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坐着公交车去城外。
阳光温暖和煦,清风徐徐,空气清新得不像空气。我望着窗外飞逝的景物,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
然而车子突然颠簸起来,高一下,低一下,打着拍子,合着韵律。
我心下一惊,莫非这公交车日久成了精,也感受到了这清晨的美好,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来?
正在我疑虑的时候,窗外一只轮胎跳跃着映入我的眼帘。
在轮胎超越公交车的一瞬,我分明听到了它的欢呼,回眸一笑说:是我啦!
我终于恍然大悟,成精的不是公交车,是轮胎。
它终于不愿再每天忍受压迫,不甘身子行遍万里路,心却始终禁锢于一根轴,终于要去勇敢地追寻自由。壮哉,轮胎!
紧接着,我感到身子一低,公交车停在当地,再也不动了。
轮胎终于获得了自由,证明了自己的价值,骄傲地仰面朝天躺在公交车前面。
公交车上的所有人都震惊于轮胎的反抗,默默地登上了后一辆赶来的公交车。
我重新在车窗边坐好,看到原来那辆公交车司机默默地注视着没了轮胎的轮毂,双手叉腰,凝成朝阳下一座金色的雕像。
这辆公交车慢慢启动,我似乎在风中听到了那位司机的心中怒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然而没人回答他。那只轮胎依然静静地躺着,享受着这片刻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