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母亲正在厨房里忙碌,今天明显吃饭的时间比以往要晚很多,伟嘉卷起袖子给母亲打下手,母亲也觉得今天有些晚了,加快的做饭的节奏。
“下午你韩大伯来了,在这儿坐了一下午,光顾着说话,茶都没有喝一口。”
伟嘉注意到茶几上有一杯新泡的茶,还散发着热气,母亲从来不喝茶,想必是有客人来,在这个薄情的社会,伟嘉真希望经常有客人来陪母亲说说话。
“韩大伯来都说什么了,能坐这么久?”
韩大伯是他们家的老熟人,前几年老伴过世留下三个儿子,都已结婚生子,韩大伯平时话不多,但精神矍铄,乐善好施,逢年过节也来家里坐坐,叙叙旧。
“韩大伯的小孙子放学回家后嫌他爸妈报名那天不去送他,别人家都是爸妈开车送的,就他是骑单车上学的,你韩大伯的二儿子家你是知道的,老二前几年在成都给人做皮鞋,现在皮鞋厂垮了,回来这儿送个快递,那儿送个盒饭,本来就挣不到什么钱。二儿媳以前勘探大队收入还可以,现在年龄大了,去不了野外收入是不如以前了。你韩大伯说的这里一把鼻子一把泪,怪心酸的?”
母亲说到这里,伟嘉是全明白了,昨天是新学报名的第一天,他出门明显感觉路上的车比平时多很多。韩大伯家的情况伟嘉也知道一二,他的二儿子说起来和他还是同龄人,只是后来的人生道路选择不同而已。
母亲的话让伟嘉无语以对,小孩抱怨父母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让自己成为同学眼里的嘲笑的对象,把这种怨气回家后说给父母,这个不能说是小孩子的错,有的时候做为家长真的 要反思一下,我们的校园现在早已不是书生郎朗的净土,经济浪潮巨大变革带来的负面效应的冲击着社会的每个角落,为一个IPONE手机,女大学生可以去做援交,为一个LV包,女学生可以频繁出去高档酒店,你能指责这是社会风气败落可不能忽视自己在孩子最需要你支持的情况下你无奈的表白和苍白的辩解。
前几天网上到处转载一个贫穷的中年人身染沉珂,只为多给女儿省两元钱不做吸氧延长生命。这个爸爸是个出租车司机,面对刚刚步入社会的养女,他却强打精神“我希望给你多省两元钱用。”看完这条转载,伟嘉的情绪十分复杂。
一个普通的家庭40多岁的中年人,上面有老人待奉,下有初入社会的子女,身边还有相濡以沫的亲人需要帮助,不正是大多数和伟嘉一样的中年人面对的情况吗?
你读这篇文章看到的是爱,维嘉更看到这个是社会地层芸芸众生心底的痛。
母亲似乎觉得伟嘉心里产生涟漪,不再说话。母亲心细如发总能察觉到他内心的变化,维嘉有时候更喜欢和母亲聊聊。
维嘉却心如澎拜,如果他的儿子问:“家里有多少存款?”他该怎么回答呢?
在残酷的社会艰难的支撑下去,很多时候的困顿远超出我们的想象。我们不会把成年人该思考的问题强压在一个中学生头上,面对孩子一脸无辜却希望从父母那里获得答案倒是该父母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了。
伟嘉曾经写过一篇文章《中年》把中年人的困顿都刻画一番。此时假如他的孩子真的提出那样的问题他该如何给出答案呢?
“世界上最痛苦的是什么?人死了,钱没花了;更痛苦懂得是什么?人活着,钱没了。”
本山大叔的俏皮话,放在底层中国家庭面前,变成了真实的抉择。
也许你面对孩子的问题或用一番陈词滥调来搪塞,或者像一些饱读诗书却无力改变的中年人一样冠冕堂皇的说辞为自己蹉跎岁月来粉饰,这样的人在生活中比比皆是。
你有时间去打麻将却没有时间陪陪子女,了解下他们的思想状况;你有时间刷朋友圈,却没有静下心来思考家庭建设;你有时间坐带电视机前面看着狗血剧还不停的叫好却不思考老板给你工作进度!
对待生活态度决定了你生活方式和所处的社会阶层。
余华在《活着》里写过这样一段话:“活着”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呐喊,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
现实是你都忍受了,也接受了平庸和无聊,可你没有担负起责任,你的责任不是给孩子提供一日三餐,而是给孩子更好的教育环境,更好的资源配置,不要求孩子以后一定能进“985”或者“211”大学,但目前至少你应该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孩子期盼的眼神。
你可以现在没有钱,你可以没有学历和文凭,但你不能沉湎于无聊和平庸。今天的选择就是三年后你的生活状态。
这几年发展很快,但经济发展的超高速有些东西没有跟上来。
我们想要的社会,不只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和车水马龙的交通,更需要畅通无阻的盲道,公交车上可以调节的升降机。
我们不希望有更多的高档写字楼,宁愿有巴掌大的专用体育馆和绿化带。
我们不需要那么多的私家车更喜欢天还是蓝的,水管里的自来水直接能喝。
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温情的社会,没有偏见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