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散记之二

        小时候,跟父亲一起出门,无论是去探望远方的亲戚,还是去本村的同族家里串门,也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日月明朗还是风雨交加,父亲总是牵着我的小手,领着我。父亲的大手既温暖又有力,让我感到无比的踏实和幸福。有父亲的大手牵着,去哪里我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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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雨后夜里,父亲领着我去村里十二哥家串门,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泥泞不堪的土路上。边走父亲边告诉我:“黑泥白水黄干道。晚上走路要挑发黄的地方走。”借着微弱的夜光,我果然发现,路上黑色的是泥,泛白的是水,而发黄的是相对坚实的路面。随父亲一路走过去,鞋上没有沾满大泥,虽曲曲折折,却也轻快,心中不禁暗暗佩服父亲懂得真多。此后,每走夜路时,我都是遵循着父亲教的“黑泥白水黄干道”的道理。直到我做了父亲,也喜欢牵着宝贝女儿的小手在屋里转圈、到院里溜达、去公园游玩。晚上领她出去时,也总爱叮嘱她“黑泥白水黄干道”,走好脚下的路。

        多年以后,父亲老了,拄上了手杖。一年夏天,我把老爸接来家里住上一阵子。每天晚饭后,我都陪着他在园区散步。担心老爸走路不稳摔着,我就牵起他的手,领着他慢慢地走。我感觉老爸的手不再像我小时候那样温暖了,反而有些凉,但仍然很有力地拉紧我的手。走着走着,老爸感慨地说:“你小的时候,我领着你。现在我老了,你领着我!”我突然感到老爸的手拉得我更紧了。我的心也跟着一紧,小时候父子大手牵小手的景象一幕幕浮现眼前。我扭头看着身旁的父亲,他真的老了,把我当成了依靠,就像我小时候依靠他一样。我对老爸说:“小时候,您牵着我的手,教我走正确的路,现在我也牵着您的手,陪您走好晚年的路。”我把老爸的手紧紧地握在手里,温暖着,感受着,心中祈祷:和老爸就这样一直牵手下去、幸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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