膏一个月不能走动!”我顿时眼泪往外溢,不是因为害怕,因为这种训斥式的关心。
我有时候特别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在乎病痛,经常逞强坚持。大学的时候有一次闹肠胃炎刚好碰上班级聚餐,我忍着不舒服从早上买材料到晚上包饺子服务同学以及和场地老板交涉租金处理利用剩余物资一刻也没闲着,没管自己的病情,最后虚脱在马路边。当时有人跟我说话,那声音跟录音机没电似的,传到我这里全是粗犷的天外来音,飘乎乎就过去了,我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到医务室的时候,我躺在病床上,护士递来一杯热乎乎的冲剂给我喝:“这么严重,一整天你都不知道来看,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于她而言,医者父母心,对每个病患都关心是自然的,但是对我来说就出奇感动,因为被关怀。当我把自己当做泥巴摔打的时候,有一个陌生人重视我,关心我,真的会泪目。
医生说:“疑似骨折。”我咽了口口水,意识到多不在乎还是有点紧张的。“你看,有一小块月牙状的痕迹在这个地方。”后来从放射科回来的医生说没事可能是重影了,如果担心就做个CT。我如释重负,权衡利弊之后说不用了,买了一副护踝就跛着脚往外走。
在医院大门口遇到一个大姐,她叫住我:“姑娘你腿怎么了?”,我笑呵呵地说崴脚了。她说过来,我给你弄弄。我见她话语间像个懂行的人,就过去坐在花坛边,凭她按摩,那时候脚背出现了一些红血管。她边按边跟我聊说自己退休以后跟着老中医学针灸保健,为了服务家人。鼻炎咽炎治好了五个,发烧针灸八针就好,还有一些脑梗什么的可以治。建议我按摩完涂点活力霜很快好了,叫我跟她家里去拿,一站公交。我想了想说,脚不方便不想动了。她便不再劝说。按摩完了,跟说她谢谢道别。
回到宿舍,室友正好在,问我没去上班?我说在楼下把脚扭了,她猛地点头伸出腿,膝盖上鸡蛋大的一块没皮了渗着点血丝:“我今天也是从台阶上摔了!也是右腿!”我顿时觉得这事有点太巧了。她说会不会这么巧啊,要是再有人……“那就请个萨满法师!”我截住她的话。
边冰敷边聊了一会天,脚背上的红血管已经不见了。她突然想起来阳台上有付拐,给我找出来。我擦擦灰用上了,不禁感慨上帝安排你崴脚,真的还会为你准备一副拐。
身残志坚,铁拐张,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