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什么时候遇到你,所有关于你的记忆,都突兀的像是没有开头的影片
时光太远,那些我以为会一辈子记得的事,有很多已经模糊了。原来人真的是敌不过时间的,再怎样的伤痛与欢喜,最终,都只是浮光掠影里的惆怅。
张爱玲说,喜欢一个人,就会变得卑微,卑微到尘埃里,又于尘埃中开出欢喜的花来。
而我越长大越固执,再也不愿哪怕是悄悄地不让人察觉的卑微,所以再难喜欢上一个人。
你是唯一眷恋的回忆,迟迟不能放下。
就像《星月神话》里的: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却如此难以忘记。
其实细想起来,我们何曾有故事呢?只是孩子间的嬉笑怒骂,定格为一寸寸的光阴。
浮生幻世,岁月静好。
有时候,觉得相见甚晚,离别甚早,还来不及把你看仔细,来不及诞生一些美好的故事,故人已离去。筵席散,再也找不到相聚的理由。
有时候,却又觉得那时间刚刚好,让所有的欢乐悲伤,激烈平静,都夭折在六月的阳光里,留下的回忆,也染了那样的温暖。让所有的喜欢不喜欢都变成怀念,懵懂干净的年少时光,没有开始没有结束,没有怨恨没有伤痕,只是舍不得而已。
常常想,为什么会是你呢,而不是其他什么人?
或许因为你老是简单的跟我作对吧,那种被人不带目的地记起的感觉,让我喜欢。
孤单的久了,就会想要有个人神情生动的站在面前。
即使是个淘气的坏小子,即使我们总是吵架,即使你捉弄的从来不只我一个。
可对我来说,那是第一次有人真正看到了我的存在。不同于长辈看一个懂事孩子的目光,不同于老师看一个听话学生的目光,也不同于颜敏她们那种看一个乖巧怯懦的小妹妹的目光,而是略带着挑衅的从平等的视角看到我的目光。
我总是活的很规矩,太规矩了,所以在很多人眼里,等同于不存在。
没有人担心我做坏事,所以她们放心的让我一个人,一个人写作业,一个人玩,一个人泡在书店看书,一个人编故事讲给自己听。
童年的记忆里,有大片的空白,爸妈除了两张严厉的面孔,什么也没留下,只有任劳任怨的奶奶,尚有些可回忆的事。
所以当你那么莽撞的闯进来,怎么能不喜欢呢?就像一个孩子,在荒芜的钢筋水泥的森林里,忽然遇到了一只目光澄澈,机灵神奇的小鹿,一定是在偷偷的雀跃着啊。
或许是天生的性格,或许是因为成长的环境,我从小就有些内向,写作文可以笔下千言,却不喜欢开口同人交谈。一直到今天,即使我已经有了不少朋友,他们都亲和友善,即使我努力的想要融入他们,即使我知道要为走入社会做准备,心却一直停留在小时候,只能微笑着做一个默默祝福的旁观者,从来没有站起来走上台去的勇气,真是可悲。
又或许其实并非喜欢,而是一种依赖或是怀念。
六年未曾说话,我已经忘了你的声音,面容也有些模糊了,只有侧脸的样子和背影最为清晰,因为这六年来见得最多的就是你的侧脸和背影啊。
十年,一开始舍不得放下,后来就放不下了,那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会不自觉的跟着你的背影走,会在看到代表你的名字的那三个字是莫名的紧张。
十年的时光太远,我并不知道现在的你是怎样,今时一别或许永不再见。所以请原谅我借了你的名字,来想念十年前的那个小男孩。把他当成绝不会说漏嘴的存钱罐来盛装我的哀乐悲愁,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还可以说给谁听了。
7.19 又想起小时候,班上一群孩子单纯快乐的打打闹闹,那种轻松明快得不真实的心情,仿佛是我杜撰的梦境。
那么遥远的恍若隔世的梦境。
————2014年7月
续1:
2015年8月,我已20岁,走过了人生的三分之一,走完了人一生中最敢于幻想的年月。20岁,距离与你初识,已过去13年。这个月一个人的时候,无话,嗜睡而多梦。梦中依旧光怪陆离,是些回想起来都乏力的不属于周遭的景象,略微和现实有些勾连的,是你。呵,就好像午夜梦回,你是我与这世界唯一的联系。许多年前,当我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你的时候,就告诉自己,记着你十年,然后忘记,去爱别人。然而十年之后,我已对爱失去兴趣。回头看自己写下的这些东西,我也常常不解,为什么会不明不白的记着一个人这么多年呢?非爱非恨,无喜无悲,为什么早已毫无瓜葛的人还是会偶尔梦到呢?虽不频繁,却也从未消失。你的影子大概真的会伴我一生了吧,因为你从来不曾在我身边。直到我都想不起来你的声音你的容貌你的名字你是谁了,他依然会存在,不可或缺,在我无人可诉说无人可想念的时候,拿出来一个人慢慢思索回味。我从未爱过什么人,却也一直没能忘记你。
续2:
2016年11月,又是一年行至尾声。
你好吗?
我很好。
在剑三里偶然看到一个名字和你很像的人,下意识的就去加了好友。 看着他上线下线提示就会淡淡的想起你,和曾经的自己。执念早已散去,只是习惯性的记着,或许某天某个街角遇见,我侥幸能认出你,也不过是在擦肩之后回头看你的背影渐行渐远,再次消失茫茫人海。14年,你的名字于我,是一方明镜台,让我能闲茶喧嚣外,轻拂尘埃。愿今年今时不知身在何处的你,安好如初。
续3:
2018年4月,很久没来看你了。
也很久没再跟文字、回忆这些缥缈的东西有过牵连。
做着力所能及的工作,为了生存而生存着,和那些少年时的愿景相去甚远。
有时候会觉得很累,支撑着坚持下来的,大概是为人子女的责任和不服输的一口气吧
我已经走了这么多年走了这么远,没办法说放弃就放弃
2017年7月份的时候,有一个认识多年的朋友离世了,人的生命真脆弱啊,一念之差可能就灰飞烟灭了
现在想起来偶尔还是会很难过,再也没什么人会像她那样笑得阳光絮絮叨叨跟我说多去结交朋友了吧
见过我最冷漠锋利惹人厌的阶段,却还是愿意予我忠言
其实她也不快乐
现在有人陪在我身边,这是之前从未想过的,我这样凉薄散漫喜怒无常,绝不是什么宜室宜家的人
但他停留在我身旁,哪怕只是片刻温暖,始终还是值得感激
无暇回顾,好在总算想起来在这同你说说话,换一夜心静
路还远,哪怕不快乐,也还是要试一试向自己理想中的生活靠近
愿各自安好
或许有生之年还能人海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