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成了诗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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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我的故乡正陷入一场花事。

我从央视直播节目中看到了我的故乡,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田像打翻了的颜料盒,把我的故乡染成了金黄色。雪白的梨花,葱绿的林木,棕红的土地,红瓦白墙的村庄,蜿蜒的河流,成群结队的飞鸟,点缀其中,我的故乡成了诗和远方。

我的家住在汉江河边,那里有东方宝石之称的神鸟朱鹮,童年的我是饮着汉江河水长大的,河水里洗菜、淘米、汲水,河水清澈甘冽。

河里有鱼、有鳖、有虾,父亲是捉鳖高手,农忙过后的正晌午,他拿着自己特制的大钉耙,蹲在河水中的石头上,盯着浅滩上缓缓流动的平静水面,一动不动,一旦水面上出现三角小波浪,父亲会根据经验判断出是鱼还是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特制工具抓住这大自然的馈赠,拿到街上换点钱,供养儿女们读书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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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上是绵延几十里的杨槐林,每年六月,槐花盛开,雪白一片,吸引着全国各地的养蜂人驻足于此,蜜蜂繁忙地飞舞在花丛中,浓烈的花香笼罩着我的村庄与学校,炊烟起,家家户户吃槐花麦饭,放学了,孩子们的嘴里塞的也是半开的槐花。

夏曰旁晩,凉风习习,夏虫渐渐沉默,月亮轻轻的挂在天空,星星在遥远的地方眨巴着眼睛说着悄悄话。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开始在河里洗去疲惫,小姐妹们也会拿着干净的衣服和毛巾,来到没人的河边洗头洗澡。我最喜欢的是躺在细软的沙上,任由清清的河水从我的身上流过,河水轻轻抚摸着我的皮肤,我看着星星思绪遨游天际。

除了百看不厌的鲜花和美丽多情的河流,我的村庄还背靠着一群小山,那也是我童年幸福生活的乐园。

群山中有个水库,水库边、坡头上,绿草茵茵,盛产地衣、蘑菇、各种可做茶饮的草药。我们在水库边放牛,牛在水边自己吃草,小孩子们就捡拾地衣、蘑菇、摘药茶,吃不完晒干了拿街上换钱,童年我就是捡拾地衣赚了第一笔钱。我用这钱买了条白底印着蚕豆般大小的红点、绿点的丝巾,还买了十几张年画装饰家里的墙壁,记得我照着年画临摹的《穆桂英》受到父母、哥哥、姐姐的赞叹,我从那时起痴迷画画。

在这群小山里有个沟叫小仗沟,在这条沟里有一种特殊的黄色泥块,硬度适中,在火中加热后可变成黄、淡红、深红的颜色,能做天然的画笔,隔三差五,我和小伙伴们割猪草时,都会去这条沟里挖一块这样的泥。平时口袋里必是装上一块烧制过被我们打磨成各种形状的泥料,于是我们村家家户户的青砖白墙上都是小孩们的涂鸦,地上也是小孩游戏时踢方格的画线。

水库边还有一个山沟叫老虎沟,岩石突兀,地势险峻,胆子大的伙伴们常常在此攀爬玩耍,这里岩石中有一种石头叫虎骨石,挖了拿回家去,磨成粉末,手脚不小心割破了可以用来止血,现在细想估计是一种恐龙化石,那时我常常跟着大我一些的哥哥的屁股后面在此探险,他挖虎骨石,我采山崖上的鲜花,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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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离家已有几十年,我再也没有在繁花盛开的季节回去过,那些最亲最爱的人有的已经长眠于那里化作了春泥,有的还在那里继续播种希望,看到电视里的故乡,那一花一叶、一草一木、一水一山仿佛对我吟唱着只有我才能听得懂的歌,那里的人永远让我思念,故乡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唉,远行的人,故乡成了诗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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