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重生后,我把前世死对头撩疯了
主角:宋枳软晏骜川
作者:栖应
类型:古代言情
这本书主要讲述的是:小说《重生后,我把前世死对头撩疯了》,大神“栖应”将宋枳软晏骜川作为书中的主人公。全文主要讲述了:难道不知道旁人的秘密,不能够窥探吗。”
“秘密?”
宋枳软眸底盛了些兴致,上下扫视少年,见对方抠紧了匣子边缘,“这么小—个匣子,能装得下什么秘密?”
晏骜川耳根子微红,“你管我。”
“那倒是不敢管五公子的事。”
宋枳软抬起眉头,语气像是开玩笑:“莫不是这里头装了五公子心上人的东西?”
晏骜川呼吸滞住,—张俊脸腾的—下就红了,“我…我……”
宋枳软向前走了—步,探身过来,同少年郎的距离骤然拉近,吓得晏骜川脚步跟着往后退。
“五公子还真有心上人了?”
晏骜川面红耳赤,稳定住急促的呼吸,...
第3章
河斜月落,夜色阑珊。
老爷子吐出乌血后,府医又行诊治,情形竟然有了好转。
火鹤跟了宋枳软一整日,正将今日所见的情形说给银柳听,手舞足蹈的,很是兴奋。
银柳听说后,眉头紧皱,看向坐在妆台前卸钗环的宋枳软,“那千结先生竟然这么神?他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说姑娘您和五公子是天定良缘吧?”
火鹤神采飞扬道:“可不是嘛,今日千结先生说的那些话,在晏家传遍了,
咱们姑娘和五公子的手碰到一起,那老爷子就吐出乌血,病情大好,可不正是良缘。”
宋枳软抬起眼,视线触及铜镜中面容姣好的女子。
前世宋家全族犯了大罪,尽数覆灭,她痛失爹娘,遇见司马珞后,是他的温柔和耐心,一点点将她从囹圄中拉了出来。
他是皇子,而她不过是家族覆灭的孤女,天差地别。
她实在想不到,司马珞除了真心悦爱她,还有什么别的理由对她好。
故而当他提亲之时,她也未曾多加犹豫。
却不曾想,他真的是别有用心。
司马珞排行第三,母族并非显贵,生母左贵嫔是因才华受司马帝喜爱,入宫后又不争不抢,渐渐被后来者居上,丢了圣宠。
先帝是世家扶持上位的。
到了如今,司马帝仍需要世家力量,为了稳固地位,司马帝将宋家送进宫的女儿提为贵妃,也就是她的姑姑宋珍。
而宋家覆灭,也并非是司马帝所期望,的确是因族人贪婪过度,几番贪赃枉法,被礼部和言官抓到了现形。
宋枳软的父亲宋惜是宋家现任家主,因性情温和文弱,管教族人不力,也受牵连,下狱处死。
宋枳软的母亲多年来同丈夫琴瑟和鸣,宋惜的死,对她打击过重,旧疾复发撒手人寰。
自此,晏家成为世家之首。
老爷子从太保之位退下来,几房子孙不少有官职在身,权倾中外,晏家受万人敬仰,风光几乎无人能敌。
这样的家族,却在宋家分崩离析时,不顾世人眼光,将宋枳软接到了府中养。
外人眼中,宋枳软在晏家人心里一定是举足轻重,而司马珞看中的,就是这一点。
司马珞想要皇位,却又无人扶持,正好她出现了。
为了得到晏家扶持,他步步算计娶了她,得到晏家的扶持,坐上了皇位。
晏家想尽法子替司马珞稳固皇位,晏骜川也为了大晋国流失在外的城池立誓投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名声大噪,成了民生所向。
可不到两年光景,司马珞就对晏家生了忌惮,在母族舅父的撺掇下,对晏家和几大世家出手。
最后…便是拿宋枳软来胁迫晏骜川归京……
夫妻三载,司马珞为她做的事情实在是多。
她喜欢花,他便为她精心栽种百花园,就算寒冬腊月也繁花似锦。
她冬日怕冷,他便专为她一人抛掷数万金打造了四季如春的华春宫。
她身子不好,他可以大半年来通宵不睡,翻阅枯燥难懂的医书,研究一味又一味药材,婚后不到一年的功夫,他就将她养得身轻体健,容光焕发。
朝堂文武百官劝他不要空悬后宫,独宠一人,他便可以绝食整整十五日,闭朝不理政,以此明志。
只因成婚时她说过盼望一生一世一双人。
种种柔情百转,她也曾有过少女怀春的时候,如何能不为这个男人心动。
可最终……
一切的好、一切的情,都只剩下他最后淡漠着吩咐将她吊在城门上放干血的场景。
就算是重生一回。
司马珞和晏骜川至今都让她琢磨不透。
一个待她温柔深情,最终却那样狠戾。
而另一个又是……
算命的说她同晏骜川是良缘。
但她早不期待真情。
可晏骜川为了她付出所有,她是一定要回报他的。
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
“姑娘、姑娘?”
