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在我旁边啊
-为什么
-因为喜欢你
顾彦久违了的拥抱把我的思绪拉扯到三年前…
三年前我和顾彦都是高二,虽然已经同学一年了,但彼此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唯一对他有印象的是做作业总是拖拉到最后一个,他只用一节课就能麻溜地抄完,然后赶在我下课交给老师前递给我保命。对于他这种上自习只知道睡觉,做作业永远拖拉,但成绩仍然能保持在中上梯队的人我一向是敬而远之。可能是我下意识觉得吊儿郎当消磨时间的行为太过奢侈,大部分人也只是想用这种漫不经心的不认真掩饰天赋的平庸。
一直到我们在一起后我才知道顾彦是那一小部分的人,他是真的可以漫不经心的对待很多事,比如:考试,写作业,上各种早晚自习。只可惜一开始我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所以快一年都没什么交集。
刚上高二没几个星期,老师要编排位置。我和顾彦这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联系。他坐在我的斜后排,是我的小组成员之一,那个时候小组成员都会叫我"楠大"。老师设立学习小组一般4-6人,目的在于互相帮助,共同进步,而小组长还要督促每位组员的学习,这些都会影响小组最后的总分排名。现在想来这种学习小组排名就是一种噱头,但当时自己的胜负欲却格外的强。
作为小组成员的顾彦同学总是会用笔戳我,问我各种题。碍于小组长的头衔,我只能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讲给他听。随着问题数量的增加,我们也变熟了。在顾彦再三坚持下,为了报答我耐心为他解惑的份上,我的早饭以后他包了。
有天中午家里有事不能给我送午饭,我就让顾彦顺路帮我捎点面包作为午饭。
"作为长期为你解疑答惑的楠大,能否让你明天帮忙买点面包带过来呢?"
顾彦:"干嘛,早饭不是已经有吃的了?难道不够嘛?要买面包作为饭后补充?"
"鬼咯,我家里有事。明天中午我要以面包果腹!"
顾彦:"你喜欢吃什么菜啊?"
"啊?我嘛?土豆红烧肉,茄子炒肉……"
顾彦:"那行,明天你的午饭交给我了。也别吃什么面包了,不太营养,而且你不够吃哈哈哈"
"哼!算你够意思哦,小彦子。那就交给你了!"
第二天中午
顾彦提着两份保温饭盒向我走来的时候,我觉得他发着光--食物在发光。
"快快快!!!我太饿了!"那是我上午上完四节课之后饿到昏厥看到救世主的喜悦,无以言表。顾彦冲我笑笑,还把饭盒在空中晃了晃。
打开饭盒后,我震惊了…全都是我爱吃的。顾彦是什么神仙,以后问再多的题我都心甘情愿,至少在这一刻我恨不得把他娶回家供起来每天给我做饭。
午饭我们小组一般都是在一起吃,我和兰心心转过去,顾彦和房小白的桌子每天中午都从课桌转变成餐桌。
"哇,你们俩今天的菜一模一样耶!"兰心心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转动着眼珠子试图八卦。
"小彦子的谢师宴,太靠谱了是吧!话说你妈妈做饭真好吃!"我朝顾彦眨巴眨巴眼睛以示感谢。他看着我顿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后来我们在一起,我问顾彦他当时怎么和他妈妈说的。他说他直接告诉他妈妈明天准备两份饭,要带一份给自己喜欢的人。
高二虽然才刚开学,但课业量一点也没有缓冲。学校还将原本八点多下晚自习的时间延迟到九点多,班里的同学大部分都困了,耷拉着眼皮,手还要虚张声势地解着题。顾彦更加过分,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嘿,作业做完了吗就睡?不怕老师把你提出去?"我总是用笔敲敲他的头,然后他就会将原本趴着遮住的脸探出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磨磨唧唧地说"可是我真的很困,再睡一会你再叫我好不好?"
等到第二次叫他的时候,他就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看,眼神慵懒又深情,会让人忍不住陷进去。"好了,起来了!"
晚自习下课间隙,我质问他干嘛总是自习睡觉?都高二了,这样浪费时间真的好嘛?
