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悟】乡土.断层

长大回家

此次回家,家庭的那份如山责任突然从天而降、抗在肩头,我于是突然有了家庭的概念,更加喜欢孩子。事实上,那更多的是一种期许,一种世世代代的承诺。我相信,一个人的成长是和责任感密不可分的,换言之,当一个人努力去承担责任的时候,他才算是真正成熟了。反观我的发小们、那些年少结婚的人们,他们并没有承担起为人父母的责任,因此,我眼中的他们依然是不成熟的,相反,在接力棒没有完全传到这些人手中时,更明显的现象表现为父母的衰老和孩子们的茁壮成长。

父母的身体明显不及往日,此时的他们衰老得更加厉害了,这种衰老不仅仅是身体,更多的是心灵,他们对于很多事情已经无可奈何、顺其自然了,可是“耳顺”的年龄却承载了挥之不去的空虚,这种空虚感体现在他们对于下一代的态度上,我明显感到他们看着别人家的孩子时的无所适从。

我能看得出来,父亲总是抱怨,不愿意工作,仿佛是暂时失去了下一步前进的方向,而母亲一脸茫然,她看起来只是短暂留在家里,等我一走她会立刻逃离这里,听说母亲一个人经常不按时吃饭,因此招致干眼症,我无法想象自己不在家时他们的空虚、冷漠的生活状态。这种别扭的关系或许只有等到他们有了孙子孙女以后才会有所改善,现在的他们更像是处于一种空档期,这种断层产生的空虚令人难以适应,他们释放的爱也无从安放,这个阶段的父母无安全感,对于养老问题非常敏感、讳莫如深,此时此刻,“耗尽自己为儿女”是他们唯一的信仰,而“养儿防老”已经成为这个时代的过去式。当接力棒还未从他们手里真正脱手的时候,我们还未真正撑起整片天,在这样的过程中,父母作为中年人疲惫,我们作为被交接方也疲惫,唯有中间的孩子可以快乐幸福。

对于我们这样的“外乡人”而言,父母的衰老、乡土的变迁以及孩子的成长就像观察麦子的一生一样清晰可见,仿佛就在一夜之间,父母立刻老去,孩子瞬间长大,这种成长的过程像是栩栩如生地展现在面前,然而,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而言,他们似乎是无感的。面对这种现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虽然我想多关心父母,认为世间一切并无“应该”一说,但能力有限,唯有全身心投入工作并做成成绩来才有未来之保证。

在齐家方面,最近逐渐意识到,一个人是否成熟是与责任相挂钩的,他在不同阶段要逐渐搞清楚三个问题:如何理解责任、如何践行责任、为什么承担责任。我认为,家庭的责任往往与家族有关、与家和有关、与家风有关,这是齐家,而齐家关键在孝悌,核心是整个家族的兴旺而非仅一人兴旺,这是长久的关键。许多人结婚、有孩子都只是表面形式而已,可能并不成熟,最明显的就是没有尽到作为父母的责任,只修身、平天下而不齐家,一个人是长不大的,因为家庭聚集了感性之源,只有理性、狼性、邪性如何可以长大?

每一次和父母相聚,我愈发感到:每一次离别都是一次小型的死亡。这种感受令人撕心裂肺、痛苦、无奈、挣扎、彷徨。

在父母面前,希望你不要再把自己当孩子,因为时间一久,父母眼中的孩子就会变成孩子,何谈担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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