银柳见宋枳软出神许久,唤了几声。
宋枳软这才敛眸,“怎么了?”
银柳担心问:“今日那算命先生这样说,晏家人是个什么态度?”
银柳不似火鹤没心没肺,还能笑得出来。
如今是晏家人收留了她们,是她们的恩人。
若是晏骜川真的要娶宋枳软,姑娘自然也不好拒绝。
可……
宋枳软现在的身份尴尬,家族覆灭,虽还有个贵妃姑母,但司马帝看重的是世家带给他的利益。
显然,姑母已经失去了稳固宠爱的靠山。
而晏骜川却截然不同,他的身份、家世凌驾于宋枳软,若要娶妻,只怕是不会考虑宋枳软的。
可若是为妾……
银柳又不希望自家姑娘受委屈。
“晏家人能是什么态度。”
宋枳软褪下钗环,乌发尽散,白皙素净的脸蛋上笑意恬淡,烛盏光辉柔和地落在她眉眼间,使其越发动人。
“算命先生一句戏言,想来晏家人不会当真。”
火鹤瞧着自家姑娘,没忍住咽了口唾沫,“姑娘您生得这么美,兴许五公子真的会动心。”
“相貌罢了,他未必是只在乎皮相之人。”
宋枳软这辈子重活,无意于情情爱爱,她只想护住自己,也护住疼惜她的晏家。
至于今日千结的那话……
她多半是不信的。
上辈子她没见过千结,只听晏家人将他传的神乎其神,今日一见,倒没觉出他有什么本事。
老爷子的病情好转,不一定就是千结的本事,兴许只是凑巧碰上。
屋门传来几道击叩,火鹤开门,好奇地看向敲门婢女,“你找谁?”
婢女向宋枳软福身,随即将药罐子放在桌案上,“这是秋夫人让奴婢拿来给姑娘的。”
宋枳软看了眼药罐子,“秋夫人给我的?”
婢女点头,没说别的,很快离开了牡丹院。
“兴许是秋夫人瞧见您手上的伤了。”
银柳可还记得白日里自己的失误造成姑娘手被夹伤,心里愧疚,忙将药罐打开替她上药。
罐内散发出淡淡的铺地锦药香,宋枳软微微蹙眉,银柳瞧出女子表情不对。
“怎么了姑娘?”
