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人物介绍》
第二卷•第二百二十一章 告别
三人僵持沉默了一盏茶工夫,谁也没有先动手。
一旁的琴言身体稍稍恢复了些,跑到阎无道面前道:“师父,我们先跟卓增秀联手杀了他们。”
“我杀不杀人用不着你来指点。”阎无道出乎意料甩袖给了琴言一巴掌。
琴言嘴角被打出血来,捂着脸望着阎无道,心里怎么也想不通,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阎无道昂首阔步走到苏夜寻面前,虽然他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具下面的脸,但苏夜寻从他眼神中判断出,阎无道绝没有想杀他的意思,阎无道对他,比对有鱼温和多了。
“你叫我放过年有鱼,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阎无道先提要求。
“请说。”苏夜寻先来应付阎无道。
“你要发誓,回去北冥,不准与年有鱼成亲。”阎无道郑重道。
苏夜寻以为是多大的要求,马上一口答应:“我苏夜寻对天发誓,回到北冥,不娶年有鱼为妻。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有鱼没有把苏夜寻的誓言放在心上,她与苏夜寻早已形同夫妻,她心里只有苏夜寻一人,苏夜寻心中也只有她一人,拜堂成亲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仪式,有没有都无所谓。
可苏夜寻的誓言,竟让阎无道喜笑颜开,没有人知道阎无道为何这么在意苏夜寻的誓言,他与苏夜寻并无交集,对有鱼怀着莫名的敌意,阻止他们二人成亲对他有什么好处?
阎无道遵守诺言放过有鱼跟苏夜寻,带琴言一块离开,琴言不服,问阎无道:“师父,就这样放过他们?”
“走吧,想杀年有鱼以后有的是机会。”阎无道小声对琴言道。
“师父你这是放虎归山,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了。我来对付年有鱼,您来对付苏夜寻。”琴言道。
“你听不懂我的话么?”阎无道怒道。
琴言怕再惹阎无道生气会引火上身,就不再多言,随阎无道离开了。
最棘手的阎无道一走,苏夜寻松了一口气,增秀没有阎无道那么可怕,他有足够的把握对付增秀。
增秀对有鱼怀着错综复杂的感情,过去他们是好朋友,还一同出生入死,后来他们分道扬镳,有鱼阴差阳错耽误了增秀救叶衣,让增秀对她一直怀恨在心。
这次,有鱼让苏夜寻不要对增秀动手,她知晓增秀还没有泯灭人性,她想单独跟增秀谈谈,解开增秀的心结。
苏夜寻有些放心不下,想跟在有鱼后面看着她跟增秀谈心,有鱼正好瞅见鲲从北冥游回来,就招呼鲲带着苏夜寻去海里溜达一圈,苏夜寻见有鱼这么忌讳他跟着,就警告有鱼:“我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还没跟他谈完的话,我就杀过来。”
“你怕我跟增秀跑了吗?你放心,如果我一炷香后还没回来,你就提着星辰剑杀过来吧。”有鱼道。
苏夜寻不是那种不可理喻之人,有鱼牢牢在他手掌心,她想逃也逃不掉,就自觉飞上鲲的背,对鲲道:“鲲,有鱼不跟我们玩,我带你去冲浪。”
待苏夜寻离去,有鱼与增秀一同在沙滩上边走边聊。
“增秀,还记得上一次我们散步是什么时候吗?”有鱼问增秀。
“我记得,你跟天一道长他们从牧州城回蓬莱岛前,我们就在此走了很久。”增秀道。
“我还记得当时我送了你一颗定水珠,定水珠是孤北侯赠我的礼物,带上定水珠就不会溺水,我送你定水珠就盼望你过来蓬莱岛看我。可是你送给了其他女人。”有鱼叹息道。
“其实我根本没把定水珠送给如意,是如意顺手拿走了定水珠。不过你不要误会,我当时对你没有别的想法。”增秀向有鱼坦白道。
“我知道。增秀,我是真心爱过你,甚至夜寻把我从炼妖炉中救出来,好长一段时间里,我心里想的人都是你。我想我之前之所以那么喜欢你,是喜欢你的善良,你的风度,还有你微笑的样子。天竺寺中那么多弟子,我一眼就看上了你,你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亲切感,让我觉得我们可以用心交谈,坦诚相待。”有鱼道。
“谢谢你把我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我自幼在寺庙中长大,青灯古佛相伴,并不懂男女感情之事。”增秀道。
“所以,我输给了叶衣,叶衣遇见你时,你已经学会了爱人。我相信你们是真心相爱的,不然叶衣不会为了你退出万妖国,你也不会为了叶衣堕入魔道。叶衣得到你的爱是她的福气,爱让她洗去了暴戾之气,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而你,由于对叶衣的执念,变得越来越不像她喜欢的增秀哥哥,我想若是叶衣复生,她也不想看到炼魔功、杀人如麻的你。”有鱼的语气变得沉重。
“只要能为叶衣报仇,复活叶衣,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增秀争辩道。
“不,你别忘了,我与她本是同一人,虽然我们一正一邪,但喜欢过的人却是相同的,我们都爱过夜寻,爱过你,所以我深知叶衣为何喜欢你。她最不情愿看到你跟别的女人修炼魔功。”有鱼道。
“有鱼,我不该跟你谈这些,我问你,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我巴不得叶衣现在就站在我面前,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我都愿一试。”增秀回归正题。
“抱歉,我真不知道。叶衣死后,我也死过一次,我的名字出现在了《生死簿》里,我听冥界的人提起过,我是鬼帝创造出来,《生死簿》里理应没有我的名字,或许我拥有独立的生命,跟《生死簿》有关。”有鱼道。
增秀听闻,喜上眉梢,他已经好久没有舒展出笑容,他认定《生死簿》就是拯救叶衣的方法。
有鱼看到增秀喜出望外却兴奋不起来,她后悔把《生死簿》之事告诉增秀,鬼帝肯定不会把《生死簿》交与增秀,增秀会不会把冥界闹个天翻地覆?
