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这两天翻到从前记载的读书笔记,才发现余华先生和我之间,大概是有一种关于初秋的情结在作祟吧。
去年九月份读的《许三观卖血记》,还有仍旧带着眼下九月气息的《活着》,诧异时光的年轮竟不知不觉又大了一圈,只是我早已忘记了上一次合上书的心情。
“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
故事很短,福贵的一生却很长。
年轻时,他嗜赌如命,是个活脱脱的荒唐少爷。输光了祖辈留下的家产,净身出户,成了名副其实的败家子。
年老时,他目睹身边亲人一个个离他而去,只剩下一头老牛与他为伴。
两个福贵在他们各自人生的尽头里,平静地等待着死亡,从容而洒脱。
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
也许是故事开始时,福贵“败家子”的形象过于荒诞,以至于我在读他这一生时都忍不住用痛惜和同情的目光来打量。
我和普天下的读者一样,都盼着他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却在故事的发展里见证了一次又一次的生离死别。我看福贵也就多了一层又一层悲悯的气味。
时代拉起了大大的帷幕,一个个人迎着聚光灯向他走来,却在短暂的停留后又一个个的离他而去,毫无预兆,甚至来不及给他任何有关正式的告别。
在那样的时代里,活着原本就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父母相继离世,拉大炮时目睹战友惨死一片,儿子有庆因为县长夫人生孩子而死,女儿凤霞因为自己生孩子大出血而死,还有家珍、苦根和二喜,他们都在以各自的方式和这个世界告别。
只剩下他,硬生生托起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在死亡的伴随下艰难地活着。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生命最后的归宿也不过是归于平静。
热热闹闹的来,安安静静的离开。或许恰恰因为如此,我们才会对这位垂暮的老人多了一份虔诚。
是啊!没有比活着更艰难的事,也没有比活着更美好的事。
那么福贵的一生该是窄如手掌的,也该是宽若天地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