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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回了上一个镇子,没有去客栈投宿,而是往罗家布庄去。
“连爷。”如同上次在药店里一样,主事者在看到相应的暗号后马上把六人请进了内间。“情形如何?”这点小事不必君臣开口,飞开口询问。“昨日暗卫已离去复命,少数暗卫还在郡内流连,似乎在搜寻一个女子。”布庄的主事意有所指地看向在座唯一一个女子。于妮抿唇,听得出主事的话在嫌她碍事。从瀑布掉下来的伤还在隐隐作痛,现在她还面临着被弃的威胁。
“连爷?”飞的意思和主事一样,于妮在,暴露的可能就大。“去安排房间吧,于妮和我住。”君臣没有做出让属下满意的决断,一身狼狈依然谦谦君子的风范, 于妮忽然就想笑,她抱的大腿,很是可靠啊!
飞还想劝,白拽住了飞的手,暗暗摇头。君臣已经给过飞警告了,他如果再违背,组织就会换人了,而飞,也没留在组织的可能了。他和飞从小一起在组织长大,并不想看见飞因为这么点小事被毁。飞抿紧了唇,他何尝不知道下场,但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君臣,任何威胁都不会放过。
于妮就在此时开口为自己争取:“如果我有办法藏住女儿身,我是不是就可以继续跟着连爷了?”“易容在影束并不鲜见。”君臣笑眯眯地提醒,明皇不会一傻再傻,易容这招他用过了。于妮对上君臣的眼,甚是柔和:“连爷不妨等等。”“需要什么就开口。”君臣用人和书梦一样,用人不疑。于妮在这样的目光里很舒服,朝布庄的主事报出所需的东西,不过是胭脂水粉。那主事也是个有眼色的,很快就让人取了来。于妮朝君臣看了眼,眼中满是骄傲,转身到了隔间。
君臣勾勾唇,也不急着洗漱了,就原地坐着。他看见了于妮的骄傲,对这乞儿将要做的事有些许好奇。再者,君臣思及身边护卫对于妮的敌意,笑意更深了些。他不是善人,没有太多的恻隐之心,护卫与她,本就不必选择。如果于妮没有办法……这是她的命。
不过是盏茶时间,于妮从隔间转了回来,却也不是于妮了。“你……”飞首先错愕地发现了迈入厅内的陌生男子,和于妮丝毫不像。“咳……咳咳……飞哥。”声音都不是了!落眼中闪过丝光芒,这比易容术高明!“你果然该骄傲。”君臣似笑非笑地盯着全然变了样子的于妮,这个乞儿,总是能带给他意外。
“不负连爷厚望。”于妮目光熠熠,直望飞等人,“现在我可以留在连爷身边了么?”布店主事作揖:“姑娘好本领。”飞等人再有质疑也无法再开口,只要她不会拖累他们就成。于妮松了口气,又看向君臣。他,并没有那么无情呢……
主事在君臣示意下领着众人下去休息,依照君臣方才的吩咐只替君臣和于妮准备了一间房。于妮并不介怀,她的身子本就是交易的物品,他要取走由他便是。所以沐浴完回房,两人独处君臣要她脱衣时,于妮没有丝毫犹豫就脱了,倒让君臣愣了愣。
“呵,你倒是看得开。”君臣看着眼前光裸胴体,轻笑,这乞儿,倒真真是坦荡。“连爷说什么便是什么。”垂下眼帘,于妮坦然地站在床前,掩去眼底一丝不自在。“哦?过来。”君臣眯眼,下达指令。于妮睁眼直视他,确定是他的命令后就依言走到了他面前,低着头。
君臣打量了于妮身上的青紫,摇摇头,取过旁边凳上的伤药,倾身替她上药。于妮在君臣手指碰到肌肤时一抖,抬了眼,对上君臣替她处理伤口的手指,指尖的力道,轻柔而温和,不带猥亵之意。这人……于妮眼里盛了笑,视线离开了手指转而看向他专注的容颜,他的眸子深沉,却没有欲望。城府与纯粹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矛盾而又该死的吸引人。
“爷。”于妮眸里闪过丝恶作剧的光芒,胆大地出言调戏,“你真像仙女。”手指顿在于妮胸口,君臣直起身,眉目一挑:“嗯?”“爷,你高洁如荷,我低贱如泥,你觉得我们可是天生一对?”于妮是一时意气脱口而出,脱口之后也不后悔。虽然对君臣尚无爱慕,只君臣对她的点点温柔已足以她感激向往。
于妮没有过被坚定选择的经历。上辈子没有,她是她父母丢弃的弃婴,同行的混混在利益面前谁还记得同伴。这辈子遇见君臣前也没有,她都不知道这具身体姓甚名谁。君臣对她不在意,但他答应了让她跟着就做到了,哪怕现在她是累赘也不丢下。不被抛弃……真好。她想要一个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坚定选择她的人。
君臣倒是没想到于妮会表白心意,与她对视。她的眸中并无情意,却有着一丝丝渴望和依赖,倒和明允看他的眼神相似。想了想,君臣托住了于妮的下巴:“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于妮并不移目:“我说,淤泥养荷,于妮想养爷。”君臣笑了,放开于妮的下巴,食指点了点她的唇:“那我就看看,你怎么养得起我。”
于妮先是惊讶,而后眸子绽出光芒:“爷,那说好了,若于妮养得起你,爷就扎根了,不许花开两朵。”“口气倒挺大。”君臣没有反驳,明允他们还小,就当找个乐子吧!至于以后……且看这乞儿有无本事进驻他心了,若能像古离书梦一般,他也不介意独钟一人的。想哪去了……意识到自己居然真思考起这个问题,君臣收了思绪,倾身继续替于妮上药。
于妮的思绪则已不在此处了。君臣答应了……答应了……她……真的可以拥有一个不会抛弃自己的人么?于妮握了握拳,不试试,谁知道呢!
君臣上完药抬头就看见于妮笑得灿烂,忍不住敲了敲她的头:“穿上。”于妮回过神,发现身上的青青紫紫都敷上了绿色的药膏,连最靠近私处的位置也……她都没感觉到,君臣怎么……忍不住又出了神。
君臣已经净了手,发现于妮还无动作,摇了摇头,取过屏风上的衣物替她披上。男子的气息呼在颈边时惊回了神,于妮缩了缩脖子,无辜地看向已自顾自上床安寝的君臣:“爷,我睡哪啊?”君臣凉凉地瞥她一眼,于妮马上熄了同床共枕的心思,自觉地爬上了床边铺了被褥的美人榻。
月夜烛火明灭,床上的男子翻了个身,清明的眼正觑见美人榻上女子唇角上扬,似是梦见了什么美事,忍不住也勾出了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