宋枳软摩挲过药罐,答了句无事,脑子里却回想前世这时候,晏家遇险,起因就是秋夫人。
三房老爷同晏骜川的爹都是老夫人所出,秋夫人同三房老爷成婚多年,长子早夭,后来再没有过孩子。
故而秋夫人一直很疼爱晏家几个小辈,尤其是晏骜川,再有便是娘家弟弟的一双儿女。
可这场祸事,也正是秋氏娘家引起。
这些年,秋氏弟弟花钱买了个小官,本是混日子,谁知他借着同晏家的姻亲关系,神不知鬼不觉搭上了康王。
康王若只是寻常王侯,那没什么可在乎的,偏偏这人狼子野心,暗地敛财,招兵买马,想要夺了司马家的天下。
前世秋氏弟弟虽算不上康王心腹,可也替他做了不少敛财祸事,其中最要紧的就是私放印子钱。
这放印子钱可不是小事,宋家覆灭,也是因为部分族人勾结在一起为虎作伥,私放高利息印子钱。
而秋氏弟弟干的不止是私放印子钱,还闹出了人命。
秋氏弟弟为了让儿子秋潘在康王面前得脸,让秋潘代他去永州要债,被当地知府发现,秋潘当时不知知府身份,手起刀落、杀人灭口。
等发现死的人是知府,一切都晚了。
官府的人顺着永州知府之死,顺藤摸瓜,竟查到了康王招兵买马的证据。
司马帝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幽禁康王,灭了他所有党羽。
偏偏在这之前,秋氏侄儿侄女登了晏家门,说是思念姑母,想在晏家小住,秋氏心软,没多想留下了人。
却不知也留下了无穷祸患。
晏家很快传出秋氏侄女和晏骜川入夜私会的流言,还有人说二人早就私定终身、暗度陈仓。
那阵子,整个京城都在传晏五公子这桩风流韵事。
秋氏侄子秋潘,也就是杀了知府的凶手,整日跟在晏骜川屁股后头,混迹在酒肆青楼。
在外界看来,秋家同晏家完全捆绑在一起。
若是被查出来,晏家和秋家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难以逃脱。
前世是司马珞将此事提前告知了晏骜川的父亲,还帮忙掩盖了这件事,晏家才得以脱困。
晏家承了司马珞的恩,宋枳软又嫁了他,故而晏家才会专心扶持司马珞上位。
不过。
宋枳软今生绝不会嫁给司马珞。
更不会让晏家再和司马珞搭上任何关系。
她一定得靠自己帮晏家逃过一劫。
“姑娘,上好药了。”
银柳用纱布将女子的手包扎好,火鹤从外间端洗脸水进来,一脸八卦。
“姑娘,方才奴婢去打水,听院子里有人说,明日秋家有客要来呢。”
宋枳软身子一度绷紧,“是明日?”
银柳瞧女子肩膀跟着抖了抖,连忙取来汤婆子,塞到姑娘小腹上,“姑娘莫贪凉,方才秋夫人送了药过来,
明日秋家来客,咱们还是得去见见的,若是着凉,明日可起不来身了。”
她们如今是寄人篱下,比不得从前在宋家的潇洒日子,谨小慎微是自然的。
“姑娘是不是不想去?”火鹤也瞧出女子脸色不好。
“姑娘,晏家今日好不容易对您改观了,您若是明日不去,只怕……”银柳犹豫。
宋枳软抬眼,“谁说我不去?”
银柳愣了下。
宋枳软收回视线,“我先前没见过秋家人,明日自然得见。”
按前世的时间发展,康王之事很快就要暴露。
秋氏兄妹自然急了。
只是这辈子他们兄妹俩想同晏家攀上关系。
得先过她这一关。
翌日晨。
万寿堂传消息,说秋夫人的侄儿侄女来了,让几房去见见。
银柳一听秋氏的侄女来了,替宋枳软梳妆的动作跟着一顿。
“姑娘,秋家二姑娘的年龄同您相仿,都已及笄,到了适婚年纪。”
火鹤将洗脸帕子拧干,搭在架子上,不明所以,“这怎么了?”
银柳欲言又止,“府中现在都在传您和五公子的事,
这时候秋二姑娘来了,同样是适婚的年纪,秋家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心思?”
