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不写字,慢慢地字也就不会写了。
一年没有好好写过文章了,慢慢地文章也不会写了。
望着屏幕头脑一片空白。
我总是会戛然而止很多的事情,比方说突然就不能画画了,突然就不能写文章了。
以前画画是件有意思的事情,无论画成啥样,自己会欣喜,会喜闻乐见地各个角度欣赏自己的画。后来,突然之间,画画就成了件要命的事情,很有压力,不能再享受画画的乐趣,只是觉得画不好就像要死了一样。我大概想,等我调整好了状态,再继续吧。但是,状态是不会回到我刚开始学画的轻松心境的,然后,也就没有然后了。
以前写文章,也是自己述说的一种方式吧,是自己的自我表达的一种途径。有些人就是需要把话说出来,有些人就是需要把话写出来。我会写,有时候写得好,会有人共鸣,有时候不好,也没有人回应。大概,好不好在我的标准里,就是有没有人回应。哪怕是骂我写得烂,也算是回应吧。大概我需要的不仅是述说,更是沟通,交流。后来突然也就没法写了。
大概一年多没有这样在电脑上敲字了——为啥今天会开始敲字呢?这是个秘密——当然,我会在本子上写又臭又长的裹脚布一样的自由书写。有相当一段时间,我就靠着自由书写续命,写了一个又一个本子,嗯,说起来有点伤感,伤感的由来是看到,至少,我还在拼命的说,虽然那些写过的本子,我再也不会翻开看。
我突然觉得没法写了,大概是自己把自己打倒了,觉得自己写得实在是太差了。又或者说,最近写得不错,大概这也就是你的极限了。然后,我就没法写了。跟没法画画的时候,是一样的,我怕我画不好,写不好,或者不能一直画好,不能一直写好。
我大概又想好好调整自己的状态,等调整好了再写。但往往,越想调整好,就越好不了,然后人就陷入了长久的起伏的抑郁里。
今天早上,躺在床上,衣帽间的沙发上还堆着一堆衣服,厨房里还有些碗,我可能还需要浇花,早上起来,被子也应该叠。我该洗个澡,也许还有很多应该读的书,应该整理的笔记。可是我一点动力都没有,我为什么要做这些,我为什么没有办法起来做这些事情?
当小孩和老公不在身边的时候,我真的可以想干啥干啥的时候,如我所料的,我不知道我能干啥。
无论是以前上班,还是现在跟着孩子上学的节奏,每天就是要做那些工作,要接送孩子上学,配合孩子的节奏,忙家里的事情,我不需要想,只需要做就行了。反正都是必须要做的。
但是当这些都没有的时候,那种空空如也,真的是要命。大概我就是想要经历这种感受,所以今年想要过这样一个只有自己的年,我想要不要套在别人的节奏里,外在的节奏里。
其实昨天,送他们走了之后,我还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我练习了几首歌,唱到最后也都删掉了,觉得唱的不好,不过那个过程很释放。我还录了我在读的一个小说,用声音诠释不同的角色,我尽力了,而且玩得很过瘾。录了好几章。当然我还睡了觉,喝了酒。
不过我很紧张,很不开心,或者说不敢开心,整整一天,我没有办法和自己在一起,我就好像一个行尸走肉。其实平时也是,只是平时不会想什么。但当你应该快乐的时候,却没办法感受到快乐,那种突兀,令人错愕抓狂。我应该怎么令自己感受到自己的热情?
最后很困地躺在床上的时候,陷在整个房间的黑暗里,感受自己的害怕和恐惧。就好像我没有权利去做我想做的事情,和令我开心的事情。好像一直在想,我应该做的正经事是什么?我必须要完成这些事情,才能去做我喜欢的事情。交换,交换,充满交换的生活,生命,及,命运。好像破了它。
我可能早上还在想,我这样的十来天,是不是就这样了,麻木,且恐惧,不知所措地,熬过去。等待着孩子老公回来,等待着开学,等待着那个节奏,那个套子,重新套回来。
大概,生命的小火苗,就是这样的,再绝望,再不给自己活路,都能冒头。不愿意放弃。所以那个以为未来就那样了,以为套子套回来的绝望,大概也无谓真假,都是一时的执念。
真是越来越不会说人话了。绕来绕去。我是说,至少,我还在尽力去让自己感受,就算脑子里有个声音说,你感受不到的,或者说,那不是真的,不是你想要的。好像,还是不是人话。
哈哈。我至少写这样一篇,写得很过瘾,有点开心,中间,时而想要泪目。也不知道写了啥,没有目的,没有意义。
希望新的一年,我放过自己,不要老想着调整自己了,让自己去玩吧,体验吧,生活吧。
"人为外物役。心也为形役。 "
琥珀
2019年2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