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公园里,春天的花儿,最早绽放的,大概是迎春吧?紧随其后的,一定是玉兰了。接下来,络绎盛放的,就是梨花、桃花、李花、杏花了,海棠和紫荊,则奉上更鲜艳更喜庆的色彩。
今天单说说杏花,因为我大池州有个世界闻名的杏花村,杏花荣膺为市花,全城无处不杏花。去年我曾写过一篇 杏花百字微赋 ,意犹未尽,总想为这粉嫩娇羞的花儿多说几句。
杏花之美,次第绽放。先是乳蕾未放,含萼蓄红,正是“蓓蕾枝梢血点干”,遮面深闺待君来。
然后初放点点,“半吐疑红却胜红”,春心已动,胭脂染香腮,欲语还羞,红颜丽色,艳态娇姿,美不胜赏。
一夜春雨细,朝来肤似雪,粉面绽放,累累盈枝,暗香已然泛清香,俨然香雪矣。宋杨万里诗云:“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
而待晴熏几日,无风亦悄然自落,枝上只剩残芳,树下纷纷萦白,上下狼藉,纵有仙手亦无法收拾矣。
我乃怀古念旧之人,心系红杏,以及杏腮,对于粉杏总有抵触之情。亦不知何故,如今的杏花只在蓓蕾时泛红,尔后一路粉白,仿佛红妆褪色,令人心生遗憾。天意如此,只得认命。
让人最不能容忍的是那个毫无名气的晚唐诗人薛能,写了一首咏杏花的七言诗,说杏花是“活色生香第一流”,“乱向春风笑不休”,这明明是夭夭灼灼的桃花做派,怎么胡乱强加到欲语还羞的杏花身上呢?
南宋诗人叶绍翁游园访友不遇,但“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写出了春天的勃勃生机。后代的好事者心存不善,竟把“红杏出墙”臆解为女子出轨,实乃焚琴煮鹤也。
杏花已落,下回说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