他懒懒地说:"老师晚自习都不在,他都不管你管什么啊?"
听他说完,我就沉默地背过身去不再理他了。我心想:猪才要管你,以后再也不叫你,爱谁管谁管。
"诶,我不是那个意思…"顾彦又用笔戳戳我,试图让我回头。
"叮--"上课铃响了,他只能把笔缩回去不再打扰我了。
过了一会,兰心心作为中间商递过来一张卡片。我斜眼瞟了一下,上面写着:"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上自习睡觉了。原谅我吧?不生气了哈?"
我把卡片故意扔在一旁,不去理会。
………
一听到下课铃响,我就麻利地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室了。顾彦看到这,书包也没收拾的跟了出来。
"楠大,你等会啊!"
我装作没听到自顾自的继续走。
"林楠,我有话对你说啊…你停一下啊。"我突然止住的时候,他没来得及收住差点扑倒我身上了。
"你要说什么?"我故作生气的时候,说话的调子一般都冷冷的,毫无波澜。
"今天晚上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你不该管…"顾彦讪讪地说着,又用他那双大眼睛无辜的盯着我。
"那你什么意思?你想我怎么做呢?"我一串反问,其实内心早就在他看我的时候就丢盔弃甲。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我要你管,以后只让你一个人管,都听你的!别生气了哈?"难以想象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竟然扯着我的书包带拽了拽。
"那行吧…明天先看你表现咯!明天见,别忘记我的面里要加醋。先走了"我拜拜手,拍了一下他的手以示松开。
"拜拜,明天见。"我听到后面传来弱弱的告别声。
"起开,我要坐我的位置。"我用手在顾彦的脑袋上弹了一下,心想这家伙干嘛总在我位子上?有点烦又有点无奈…
"你再不起来,我就把你的真果粒喝掉了哈!"我拿起粉色外包装的饮料在他眼前晃晃。
"我不信,你喝了我就起来!"他像只小猫,试探又挑衅。
当我打开他的真果粒抿了一口后,他竟然真的很乖的起来了。这个人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等到上课后,兰心心悄悄凑到我耳边说:"顾彦是不是喜欢你啊?"
不可能…不太可能…
又到晚自习了,班级照常陆陆续续倒下了困的不行的同学,但这次顾彦没有睡觉了。我撇了他一眼,觉得甚是欣慰,想着我们小组这次考试应该会不错…
"嘿,楠大。"顾彦又用笔戳我。
"干嘛?"
"你和小白换个位置呗…我有题不会做。"他用手怼了怼房小白。
"不要!下课再问。"我白了他一眼,继续埋头到物理题中。
"诶诶诶,楠大,换吧换吧。"如果顾彦是一只狗的话,那就是哈巴狗。
"别吵我…等会老师看到了!"
"你看班上这么多同学都换座位了,又不差我们…"顾彦委屈巴巴的。我没有直接看他的眼睛,害怕自己看了一眼就会答应他的无理取闹。
他安静了一会会,又用笔戳我。我当时真的很烦,如果他再戳我一下,我就会对着他的头拍过去,就像拍不听话的小狗。
"你想…"话还没说完,下课铃就响起来了。
"你到底想怎样?顾彦!"
"你下节课坐我旁边啊…"他真的很磨磨唧唧。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啊"
"滚…"我真的很讨厌他的打趣,觉得把喜欢随便挂在口边的这种行为显的幼稚。
下节课我还是没有换位子,害怕老师发现也觉得没有必要。还好他一整节课都很安静,没有再打扰我。
晚自习结束,我才重新抬起了头,脖子酸酸的。刚刚的题真的难,唉…
"好啦好啦,我说实话,其实是房小白想和你同桌坐啊。"顾彦一放学就跟上来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一直要换位子啊。算了,看在你的兄弟义气,下次可以考虑换一下。"听他解释后,我也就不再对顾彦的无理取闹感到奇怪和厌烦了。毕竟,我又不是木头桩子,完全能理解高中生青涩的喜欢。等回过神后,我才意识到自己也不过是个高中生。
(后面还会有一些甜甜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