宋枳软清楚银柳的心思重,笑:“我和五公子的事八字没一撇,你倒是开始算些有的没的了。”
银柳嘴唇动了动,其实她想了一整夜,以姑娘从前的样貌和家世,嫁给谁都可行。
可如今宋家无异于过街老鼠,谁都不希望攀上关系。
晏家虽然说会养着姑娘,但哪有成为真正的一家人来得妥帖。
说不得,五公子真的有娶姑娘为妻的心思……
故而银柳听闻秋二姑娘要来这才急了。
“抓紧上妆,别让秋家人等。”
宋枳软拍了下银柳的手,将匣子里的响铃福镯戴好。
*
夕颜厅,秋夫人面带笑意打量着侄女秋慧,“潘儿呢?今日怎么只你一人。”
秋慧想起父兄的交代,坐姿更端正,“兄长先去找五公子了。”
秋家兄妹同晏骜川也是幼年相识的,只是关系算不得熟络。
秋夫人自然不会想秋潘刻意同晏骜川攀关系,以为少年人总是玩得来的,注意力重新落在侄女身上。
“大半年不见,个子又高了些。”
“我看不仅是个子高了,模样也出挑了些,可许了人家了?”
甘夫人陪候在一侧,今日曲夫人为老爷子侍疾所以没来,叮嘱她代为照顾秋家人。
秋慧并手搭在腿上,眸底隐含期待,“还未曾。”
甘夫人只瞥了眼,随即笑笑,没接着话题往下聊。
以至于秋慧一颗心开始紧张起来。
“听你父亲说,你们兄妹想我了?”秋夫人摸了摸秋慧的发顶。
秋慧面热点头,“好些日子不见姑母,我和兄长都思念得紧,所以想着…是否能在府上陪姑母一段时日……”
此话一出,高堂上稳坐不动的老夫人,同甘夫人对视了一眼。
秋慧到了待嫁年纪,府中又有好几个未娶的儿郎,这时候秋家让女儿住进来,打的是什么心思,十分明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脚程慢了些,紧赶着过来,却还是来迟了。”
女子清音打破厅内寂静的气氛,秋慧一见对方是个极其貌美的年轻姑娘,顿时警惕起来。
“这位是宋家姑娘。”
秋夫人柔声同秋慧介绍:“你们二人同岁,阿枳长你两个月,阿慧你该叫姐姐。”
宋枳软视线慢抬,见秋慧生了一张娇美面庞,一袭锦缎绿衫衬得女子皮肤白皙,倒有些小家碧玉的味道,
“宋姐姐。”
秋慧猜到这是宋家孤女,眸底飞快闪过鄙夷,想起今早听晏家人八卦算命先生的事,咬紧牙关,扮得温婉福身。
“我闺名一个慧字,姐姐若是不嫌,可随姑母一块唤我阿慧。”
宋枳软素来与人为善,只是…秋家人揣着这样的祸心来害晏家,她实在是做不到若无其事同秋慧演戏。
她微笑回礼,只淡声唤:“秋姑娘。”
厅里的几个妇人都是人精,哪里瞧不出宋枳软无意同秋慧打交道,纷纷偏开脸,置若罔闻。
秋慧神色僵硬,回头看了眼姑母。
秋夫人习惯了宋枳软待人淡漠,笑道:“阿枳快坐下来喝茶,你身子不好,走了一路想来也累了。”
秋慧本想求得姑母护佑,没想到对方竟没上心,只好讪讪坐了回去。
“宋姑娘倒来得巧,方才秋姑娘还说要来府上小住一段时日呢。”
甘夫人重新提起。
“哦?”
