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二十五的闹钟又一次响起,这是军训的第六天。我强忍着睡意和全身酸痛,一刻也不敢耽误的从床上麻利地爬起。穿衣、洗漱、绑头发,以及涂上一层厚厚的防晒霜。
在集合的最后一刻匆忙赶到了队伍中。早上六点的太阳还未猖狂,几层薄云便能将它的气焰给暂时压制。和前几天一样,先是站二十分钟的军姿提神。这短短二十分钟,感受着阳光逐渐热情的贴近,感受着凉风逐渐被迫的升温,感受着脚后跟逐渐生硬的疼痛。身体不自主的左右晃动,想要活动四肢来消散疼痛感,却又被教官的严厉给吓退。二十分钟的站军姿竟如同被迫看完一场无趣的电影一样难熬。看着鸟儿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又从一根枝丫 跳到另一个枝丫,如此循环反复,最终飞到某片看不见的树叶背后。
军姿考验一个军人的耐力和体力。绝对的静止,绝对的服从。一个忠贞的军人,跟狮子一样勇敢,跟婴儿一样驯顺,他只知道服从命令。从教官开始下命令的那一刻,到“放松”,从脚指头到头顶,绝对的静止。皮肤表层的温度随着太阳逐渐上升,汗水一点一点浸湿衣衫蓝绿色的军服,身下的影子逐渐拉长变黑,早起的困意终于慢慢地败给了逐渐加剧的饿意和痛意。
军人在骨不在皮。这是我用双腿酸痛深刻体会到的。自从教官教了我们如何蹲下以后,蹲下就不再是我放松双腿的选择了。上身挺直,右脚后退一步,蹲下,双腿紧闭,全身重量压在右脚尖上。开始我很不理解为什么军人们不选择一个更舒适的蹲下方式,这种蹲下方式根本就不能放松,反而会让双脚的疼痛感加剧。可当我看见别的连队整整齐齐的蹲下,一排排的腰挺得笔直,我仿佛在他们身上看见了军人的影子。站如松,行如风,一站一行。军人是一个国家最坚实的护盾,他们的形象反映了一个国家的实力,军人在骨不在皮。
军训期间的夜晚,充满歌声的连队活动。温柔的晚风吹过操场,吻过湖中的荷花叶,拂过教官脸庞硬朗的轮廓。我们围坐在操场上,教官站在中间,耐心的一字一句的教我们唱着铿锵有力的军歌。也许是教官渐渐嘶哑的歌声,也许是天色渐渐暗沉模糊了双眼,也许是困意随着夜晚渐渐上升,教官铿锵的歌声中竟带着一抹温柔的情感,也许是想起了某个温柔的侧脸,也许是想起了故乡的灯火。这一刻竟也觉得他们“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城市的浮华没能留下他们,经济的浪潮也没能淹没他们。他们选择在自己风华正茂的年华聚集在军营中,将自己的青春奉献给国家和人民。他们在孤寂中燃烧似火的激情,在雪域的高原上守候那片安宁宁,更在一次次的烈火中书写对祖国、人民的无限忠诚。
没吹过军号,但有幸经历了军训。不懂得军纪,但会行军礼。没整过军务,但唱过军歌。不曾踏入军界,但最敬重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