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有陈氏。其长子纪,字元方,自幼多才。
一日,元方父太丘与友期行,期日中,过中不至,乃去。俄顷,友人至,见元方戏于门外,问曰:“令尊在否?”元方曰:“见君过中不至,已去!”友人怒曰:“非人哉!于吾期行,竟相舍而去!”元方正色曰:“君与家君期日中,过中不至,无信也;对子骂父,无礼也!”友人惭,下车引之,元方闭门不理。
元方有弟谌,字季方,亦自幼多才,二子皆好学。
有宾客诣太丘宿,太丘令纪、谌炊,二人进火,忽闻客与太丘论议,遂窃听之。炊忘著箅,煮饭成糜。太丘问:“饭因何成糜?”纪、谌跪曰:“大人与客语,乃俱窃听,炊忘著箅。”太丘曰:“汝等有识否?”对曰:“记之!”二子据说,言无遗失。太丘曰:“如此但糜自可,何必饭也?”
二子父寔,字太丘,德高望重,为人宽厚。
寔在乡间时,辄求判正,退无怨者。有盗夜入其室,寔见之,正色训子曰:“夫人不可不自勉。不善之人未必本恶,习已性成,遂至于此。”盗于梁上闻之,乃自首。寔曰:“视君之形,不似恶人,然此当由贫困。”令遗绢两匹。此事一出,竟一县不复有盗!
此三人皆清高至德,后人誉之为“三君”!