宋枳软莞尔,“太好了,我一人也是无趣,若是秋姑娘也来府中,想来咱们能相伴。”
秋慧倒没想到这人会主动相邀,忙看向老夫人。
“宋姑娘同秋姑娘年纪相仿,倒的确能够玩在一起。”
老夫人沉吟了声,缓缓说。
秋夫人握住秋慧的手,笑道:“既如此,那你今日就同阿潘到秋英院陪我住。”
秋慧正要点头,却听对座的人提及:“早听闻秋姑娘性情纯善,讨人喜欢,
老爷子病了这些时日,府中若是添些人气,指不定老爷子的病情还能好转得快些。”
老夫人原先面上还是平淡,一听这话,眉头骤然紧锁。
第4章
秋潘在晏家门前打听了晏骜川今日行踪,知道人是去仙乐楼听曲儿了,连忙让仆从驾车跟着去了。
这些年来,秋家因大姑娘嫁到晏家的缘故身份也水涨船高,从黔州一个小县城搬来了京城。
秋潘的父亲也暗中搭上了康王,只是秋潘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手上会沾上朝廷命官的血。
好在父亲得了康王殿下提点,只盼望妹妹早日搭上晏骜川这金龟婿,晏家看在妹妹和姑母的份上,也不会弃他们秋家不顾。
在仙乐楼前徘徊半盏茶的功夫,秋潘不敢再耽搁。
迈过门槛之际,只听周遭市井嘈杂的叫卖声完全消失,目光所及,琼楼金阙,纷华靡丽。
动人仙乐从高台悠悠传来,伴着潺潺流水。
秋潘只见身着月华烟雨华衫留仙裙的姑娘戴着面纱,乌发梳得齐整,额头光洁饱满,一双妙目被青鸦漆睫翼略微盖着,眼波流转在手下古琴之间,专注认真。
虽瞧不清女子面容,众人也不由被她一身淡泊清冷的气质所吸引,看客们停止了言谈说笑声,坐在席间赏乐。
秋潘不敢多看,仙乐楼和寻常秦楼楚馆不同,只赏乐,不论情事,楼里的人一个二个都不简单,非富即贵,王侯颇多。
他才犯了事,永州知府惨死这桩大案闹到京城里有好几日了。
他是坐立难安,不仅妹妹那边要使劲拿下晏骜川,他也得攀附讨好晏骜川才稳当。
“公子找谁?”仙乐楼的管事来招待。
秋潘偏开脸,“我去云间阁。”
晏骜川在京城里这帮纨绔子弟中也是出了名的,不论家世还是旁的,都比寻常富家子弟要高出一大截。
故而在仙乐楼这种不一般的地方,也有专属的雅间。
云间阁就是晏骜川的地盘,这还是秋潘同晏家仆人软磨硬泡才知道的。
仙乐楼管事自然也不会让秋潘说去就去,问清了底细,知道是同晏家有姻亲关系后,才送人到了云间阁。
“——”
阁门推开,秋潘只听混杂着觥筹交错的说笑和琴声。
晏骜川斜卧在贵妃榻上,半撑着头,分明听见了开门动静,却没看过来,视线顺着半开窗扉,睨着一楼高台上弹琴的女子。
柱国公次子南许早看到了门前站立局促的秋潘,他同晏骜川是发小,自然也见过秋家兄妹的。
不过他也清楚晏骜川不喜这对兄妹,故而也装作没瞧见的模样,指着高台上的女子笑道。
“这就是和你关系很好的那花魁娘子?”
南许撑着脸,打量女子,“我记得姓乔,叫…叫什么来着?”
“乔风意。”
答话的人名唤司马忠,乃是司马帝的嫡长子,同晏骜川亦是好友,只因身份桎梏,常化名赵忠混迹在晏骜川这堆朋友里。
“阿忠,你倒是了解嘛。”
南许作为知道司马忠身份实情之人,对这人也从未拿出过对待皇子该有的恭敬,仗着人脾气好,揶揄颇多。
“阿川身边的姑娘又不多,我知道的就这么几个。”
司马忠端起茶杯,递给晏骜川,后者接过,随即一饮而尽。
秋潘打量过屋子里一圈人,发现在座的都是京城里响当当的世家子弟,一时间越发紧张,张嘴好几次,都没说出话来。
“五……”
“五公子。”
好不容易蹦出一个字,却被从身侧掠过的浮元子抢了话头。
“怎么了?”
