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的窗外是什么也没有的,只是一片漆黑,传递不出任何的信息,在入睡之前,黑夜只会走进更深的黑夜,依据着昼夜的节律,夜晚只会越来越静寂,没有沟通,没有交流,对于黑夜的期待将越来越少,最终自然而然地把他忽视,于是活跃在黑夜中的思绪,不会受到黑暗这唯一的背景色的影响,游离在脑海深处的各种幻想景观,终于被一种乐于捕猎的兴奋情绪所发掘,不管不顾这些想法的真正价值和有效性,只是因为它们纯粹是黑暗中闪闪发亮,从而最引人注目的事物,而被创造性的期望在无垠的深夜中捧到极高的地方。
可是,一旦白昼到来,清醒的理智受到光线和来自人世间一切信息的干扰,就自然而然的摆脱了对自身意志的完全依赖,而把诸多事物置于世界的评价体系中权衡,自然而然地开始考虑自己在深夜里创造的狂欢期所创造的那些幻想的影响力来,就不得不承认它们的确有所残缺,明显的暴露出畸形、俗套、支离破碎以及自恋的弊病,因为那些对历史中的榜样的鉴别力开始回归,为便于理解而对完整性和逻辑性的要求开始回归,以及对自我价值的怀疑和由于依附于人类社会所不得不进行的一切比较和评判开始回归,都使那些完全遵从于刹那间的幻想或灵感的造物陷于难堪的境地,那些事物就如同天际闪耀的星体,把他们置于最醒目的特写中时,就显得光华万丈,可是一旦置于黑暗的天幕或者白昼的晴空这样的全局中,便立即显得渺小、黯淡无光,甚至于无足轻重,就好像完全消失了一样。
能够留下来,只有那些确实无法忽视的,具有沉重的影响力,能够从幻想的彼岸直击现实,真正就像某些天体的灾难一样,具有毁灭般的影响,它们方才由于影响力的临近而得到切实的意义,而其他那些虽然同样意义非凡,光彩夺目,可是由于距离的太过遥远,而导致影响薄弱、感受匮乏的变化,最终就遭到注意力的遗弃,除非为它们制作精致的相框,即那些用于保存和凸显其光彩和力量的摄像或者画作,不是将这些无定的事物制作成一种崭新的经典的形式,而是套入到过去的经典的形式或者既定的格式中,使他们的遥远的余晖,变成一种已经的熊熊燃烧的火炬的助燃物,或者某种长存的辉煌雕塑的陪衬,终于使它们得以发挥一些残余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