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一桌丰盛的菜肴便映入眼帘,游庄平时就是一天吃八顿饭的主,客套话还来不及说便随着三个馒头下了肚,闻人因为刚才的事儿心里还憋着气儿,瞪了眼游庄,微嗔道:“死木头,也不怕里面有猫尿,哼!”程昱这时也早已饥肠辘辘,咽了下口水,管不及游庄、闻人二人打闹,连忙也要享用这美味。
忽听“扑通”一身,这店小二直愣愣地跪倒在地,哐哐地便磕起了响头,这一举动把三个人都惊住了,程昱连忙上前扶起,叹道:“这是为何,兄弟快快请起。”店小二泪如雨下,将自己从小父母双亡,四处颠沛流离,无依无靠的经历哭诉而出,又泣声道:“我家那掌柜说是回家探亲,也不知猴年马月才会回来,撇下这无粮无酒的客栈,叫我如何安身?”说着,用袖子擦了把鼻涕,道,“今天要不是三位好汉拔刀相助,我非得被这恶霸活活打死,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愿当牛做马,从此跟随三位好汉左右。”
这三人何曾见过这个阵势,面面相觑,不知所措。那游庄张着个大嘴,嘴里嚼着半口馒头,转头瞥向一边的闻人小妹;闻人面无表情,直直地盯着那小二,默不作声;倒是程昱不禁想到自己的身世,这五曜派五位首席大弟子之中,司骞、闻人、游庄皆是师门嫡传,解畔更是那贵族官宦人家的小姐,唯有自己从小不知父母去向,孤苦伶仃,平时免不了被师兄姐和其他弟子背后多有风凉之语,曾经的一幕幕在脑海浮现,心中不免一片翻腾。
这店小二见三人犹豫不决,秀头微蹙,立马又要跪下,程昱见状一把拽住,心想:“这一路上难免有许多杂事儿要有人照应打理,游庄干点儿粗活儿还行,细活儿肯定指望不上,小师妹从小受万千宠爱于一身,一路上两个男人是又当爹又当妈的,疲于应对,有了这个小兄弟,正好多了个干活儿的,可以让寻水之路轻松不少。”
有了主意,转身道:“师傅经常教导我们,多行善,得善因,结善果,今日这位小兄弟孤苦伶仃,弃之不顾岂是大丈夫所为?”然后便转回身去,将四大碗酒满上,豪气冲天,喝道:“昔有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今有我兄妹四人闯荡江湖歃血为盟”话毕,程昱便后悔了,之前在门派里只听老辈们说过歃血为盟,哪里知道这东西怎么搞,但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时候变卦难免日后被游庄、闻人瞧不上,只能硬着头皮从怀中掏出防身匕首,向手心抹去,话说这匕首也着实锋利,程昱手掌划开了一大道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酒碗,还好他反应机敏,见势不对立刻运功将血止住,同时将目光对准了游庄和闻人,心中为他俩捏一把汗。游庄见程昱如此爽快,赶忙将匕首夺下,学着程昱的样子向手心割去,顿时血入泉涌,惊的游庄不知所措,程昱见状赶忙拍拍游庄肩膀笑道:“二师兄不愧为人中龙凤。”话间一股内力涌入游庄体内,游庄顿时明白程昱用意,才开始用内力将血止住,但是为时已晚,游庄的酒碗血满将溢,一碗不知是血还是酒,场面甚是吓人。”闻人这小姑娘将一切看在眼里,其中深浅岂能不知,只见他夺过游庄匕首,轻轻在指尖一划,一小股血液汇入酒中,充分融合,血酒晶莹剔透,恰到好处。”闻人得意的看向程游二人,两人此时面色红如猪肝,场面尴尬万分。
三人望向店小二,这店小二摘下帽子,跳上桌子喊道:“今天我阿猫三生有幸,能与三位英雄豪杰结为异性兄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话罢咬破自己的拇指,挤出几滴鲜血,将酒水一饮而尽,一套动作毫不拖泥带水,甚是老练,令三人颇感意外。程昱见此,高声呼道:“我等今日能欢聚一堂,共饮这一壶佳酿,快意之至,人生几何?不求......”话毕,强忍腥气,也将血酒一饮而尽。那游庄自然不甘示弱,胡诌了三两句便满脸痛苦的将一碗血吞入,嘴角沾满了鲜血而不自知,要说最为难的要属闻人了,小姑娘从没有喝过酒,岂知血酒难咽,足足花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将酒灌入腹中,游庄也顾不上自己的丑态,心疼的询问闻人的感受。
一时场面尴尬气氛达到了极点,程昱率先打破僵局,笑道:“阿猫,这个名字谁给你起的,甚是滑稽呀”,本想将气氛活跃一下,谁知阿猫泣道:“我自小流离失所,与街边的阿猫争抢残羹冷炙果腹,共处破庙陋隅取暖,他们好似我的兄弟,陪我在江湖上飘荡,这个阿猫是我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我也是个苦命人”顿时大家又回到了最先前悲伤的气氛中去,这程昱也是一时语塞。谁知这阿猫阴晴不定,问道:“程大哥,你们这一行馕中鼓鼓,可是要去向何处?”游庄刚想将四域寻水之行全盘拖出,程昱立刻将话头接过,告知此行奉师命去四域游历,增长见识,此行最先前往北国。游庄刚想更正,闻人的手便狠狠抓了下游庄大腿,使其不敢多言。程昱行前谨记若白叮嘱,切不可将行踪扩散,其中轻重,程昱心中不敢有一分差池!
阿猫一听去北国,便自告奋勇要当向导,自称自小在北国长大,对北国大小情况十分熟悉。思忖片刻,程昱虽有几分忌惮,但这“北国冬日之雨”为何物是一线索也无处寻,如今既与阿猫结拜,为今之际只有死马当活马医,暂且到北国之后有了眉目,再做打算!
下定决心,便将阿猫纳入到行列之内,再看游庄,正抱着一只烧用,而闻人已经靠在游庄的肩上睡着了,脸上泛起了一丝丝红晕。程昱摇了摇头,看来今晚先在此住下,明日一早启程北国,看向阿猫,阿猫也正看着程昱,两人四目相对,程昱顿感不适,头晕目眩,安知这是这酒烈,还是晕血?程昱的心中产生了莫名的不安!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