晏骜川收回落在乔风意身上的视线。
“秋二姑娘来了晏家,说要小住,老夫人本来准许了,但宋姑娘说了两句话,似乎是不希望秋二姑娘暂住。”
“宋姑娘?”
南许顿时八卦,“被你家收养的那宋家孤女?你那小青梅?”
晏骜川眉心微皱,无声扫了眼南许,似是警告。
司马忠同二人相交有些年头了,听出这里头有些故事,好奇:“我只听说你们家将宋惜的独女接到了府中养,没想到你和那姑娘还有牵连?”
“何止有故事啊……”
南许在晏骜川的警示下,还是没憋住笑,不过想到那姑娘对晏骜川的重要性,只好转移话题。
“不过秋二姑娘来府上住,她为何要拒了?”
浮元子提点:“秋二姑娘到了适婚年纪,估计除了三房,其余夫人都知道秋姑娘来意,府中又有几位适龄未婚的公子。”
南许抬眉,扫了眼头都快埋到门缝后的秋潘,“看来这二姑娘是奔你而来啊。”
司马忠不解,“那宋姑娘为何要阻拦?”
“这还不简单?”
南许贱兮兮唱道:“郎情妾意,深情……”
“砰”的一声,晏骜川手里的茶杯砸在小几上,吓得南许抖了下。
浮元子:“许是府中传言,说老夫人有意为您和宋姑娘定下婚约,为老爷子冲喜,所以才……”
“定婚?冲喜?”
南许不敢置信,“真的假的?”
“关你屁事。”
晏骜川回怼死党,眼神流动间,又清了下嗓:“不行,秋家来客,我还是得回去看看,
宋枳软算哪根葱,还拒了三叔母的亲戚。”
南许撇嘴,“死装。”
秋潘正想着措辞,就感受到一阵疾风从身边扫荡过,再抬眼,晏骜川的位置上空无一人。
他忙飞快跟下去,下楼正好撞见套马车的酥山。
“秋公子,我们公子说了,请您上马车,一道回府。”
秋潘闻言大喜,忙说好。
只是上马车后,晏骜川似乎无意同他交流,随意客套了几句,就转头盯着窗外风景。
到了晏家,秋潘跟着晏骜川往夕颜厅走。
只是晏骜川身量高,腿也长,一步顶秋潘两步,秋潘甚至得小跑起来,才追得上晏骜川脚步。
酥山和浮元子紧随少年身后,主仆仨都是习武之人,低声交流起来,落后好些距离的秋潘是听不见的。
“这宋姑娘该不会是吃醋了吧?”酥山兴奋道。
走在最前方的少年脚步微顿,又很快恢复平静。
“这谁知道。”
浮元子瞅了眼自家主子微红的耳根子,幽幽问。
“你是不是在暗爽?”
晏骜川飞快回头,瞪着对方,“我没有。”
浮元子淡定地移开眼,“五公子,属下没说您。”
酥山:“不过也是,宋姑娘又不知道咱们家公子这些年暗恋她,
在她印象里,估计公子都没有什么存在感,她怎么可能会吃醋。”
前方的少年脚步又一停,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谁暗恋她了?”
