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重点是接老老程回家接受外甥侄子的拜年。
到护理院已经接近十点。我和老程带上新买的棉袄,加绒卫裤,本命年的大红袜子。老老程与我家老老叶一样都属兔,我给老老叶买袜子问了老程他表示老老程也要,于是就喜气洋洋来一双。
由于我出发时提前与阿姨打过电话,所以到那时,老老程已经穿的差不多了。但是脸板着,好像很生气,不象想回家的那种喜气洋洋啊!我心里想,是不是脑梗又加重了?换上新衣新裤,穿好袜子时,老头开始发火,把师傅给他穿的厚鞋子踢的老远。骂骂咧咧,“你们来就没有好事。当我死了……”我没听清,老程觉得要么是红袜子老头有看法,还想与他解释。我果断让师傅给他脱了,他又站起来骂人,“以为我神志不清啊,给我弄个尿不湿。”阿姨说他小便留不住,回家不带裤子了,弄个尿不湿干净点。拿掉拿掉,没有道理好讲的。
厚鞋子还是不肯穿。与他说在下雨。他已经直接不听。说,“外面又不下雪。”气闷。穿薄鞋子吧。“冻死拉倒”。所有的好心情在接近半小时的折腾中已经消失殆尽。
好不容易扶到车上,开始一路骂骂咧咧,骂老程骂我们,莫名其妙。五个月看了二十二次,还不算常常打电话,拜托阿姨师傅照顾,找院长领导关照他,羊期间更是天天电话,拜托护理院挂水用药。又开后门让姐姐接他回家一次,叫弟弟弄他吃年夜中饭。我们夫妻俩无时无刻为他操心。那个姐弟俩五个月加起来去了五次,还大多是我们让他们去的!哎!大过年的真的无语。可能真的宠坏了。
侄子外甥陆陆续续来,一个个红包拿着,才见得老头面色缓和起来。过会就开始述说护理院的不好,吃不好,吃不饱,护工们的势力,不给他捡衣服,不给他盖被子,说给了东西,给了五元钱,开始帮他倒尿壶,半夜盖被子,反正绘声绘色,听的人都点头。我插了句嘴,说护理院领导都认识的,不会欺负他的。象点了爆竹,开始拍桌子骂人,说,领导啥啥啥不行,下面小的咋咋咋做小动作。搞得我后悔搭腔。
大半天,心情象这个迎接冷空气的雨天,五个月忙前忙后,没有得到一个好字,受了一堆气。无语啊!默默心里念,“不计较,不较真,他脑梗,他脑子不好。”偏偏大姑补了一句,“老头说的十句总有几句对的,护理院护工估计是有点问题。”
我忍不住说,你爸爸大便解不出,两次挖大便,子女谁做过?你爸爸羊几天发热,喂饭喂水,谁在床边照顾?你爸爸不肯尿不湿,不肯尿壶一天尿湿四次裤子,谁不厌其烦换?你爸爸动不动发脾气,剪衣服剪裤子,谁在边上安慰?
“子女也做不到的,要求不要太高。”老程忍不住说了一句。
是的,我忍不住想说,这个老头眼里没有好人。我们二十几次探视,次次接圣旨买东西给他,都不是好人。他的脑子里,谁还是好人?!
好在下午三点多,这个臭粪船终于又回到护理院。原谅我在这个新年对自己公公的不恭敬称呼。
咋办?老程的爹啊!不能与他一般见识。继续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