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赫斯说: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
我原来真的不知道世界读书日,是为纪念莎士比亚和塞万提斯两位文学大师的诞辰而设立的。
这是我刚刚在林波同学的流水账里看到的。
昨天就设计好了今天,在世界读书日这一天,要么去逛逛书店,要么在家里读书,反正是应该有点仪式的。况且我一直自诩为是个读书人。
睡到自然醒已是上午十时,门铃想起,一定是弟弟来了,弟弟的女儿今年高考,还有45天,据说侄女这几天很发愤,这不容易,那是因为我这个姑姑直到高考的头一天也没曾发愤过,于是晃晃悠悠上个大专,当然我们那年月,按录取比例来算,据说也是一本呢。
之后就是大侄女的表哥,我的儿子,也是直到高考的头一天也未曾发愤,但是也晃晃悠悠考到了北京。
我和儿子都被人说成“没有被管理好的孩子”。瞎了我这块材料的是我的爹妈,瞎了我儿子这块材料的自然是我和孩子他爹。
我爹一定算是个读书人。当年他月工资54块钱,开了工资直奔邮政局,那里有个报刊零售店,爸爸会买20块钱的书回来,每月如此。
这也是每次妈妈攻击他乱花钱的重型炸弹,买一堆破书有啥用?
我也觉得没用,不仅没用还把我耽误了,高中三年,人家背单词做数学题,我天天捧着《十月》《当代》《人民文学》,考不上清华北大是必然的。
但我爸一类的读书人总是与社会脱节,他们秉承了书中自有黄金屋和颜如玉的信念,把自己对于生活的感念放在了读书这件事上,在那一行行文字里,读书人能够获得的精神满足,远比现实生活中来的具体和便捷。慢慢的,他们竟然开始不屑与俗世为伍,他们,活在书里。
活在书里和活在现实里完全两样。
那是两个世界的事。
书,是可以藏身的洞穴,也是可以依恋的爱人。或平淡从容,或澎湃激昂,或嬉笑怒骂,或掩面而泣。
我最近看台湾版的《半生缘》,竖版,繁体字,不是矫情,而是契合,与它出版时最初的模样契合。闲来无事,一小段一小段的读,每读一段,我就悠悠的走进了那三个年轻人的日子。
中午以后,弟弟去接侄女放学,我看着窗外的阴雨,刚又拿起《半生缘》,突然胸口好闷。
急忙的换上衣服,出去走走。
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更不知道该和谁说话,说些什么。
于是选择了健身。停了两个月的健身。跑步机上运动半小时,又跳了半个小时的有氧操。出来以后去别人那儿卖呆儿,结果惹一肚子气。最后还是得自己管理自己。又去游泳馆游了400米。回家之前又一顿大肉串子。
这一天没有读书,不仅没读书,反而做了与读书大相径庭的事。
对不对好不好都无从谈起,疲累了身体填饱了胃,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躺在床上,想着睡觉前要读点什么吧。昨天听一个天文学家在电视里说,他临睡前总是读哲学书,因为一读就困,这科学家完全把哲学贬低成睡前读物,这样我十分失望,中国人不懂哲学,那还能一起玩耍吗?
或许科学只是需要一种特殊的精神,它不是社会的第一需要,但是科学的精神却是质疑,是独立,是唯一。所以科学家必定是另外一种特殊材料制成的人,他们可以格格不入。
我这辈子成不了科学家了,充其量也只能是个科普读物的受众,但是我喜欢科学的态度和科学家的风格。
其实我读哲学书也困,可是我从来不敢说。
看着床头柜上一堆的书,我决定闭灯睡觉。
如果天堂真的是图书馆的模样,我想要三两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