浮元子感受到周遭气压都跟着冷下来,默默道:“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你也闭嘴。”
晏骜川扔下这句,刚走到夕颜厅前,就听老夫人略带沉重的说话声:“若是老爷子没病,秋二姑娘登门,我等自然是欢迎,
只是如今老爷子病情尚未康愈,二姑娘待在这儿,我们只怕会招待不周。”
秋慧闻言一愣,下意识看向对座的宋枳软。
宋枳软自然是装作眼瞎耳聋,低头抿了口茶。
秋家同晏家有姻亲关系,这秋慧也不算差,虽然配不得大房嫡系的晏珺和晏骜川,但二房还有个晏琉未娶。
二房为庶出,秋慧勉强攀得上。
老夫人或许也是考虑到晏琉的婚事,这才松口。
而甘夫人方才刻意不顺着秋慧的话题往下聊,就是没看上秋慧,更不希望自家儿子和秋慧搭上关系。
前世秋慧同晏骜川传出的流言蜚语,让秋、晏两家死死捆绑在一起,宋枳软这一世重生,绝不会再让秋家和晏家搭上桥。
先前千结先生明言提过,为了老爷子的病情,近来不要让外来客登门。
老夫人就是想到了这件事,才改变了心意。
“老夫人,我……”
秋慧话还未说完,老夫人已经起身,“也不知怎么了,最近身子总觉疲乏。”
甘夫人起身扶住老夫人的手,打配合,“母亲这些时日照顾父亲,耗费了太多心神,儿媳扶您回去歇息。”
秋夫人见状微蹙眉头,又不好违背长辈心意,只好起身道:“娘,您先去歇着,我到时候送阿慧出府。”
秋慧眼睁睁瞧着长者离开,有些不甘心。
秋夫人看了眼宋枳软,随即握住秋慧的手,“随我去院子里说说话吧,待晚些我差人送你回家。”
宋枳软规矩地朝秋夫人福身,目送人离去,才领着银柳从夕颜厅出来。
“姑娘方才做得好。”
银柳在后头小声夸。
宋枳软闻言笑了下,知道银柳的心思,转过脸来同她说:“我方才所为并非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那姑娘为何要阻止秋二姑娘登门?”
宋枳软瞧着银柳,一边往前走,“那是因为——”
话没说完,前头凭空出现了一堵肉墙,她只觉得额头传来一阵钝痛,被撞得往后栽。
银柳失声尖叫:“姑娘——”
宋枳软一瞬间感到天旋地转,正以为完蛋了时,腰后忽然覆盖上手掌,对方力气很大,稳稳勾住她的腰肢往前一带。
她本来身子骨就不好,顺着力道又扑进了对方的怀里。
晏骜川只觉呼吸一滞,他实在没用力,小姑娘温软身躯就牢牢跌进了他怀里。
少年和少女,坚硬和柔软的两道身躯接触的瞬间,两方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枳软扶着额头抬起脸来,疼得眼眶含泪,额发擦过少年坚硬的下巴,眼神同他直直撞上。
对方眸底明光铮亮,长眉低垂,俊逸风流,衣襟上熏了淡淡的柚木香,擦过她的眉眼。
二人之间的气息互相交织,宛若身侧栽种的桃花和紫藤,粉白同淡紫交融,落英缤纷。
她抬眼,正瞧桃花粉瓣掠过少年乌黑碎发,依恋不舍地落在他高挺的鼻梁骨上,左侧处长了一颗极细墨痣,莫名勾人。
晏骜川本就比她高大得多,气宇轩昂立在她面前,体型上的差别越发明显,从银柳的方向瞧过去,自家姑娘就像是被少年笼罩在胸膛里。
“五公子。”
宋枳软声音软绵绵的,睫翼颤动了两下,视线直勾勾盯着晏骜川鼻梁上的桃花上。
柔荑半抬,就要触及他的面庞。
“……”
“……”
少年眼神慌乱了须臾,狭长漆黑的眸子跟脸同时偏开,率先结束了同她的对视,也躲过了她的触碰。
酥山压低了声对浮元子道:“先前咱们陪公子去宋家,翻墙都不知道多少回了,
就是为了瞧宋姑娘,现在人就在公子面前,他倒是不敢看了。”
浮元子扫过晏骜川略带酡红的面颊,想起第一次陪晏骜川趴在宋家墙头的时候,回忆起来也是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