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属于过去,美丽成为记忆。不想再追问过去,在眼光所能看到的远方,不想回头……
洛温刚进初中那年,妈妈抱回哇哇大哭的安尧,安尧哭是因为饿,年幼的安尧尚不知失去双亲的痛苦。从天而降个妹妹,洛温终于不再孤单。
不过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停留。洛温读高中那年,牵着安尧小小的手,送她去幼儿园。安尧总是会在他松手的一瞬间,用力扯洛温弯下身,踮起小脚趴在落霞耳边亲昵的说“有你真好。”柔软的小嘴在他脸颊亲了一下又一下,即可转身跑向自己的教室。
洛温总是担心安尧摔倒,便一直跟在安尧身后喊:“慢点,我的小祖宗。”安尧快乐地应答这,却不转身。直到目送安尧进教学楼洛温才会放心去自己的学校。
时间飞快, 不知不觉,洛温高中毕业,成绩优异,以全校最高分考进S市最好的大学,他的长相俊俏因此也引来很多的爱慕者。那时安尧正好七岁,医生说,七岁,是最适合做手术的年龄。他请假,和妈妈一同照顾安尧。洛温偶然看到父亲签字的手在颤抖,心里非常紧张难受。却依旧买了安尧最爱的故事书,一字一行,惟妙惟肖的读给安尧听。
手术之后,安尧张开眼睛就看到了洛温疲惫的面容。安尧费力的叫了一声“哥”声音飘渺如云烟,惹得洛温跑出病房,抱着医院的水杉树,如孩童般放生大哭。
洛温大学毕业,有很多机会可以去大城市发展,找一个利润更高的工作,可是洛温却始终不肯。母亲催促,洛温只是沉默,急了才说“我走了安尧会死的。”母亲骂他乱说话,却再也不逼他去外地。
一个夏天,新来了栗子,安尧囔囔着要吃,洛温不肯,怕硬硬的栗子磕破安尧的手或唇。安尧扭过头一副生气的样子,却时不时转过头看洛温的反应,洛温明明知道却不拆穿,依照安尧的吩咐买了两斤栗子。回来后,一个一个的剥给安尧,安尧只顾捡来桌上的栗子塞入口中,急的洛温连喊:“慢点吃,小祖宗!”安尧得意一笑,捡个大粒的丢进他嘴里。
时间流逝,安尧上了高中,身体更加虚弱,成绩总是不如他人。洛温索性换了一份清闲的工作,虽然薪水少了,但却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安尧,辅导安尧的学习,安尧生气,他紧张,安尧难受,他心急,安尧微笑,他犹如中奖。洛温总会呆呆的看着熟睡的安尧笑叹道:“祖宗,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安尧考上大学,洛温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却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一日,安尧带了一个男孩子回家,开心甜蜜地微笑。母亲见了非常欣喜也开始催洛温结婚,洛温只好谈了一个女朋友。安尧见了,很礼貌地称呼洛温的女友为姐姐。
次年开春,洛温应不住女朋友的要求去国外发展,心里总会担心安尧,安尧轻笑像以前拍着洛温的肩膀道“老哥,我都长大了。”然后挂了掉电话,洛温总会看着电话发呆,心里依旧担心着安尧。
冬天,没有任何预言和征兆,家乡的屋前飘落着白雪,世间只有白灰两种颜色。安尧心脏病突发,洛温急忙赶回来,却只能看到立在眼前的遗照。葬礼上,洛温走到安尧带回来的男友面前苦笑着说:“谢谢你会来,不过安尧已经不在了。”
男孩低头叹息,隐隐啜泣,洛温以为男孩在伤心便安慰道:“你也不必太难过了,我妹妹福薄,没命陪你一生。”其实洛温的内心早已比任何人都支离破碎。
男孩愤怒地挥拳打在洛温的脸上怒吼道:“你知不知道,我是她假的男朋友。”
洛温疑惑的看着男孩,一脸迷茫。
男孩转过头,背对着洛温说:“安尧说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年,即便爱你也不能一辈子陪伴你。何况还有兄妹之实,更不可能在一起了,只好祈求我扮演她的男朋友让你能安心的成家立业。安尧还说,你为他牺牲的太多了,要还给你正常的生活,她一直都是最喜欢你爱你的。”
葬礼后,人去楼空,洛温走到安尧的卧室,一如既往的帮安尧整理房间,宛如安尧每日放学要回来一样,却在书桌的柜子里发现了一个日记本,黑色的封面显得那么寂寞。
洛温慢慢翻开,上面清清楚楚的记载着洛温每次来电话的时间,说了什么。
即使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也会一直默默地喜欢着你。
洛温抱着日记本,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心痛如裂。洛温一直在等安尧长大,却不知道,逝水如年的岁月里,安尧已经懂得,这世间有一种爱,叫成全。因为爱他,所以哪怕寂寞,哪怕孤单,哪怕死亡,也会成全他,愿他一生平安,幸福。
黑夜的沉默勾起了追思,也许是孤单的等待成就了无奈的习惯,花开花逝,谁的手心捧起了那暗淡的月光,洒下点点落红,把心引进了无边的思绪。
故事正如张嘉佳的语录那样,故事的开头总是适逢其会,猝不及防。而故事的结局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也如沈从文先生说的那样,“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无论是故事中的洛温,还是安尧。
感情的世界,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有太多的生死别离,孤独的眼睛,失去的唯一,是人生的错,是爱情的眼泪,是孤独的防备,也是最后的错,人生无奈,爱情伤悲,一个人离别,一个人错过。
有时候,失去了,就真的是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