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没有凳子,我和弟媳云霞、淑芳嫂子都站着,羊摆放在一辆三轮车上,杀羊的刘生一刀一刀地剥着羊皮,说实话,我看着心里感觉渗人,不喜欢这种场面,还好有他们做伴,我心里才有所平稳。
我问喂羊的主人方杰∶“羊的身上那个部位好吃?”
方杰毫不犹豫的说∶“都好吃,只要买着好养肉。”
我∶“羊肉还有好坏之分吗?”
方杰∶“那当然了,你像那有些家的羊没有疝,就是骚狐羊,你再好的厨子老师儿也做不好,它的肉骚。”
淑芳说∶“老王家的羊就骚,吃了一回,不好吃,没有疝的羊,它狂劲不少,肉骚死了。”
我∶“不懂,你们不说还不知道。”
弟媳云霞∶“这回你听懂了吧”。打趣地说。
淑芳环顾四周∶“这羊还老知冷里,天一冷都跑到那边窝里去了。”
方杰∶“给你一样儿,冬天穿棉袄,夏天穿短袖。”
我听着哈哈笑。
“这是羊蛋吗?”淑芳嫂子转到一堆放着羊头,羊……。
方杰∶“你眼挺真里,就是。”
淑芳∶“主要是我吃过这东西,可好吃了”。
凤芝接话∶“那是里,你不知道那东西比其它肉贵吗?烤羊肉串就用的这东西”。
弟媳云霞∶“俺媳妇小可最好吃烧烤了,每年春节我买500块钱的羊肉。”
薛坤等到羊皮完全剥下来了,走过来站这边。
我问∶“羊肉怎么做好吃?”
薛坤∶“你问我等于问墙头里。”
我∶“都说男人不做饭,做起饭来可香了,你不会做?”
薛坤∶“我不行,我做得饭家里人都不吃。嫌弃我做得不好。”
淑芳∶“他做饭他老婆不吃,她老婆做饭他吃。”
我笑着说∶“你们一家人怪可笑里。”
薛坤说∶“老婆总是嫌弃我,嫁给我后悔死了。”
淑芳∶“你没有听说一个笑话吗?这女的说‘我嫁给你,我眼瞎了。她儿子问他爸‘爸,你这么多年挣的钱都花哪儿了?他爸说‘都给恁妈看眼了。’媳妇一听,掂起棍子撵她老公’。”
我哈哈大笑。这时候,感觉身上暖和了点儿。
我感觉时间不短了,催着杀羊的刘生说∶“能不能先给俺切点?”
刘生∶“看你慌里,我不把这骨头选下来吗?给你骨头你愿意吗?”
我无奈的说∶“不是着急,我的鞋子湿透了,脚快冻成石头了。你的手不冷吗?”
刘生∶“嘿,你别说,我的手这么多年了没有冻,没有裂过。”
淑芳∶“那是你杀羊时,手摸着那羊油保护着你的手呢!”刘生得意的笑笑。
凤芝听说我脚凉,赶紧把打得玉米棒子枯拿来生火,薛坤点火,凤芝又搬来了几个小凳子。
我让弟媳坐,她不坐,说∶“你坐那,烤烤你的脚,我的脚走得热乎乎的。”
我不好意思坐下。把脚伸火上烤了记下,瞬间,脚就热乎了许多。
淑芳嫂子也顺势坐凳子上,刚坐下,就发现了∶“花尚,你看你的鞋子。”
我低头一看,鞋底子正呲咧着“嘴”似的朝我笑呢!
原来是∶它经过加热,胶化开了,张开了“娃娃大嘴。”
我趁着热劲,脚使劲在地上一踩,又粘上了,就是蹉开了鞋底子。又引来一场哄堂大笑。
不管怎样,身上,脚上热乎了,这破鞋不值啥,本来就是女儿不穿的鞋。
云霞说∶“不是这样,花尚还不舍得扔里。”
我∶“本来就不是我的鞋,只不过是扔了可惜,我就洗衣服、下雨穿的,家里还有几对鞋头,都是女儿的。”
这时候,方杰和凤芝用篷布在南面围了起来。顿时温暖了许多。
我们笑着热闹着,在这寒冷的冬季却也热情似火。
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等到刘生把羊分割好,弟媳云霞说∶“弄一个后腿吧,趁着孩子们都在家,过年里多买点,让孩子们解解馋。你买一条后腿,我弄一条后腿。”
淑芳嫂子说∶“一条后腿也没有多少钱,我都买了七八百块钱的羊肉。这肉放心吃吧。”
刘生说∶“这肉让你吃了还想吃,哈哈。”
弟媳一使眼色,那我也就顺坡下驴,我们就一人弄了一条后腿,三百二十八块钱,吉利数字。临了,主人又送了一大块羊油。
回来的路上,我们俩个掂着沉甸甸的羊肉,脑子里幻想着飘香的羊肉汤、羊肉烩面,羊肉……,身体的寒冷早已溜走,心里感觉暖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