“不过你不要高兴太早,《生死簿》应该起不了什么作用,若是《生死簿》能救叶衣,女青阿姨早就盗取《生死簿》,她也不会逃到千尸国煞费苦心救叶衣。”有鱼提醒增秀。
“老天爷真偏心,你跟苏夜寻双宿双飞,我跟叶衣却阴阳相隔。”增秀的脸突然沉了下来,血色的夕阳打在他清瘦的脸上,显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悲哀,有鱼第一次看到分外沧桑的增秀,他不再是那个笑如春风的少年。
有鱼能理解增秀的痛苦,若是苏夜寻不在人世,她也会难过得活不下去。
“增秀,死者长已矣,只有你好好活着,才能告慰叶衣在天之灵。失去了叶衣,你还有其他朋友啊。”有鱼道。
叶衣死后,增秀就没有好好歇息过,身心俱疲的他听到有鱼的话突然抱住有鱼,在有鱼身上寻求一丝安慰。
“你要是叶衣该多好,有鱼,再让我抱一会,感受一下叶衣的气息。”增秀道。
有鱼担心苏夜寻看见,他吃醋的话真会提着剑杀过来,可悲伤的增秀太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一番纠结后,有鱼软下心来,对增秀道:“我们去其他地方说话,不要让夜寻发现。”
趁苏夜寻不注意,有鱼与增秀快步转到了树丛后面,一到无人处,增秀按捺不住自己,对着有鱼的嘴唇吻下去,有鱼的心揪得紧紧的,透过树缝战战兢兢地望着远处的海面,生怕苏夜寻冲进来。她疑惑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早就放弃了增秀,可她居然答应了增秀这样的请求。
激烈的吻,在两人的嘴唇中来回了一遍又一遍,增秀俨然把有鱼当做了叶衣,不管有鱼愿不愿意,他都与有鱼十指相扣,紧紧贴着有鱼身子,不让她有一丝喘息的机会。有鱼也顺从地配合增秀,忘却自己是年有鱼而非叶衣,用最动情的方式,与增秀,与她的过去告别。
有鱼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增秀发生这样的关系,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背着苏夜寻做对不起他的事。
金色的余晖斜斜地映照在树丛中纠缠不清的男女身上,唇齿弥漫着淡淡的腥甜,两人却依旧不改狂乱,想把自己最浓烈的情意抵达对方的灵魂深处。
终于,有鱼双目湿润,她不能再这样下去,推开增秀对他道:“增秀,够了。”
“不够,你还喜欢着我,你不是有鱼,你是叶衣,只有叶衣才真正懂我。”增秀已经清醒不过来,按住有鱼反抗的手,疯狂吻咬有鱼脖颈,一路攻城掠地,仿佛要将有鱼生吞活剥。
“你再不住手,我就喊夜寻了。”有鱼转怒,眼眶里泪水在打转,她后悔自己之前顺从增秀,产生肮脏的念头。
“你叫苏夜寻过来,让他看到你还爱着我吗?你我都错了,你偏偏爱上不能爱的妖怪,我爱死去的叶衣无法自拔,有鱼,不要去北冥了,跟我走!”增秀控制不住自己说了出来。
“我不能跟你走,要走就应该在从牧州城回来路上带我走,如今你有你喜欢的人,我也有喜欢的人。时辰到了,我要回去了。”有鱼整理好散乱的鬓发,擦去唇边的血渍,匆匆从树丛走出去。
增秀拉住有鱼的手,有鱼心头一颤,她害怕增秀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举止来。增秀保持了理智,提醒有鱼:“你这样狼狈出去,就不怕被苏夜寻看出来吗?”
增秀的话不无道理,有鱼摸自己脖颈上深红的淤痕,羞耻心油然而生,这些肯定瞒不过苏夜寻。突然,增秀折断树枝打向有鱼,有鱼招架不住,重重倒在树丛里,带刺的树枝在有鱼身上划了好几道伤痕,新伤盖过了吻痕。
“你可以向苏夜寻交代了,我打伤了你,才让你如此凌乱不堪。”说完,增秀一个人离开了树丛。
有鱼躺在树丛里,闭上眼睛,一边流泪,一边回忆跟增秀的过往,努力把增秀的影像从心底里抹去,她从今往后只属于苏夜寻一个人,任何男人都不能再想起。
过了一会儿,苏夜寻找到树丛,看到有鱼伤痕累累,倒在树丛里无法动弹,连忙抱起有鱼自责道:“我不该对你这么放心,又让你被恶人所伤,他往哪儿跑了,我替你报仇!”
“不要追了,夜寻,我们回家吧。”有鱼搂着苏夜寻脖子撒娇道。
温声细语软化了苏夜寻的心,方才还怒气冲冲的苏夜寻,立马听话得像做错事的孩子。这一天,苏夜寻期待了千万遍,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愣了好久都没有回应有鱼。
“夜寻,回家了,不要让鲲等太久。”有鱼抬眸说道。
“好,我这就带你回家。”苏夜寻俯下脸,亲吻有鱼额头,抱起有鱼,一步一个脚印奔向茫茫大海。
海天交接处,彩霞流泻,海鸟盘旋,形成“落霞与孤鹜齐飞, 秋水共长天一色”美景。鲲兴奋地在海里游来游去,不时跃出海面,发出清亮的长鸣,仿佛在庆祝这对跨越身份、年龄的生死恋人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此刻,有情人的心,正如这汹涌澎湃的大海,在浮光掠金中,激越出璀璨幸福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