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重症监护室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进来的,当然就算是让进,估计也没人愿意到这里来,就门口上方挂着的醒目标志,也让人觉着够胆颤的。就在快要到达最西头的医用推车这儿,我朝身子的右侧往里打探看过去时,因脚下的步子变慢了以后,清晰地看到一位老人在病房里朝我这儿看过来。他的面部带着一个面罩,仿佛是呼吸机似的装备,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更是奄奄一息的感觉,仿佛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太多的留恋。当时我向他那看过去时,第一感觉就是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啊,再注意到他身上插着点许多管子,心想估计是到了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的地步了吧。
一下子在心里伤感起来,或许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位老人在睡觉时听到了有人走路的动静,便通过门口的窗户向外望去,估计他此时的心情也不好,因为在这个时候看到四五个人一齐路过他病房往里继续走去,想必他也已经猜到是去干什么了。看着这里面的许多病号,基本都已到达了人生的最后结尾,我的心里忽然犯上许多的感概。因还有事情需要帮忙,也就没有展开,而是继续跟在他们几个后面来到了医用推车这。
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跟徐哥小声地讲道:“你跟我进来把老人从屋里推出来,然后其余人员在门口等着,请大家注意尽量不要说话,保持周围肃静。”在医务人员的安排下,我们几个站在走廊里继续等待,看着徐哥和医生进入病房里面,没有多大会便推着徐哥的父亲出来。此时老人家已经去世一个多小时了,大家看到徐哥脸上的沉重表情,都把自己的头低下,像是在为老人家祈福。当把医用推车推出病房后,我看到徐哥父亲的面部已经用一块布盖上了,听医生讲道老人走的很安详,毕竟年龄已经到了,今年已经90岁了,不夸张的讲也算是高寿了。
我朝徐哥那里看去,原本以为他得老泪众横,趴在父亲身边哭起来呢,但看着他一脸的沉重表情并没有哭,而是很冷静的做着各种需要联系的事项,不得不佩服地说,看来他已经能够接受这一现实,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这么得平静。我们几个继续站在走廊,大概也就等了有十来分钟,便听着徐哥接完电话后说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来了,请大夫再把监护室的门打开,然后准备把老人拉到那里去准备后事。
当监护室里的门禁再次打开的时候,我站在原地看到几位说是殡仪馆里的工作人员朝我们走来,还没有来到我们面前,便有一位大约60岁左右的大爷主动向我们询问说是哪位是徐坤。徐哥听到有人问他的名字时,便上去主动过去打招呼,听着他自我介绍说是殡仪馆里的人员,现在开始一切的事情请听他的安排,直至等徐哥那边找好了问事的大总管为止。这位大爷看上去很面善,并且在这方面很有专业性,简单的和徐哥交待了几句后,便开始召集我们先全站站好,有戴帽子的先把帽子摘下来,准备向徐哥父亲的遗体三鞠躬。在没有开始前,他来到遗体前,嘴里朝着徐哥父亲那里说着:“请你老人家一路走好,这都是为了你的后事来帮忙的。”然后便指挥我们开始鞠躬,在他的口头指挥下,我与其他几位前来帮忙的一起鞠躬后,这位大爷便指挥徐哥站在遗体的左侧,靠近徐哥父亲的面部,几位医务人员在右侧,然后让我们各自在遗体的中间和后面,左右两侧各自都站了人。
准备就绪以后,在他的指挥下,大家合力把徐老先生轻轻抬起,然后他和其他几位殡仪馆里的工作人员在底下迅速铺了一个带有拉锁的袋子。听到他说放下后,我们各自轻轻松了手,然后他和几位殡仪馆里的工作人员非常熟练的把刚才铺下的袋子从遗体的底部开始向上拉上拉锁,直到把徐老先生全部遮盖住。此时因为大家心理都挺忌讳,松手以后都走远了一些,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其他几个哥们连眼睛都躲到了一边去了。我因没有什么精神负担,就站在一边看着,心里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害怕之类的事情。
紧接着我们在他的继续指挥下,开始由徐哥在前面拉着车子,准备下楼把徐老先生送到楼下的车内。因为现场有专门负责指挥的,所以还好,大家一路顺顺当当的把遗体护送到了楼下的殡仪车内。徐哥被安排在了前面的副驾驶内,其他人员各自开车前往去县城的殡仪馆,到了那里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忙活。就这样殡仪馆的车开始启动,向着目的地开去,此刻我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的1点左右,因心里实在担心家里,索性打算先回家一趟后,再去找徐哥帮忙去把,我和其他几个哥们说好后,便各自散了去。
开车出了医院门口,心里不禁感慨万千啊,在这凌晨1点钟,虽然疲惫不堪,但我最担心的还是明天自己的一天工作计划。如果完成不了那可就不大好了,那该怎么办呢,开着车想来想去,我也只好打算今晚一会帮完忙后,回来不睡觉了,来个通宵。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明天一天的计划不受影响,虽说是完成质量肯定下滑,但也比不做好一些把,因为除此之外暂时也想不起其他的办法了,还能怎么样呢,继续加油把,毕竟人生不过也就匆匆几十年而已,而自己几乎之前的时光好像都在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